這麼說,是化學老師筱原老師本人將偶人弄成這樣的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只是為了好玩? 我想,老師有可能是斷掌案的兇手。 或許僅僅發現這樣一個偶人,還不足以作出這樣的判斷,但是犯人的確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而他到底是不是生活在我們身邊,只是一個機會率的問題。 如果老師是疑犯的話,那他為什麼要切取偶人的手呢?依我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出於他的興趣。 自從發現了無手的偶人,我幾乎每天都在教室里思考斷掌案,就連一天天臨近的期中考試也被我拋諸腦後了。 在最近發生的案件中,我對這樁離奇的案件最感興趣。 一想到犯人對手抱有驚人的執著,我心中就會產生極大的好奇,而且還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這世上竟有我的同類! 當然,在一些細節的處理上,我和犯人的做法可能是不同的。 不過,不知為何,我對這樁案件的犯人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每逢休息時問,我的腳步就會自然地朝著化學實驗室的方向邁去,目的就是為了能在路上與筱原老師擦肩而過。 由於他認識我,所以每次碰到的時候都會舉起一隻手和我打招呼。 筱原老師是一位留著短髮的年輕教師,身形瘦削。 他到底是不是斷掌案的兇手呢?這個我在教室中反覆思考過的問題再次從我腦侮中閃過。 有一次,我看見筱原老師和森野站在化學實驗室的門口說話。 筱原老師看見森野手裡那本描寫精神意識薄弱者的現實小說后,說自己也有一本,不過是這套書的下一冊。 與平常一樣,森野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是嗎?" 教室里的我仍然過著偽飾自己的生活。 對我來說,要作一個普普通通、不引人注意的高中男生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這些日子自己的腦內全是連日來在新聞里見到的,受害者被罪犯切斷了手。 在這種狀態下,還要使用流行的辭彙和周圍的人一起談論明星們的話題,並不時作出一副很興奮的樣子,實在是一件挺辛苦的事情。 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這種做法真的很傻。 正如筱原老師所說,森野好像頻頻出入化學實驗室。 午休的時候到實驗室一瞧,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她一人坐在裡面。 森野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這倒不是因為別人欺負她,正好相反,應該說是她自己主動跟周圍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每天就是以這種態度坐在座位上。 無形中,她的舉止傳達出一種訊息,那就是她的興趣和愛好跟大家都不一樣。 "聽說森野上初中的時候曾經想自殺!" 有人說過這樣的話。 我常常一邊想著這一點,一邊注視著她那雙白白的手。 雖然我不知這是什麼原因讓她產生輕生的念頭,但可以肯定這個世界對森野來說,一定是難以生存的。 假如我不再繼續偽裝下去,今後大概會變成現在森野這副樣子吧。 要是有一天,別人知這我實際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的話,可以想像在這個世上苟延殘喘下去,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如果把我現在的境況,與那時所處的生存狀態佗比較的話,很難說到底哪一種方式會更為孤獨。 在發現偶人後的第三天,我決定實行一個計劃。 筱原老師的家位於安靜的住宅區內,房子是一棵極普通的兩層小屋,看上去有點單薄的白牆在夕陽的照射下泛起了黃光。 四周人影斑駁,從樓房上空掠過的飛機偶爾會稍稍打破區內的寧靜。 筱原老師現在擔任二年級某班的班主任,我從這個班上的一個朋友處打聽到老師的住址,而且還知這他是一個人住。 我看了看手錶。 今天是星期四,老師現在應該在教員室內開會,一時半刻還不可能從學校回來。 我看見四周沒人,便繞過大門來到房子後面。 這裡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里別無他物,只有一個晾曬台,看起來有點肅條。 地面上連雜草和昆蟲都沒有,只是一整塊平地。 房屋朝院子的一側開有一扇大窗,由於窗戶是鎖住的,於是我便在手上纏好毛巾,用力敲碎了玻璃,確認沒有被人發現后,我打開窗鎖,脫掉鞋,溜了進去。 斷掌案的犯人總是在切斷人的手腕后將手拿走,沒人知這此後他會怎樣處理受害者的手。 有人推測,犯人的目的是將其作為陳設來觀賞,更有人認為犯人會把它們吃掉。 雖然真實的情況誰也說不清楚,但不管怎樣,犯人都極有可能把證物遺留在家中,而我此次來筱原老師家裡搜尋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剛才被我砸碎的是起居室的窗戶,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板上,為了不便自己的腳被割破,我只得步步小心。 老師的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桌上整齊地放著雜誌和電視機、錄影機的遙控器。 我躡手躡腳地在屋內搜尋,心裡最擔心的是筱原老師會不會突然提前回來。 我時刻注意著門口有沒有開門的聲音,因為必須在被發現之前逃離這裡。 我來到走廊,地板十分光滑。 由於沒有開燈,走廊里有些昏暗,但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還是斜跨過走廊照射到牆上。 找到樓梯后,我順勢走了上去。 在樓梯上我也非常小心,生怕自己的身體會接觸到牆壁或扶手。 要是房間里留下我的指紋,而筱原老師也確是斷掌案的兇手,我也不會將此事告知警方。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想留下自己闖入這裡的任何蛛絲馬跡。 來到二樓一看,這裡有間卧室,裡面放著一台電腦,一塵不染的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各種書,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老師就是我要尋找的罪犯。 我將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按到左手手腕上測試自己的脈搏。 心跳比平常更快了,這是說明自己很緊張。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想儘力使自己的心跳平和。 這時,我想到了手腕。 醫生在判斷一個人是否活著的時候常常為病人把脈。 今後,斷掌案的受害者們去看病的時候,醫生會怎樣判斷他們的生死呢?他們已經失去了手腕。 我又看了看手錶。 此時,學校里的會議大概剛剛結束。 如果筱原老師不往別的地方而直接回家的話,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必須抓緊時間。 我接著環顧了二樓的其他房間,其中有兩問是放著衣櫃和架子的日式房問,可是還是沒有發現能夠證明筱原老師就是犯人的線索。 走出房間的時候,我仔細地確認有沒有遺下任何物品。 學生證、校服的紐扣、課本、襪子要是在無意間把這些東西遺留在現場的話,自己的身分就會完全暴露了,那可就成了一大敗筆,因為這些細節只須稍加註意就可以避免。 第3章 確認自己並沒有留下闖入的痕迹,穿好了襪子后,我又回到了一樓。 這次我來到廚房。 不知筱原老師平時自己做不做飯呢?餐具不多,而且擺放得很整齊,水槽里也沒有堆滿待洗的食具。 廚房裡陳列的杯子和廚具都是全新的,它們更像一種擺設,從商店買來以後似乎未曾用過。 餐桌上放著一個電飯煲。 對於獨身生活的人來說,它的尺寸顯得太大了。 我對老師的家人及其歷史一無所知,或許幾年前老師是跟家人同往的,要不然就是我想得太多,電飯煲的大小根本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不鏽鋼水槽被擦拭得光潔如新,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水槽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隨著時間的流逝,沒開燈的屋內愈發昏暗,從水槽處反射過來的有色光線成了目前唯一的光源。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聽見冰箱的壓縮機發出低沉的聲音。 我忽然覺得這裡的靜寂,與學校的化學實驗室頗為相似,此時,我已經不那麼緊張了。 我站在廚房中央,再次測了測自己的脈搏。 血管在左手手腕的皮膚下,以一定的頻率緩緩地跳動著,反覆的膨脹與收縮一直傳遞到我的指尖。 現在的心跳跟平常一樣。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心跳又突然加快了。 手腕里的血管幾乎要裂開似的激烈地跳動起來。 鼻子嗅到了一股異樣的臭味。 這是一種不知什麼東西在腐爛以後所發出的,是用來招引細菌蠶食的臭味。 就是它的刺激,使我的心跳大大加快了速度。 我開始尋找臭味的根源,架子後面和抽屜里都沒有異常的東西。 這時,我的目光轉移到冰箱上。 我用手絹包裹著冰箱的把手,使自己在打開冰箱時不會留下指紋。 當冰箱的門被打開時,那打開密封的門扉的聲音震撼著我。 異樣的臭味變得更強烈了。 此時,我知這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筱原老師就是斷掌案的兇手! 在冰箱內的燈光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擺放在冰冷空氣中的手。 這些手都是指尖朝外地趴在隔板上,手指和前端的指甲整齊地排列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鋼琴的鍵盤。 靠里的地方放著好幾個小碟,上面的東西似乎是貓狗一類動物前足的尖端,而化學用具室垃圾箱里的那個偶人的手則被放在冰箱的門盒裡。 儘管只是一個小小的布團,但從所用布料的顏色來看,可以認定它就是前幾天我在垃圾箱里發現的偶人的手。 我以前就曾估計斷掌案的犯人會將他切下的手保存起來。 我沒有具體的根據,只是覺得如果換了是我的話,我肯定會這樣做。 看來,這一推測是正確的。 我從冰箱里拿出一隻手。 這是一位女性的手,指甲上還殘存著開始剝落的紅色指甲油。 頓時,我感覺自己手上這個冰冷的東西是沉甸甸的。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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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H斷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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