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包手帕裹著的長方形東西,保羅打開后發現是一把匕首。 因為除去了刀鞘,所以顯得特別閃亮,奪人雙眸。 刀身是狹長的三角形,與一般匕首截然不同,它是一把獨特的利器。 「這是,……」保羅手持匕首疑惑地問。 「姐夫,昨天夜裡,這把匕首差點要了你的命,你忘了嗎?」 保羅的手僵硬了,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手上的兇器出神。 「今天早晨我去森林裡巡視了一圈,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結果在昨夜案發現場附近的草叢中,我找到了這把匕首。 也許是那個女人被我撲倒在地之後,不慎把這把匕首掉在草叢中,它又沾了露水,有些濕乎乎的……」 「啊,原來如此……這是昨天夜裡那把匕首……」 「是的,正是它……昨天晚上,兇手用這把匕首險些刺透你的心臟,只是可惜得很,它被晨露打濕了……」 伯納略帶諷刺地說,認真研究著匕首的花紋。 這把匕首製作精良,鋒刃無比,完全可以一下刺進對方的胸膛。 普通的士兵是絕對無法得到這種特殊武器的,也許只有貴族才能有這樣精美少有的東西。 匕首的刀柄也與眾不同,那是用褐色的犄角製成的,保羅卻不知道這是羊角、牛角,還是由印度、非洲等地的不知什麼獸類的角做的。 保羅用敬畏的目光打量著刀柄,突然,發現上面有四個細小的刻上去的文字。 可能,那是過去的文字,四個字由於冗長歲月的蝕侵,已經快被磨掉形跡了,根本無法清晰地認出這段文字的含義。 透過從帳篷入口處射入的光束,保羅勉勉強強認出了幾個字:「H-E-R-M」,字下面的圓圈裡雕刻著精緻的圖案,但卻已經混成一團模糊的黑色。 「啊,這真的是德國貴族的家族標誌。 」 曾留學德國的保羅,認識好幾種這種貴族標誌(其中有動植物、月亮、星星,還有別的圖案)。 但他從沒見過這種樣子的標誌。 保羅眯起眼睛仔細端詳了半天,突然對伯納說: 「嘿,伯納,你看這行字,可以怎麼念?」 「這是HERMINT的簡縮形式……姐夫。 」過了好大一會兒,伯納才說。 「是的,可以念成艾美娜,你母親的名字。 」 兩人茫然無措,相對無言。 「伯納,你母親的名字是這樣的縮寫形式嗎?」保羅停了一會兒,又不甘心地問。 「是啊!我母親遺物中的信伯和文書上都留著H-E-R-M的簽名。 「那這把匕首是你母親的嘍?可她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告別人世了,她把這把匕首送給誰了嗎?抑或是有人偷走了它?」 保羅喃喃自語,突然一種可怕的念頭電光火石一般閃過他的腦際,他全身為之一震。 「伯爵夫人並沒有死!她還活著!而且她是德國的女間諜,而且在政壇上活動。 這麼說,丹朵比伯爵的話是假的,他為了掩蓋妻子的罪惡,只好謊稱夫人的肖像被換掉了,難道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伊利莎也要騙嗎?」保羅的心中升起了團團疑雲。 「不可能!伯爵夫人不可能還活著?」 「假若她沒死,那麼她也應當相當老了。 爸爸遇害那年,我才十歲,我根本無法準確地辨認出一個女人的年齡。 不過,我記得她很年輕。 」 「如果當時那黑衣女人還很年輕,那麼過十七八年,她還會一如年輕時那樣矯健靈活嗎?她還能像鰻魚一樣從伯納手下巧妙地溜走嗎?她還能像蝙蝠一樣匆忙逃脫嗎? 「不,不!伯爵夫人艾美娜也許是長命不衰的女俠…… 「十幾年以前,那個冷艷的黑衣女郎乾淨利索地一刀扎透父親的胸膛,而最近以來,手刃年輕軍官的噬血蝙蝠,也是讓對方一刀之下斃命,甚至連我也險些慘遭暗算。 「據我所知,採用這種又狠又準的殺人手法的人不多,啊!那個噬血蝙蝠竟是我的殺父仇人,而她正是艾美娜夫人!」 人類這種特殊神奇的動物,在他有所懷疑的時候,就會由此及彼地想到許多事情。 儘管保羅接受不了艾美娜夫人是殺人元兇這個事實,但是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雖然他知道這種猜疑很不恰當,也不應該,可是要讓心中的疑團煙消雲散,那也絕非易事,這也許是人性中最脆弱的一點吧。 保羅從心底里相信伊利莎和她的來信中陳述的事實,丹朵比伯爵的話似乎也無可挑剔,他並未為妻子掩飾罪行,那肖像畫確實已被人做了手腳了。 然而,舊慮仍在,以往的許多事看起來似乎也不那麼可信了。 因而,所有的一切在保羅看來都意味著失望和沮喪,他的精神已瀕臨崩潰,一種茫然失落的情緒緊緊地抓住了他。 「伯納,你母親去世時,你有幾歲?」 保羅突然警醒似地問。 「我那時兩歲。 我不知道當時是什麼一種情形,後來父親告訴我,我母親去世時只有23歲……」 「哦?是這樣。 那過十七八年後,她也應該40多歲了……」 保羅低頭自語,雜亂的思緒纏繞著他的內心,絲毫理不清頭緒。 保羅所在的中隊駐紮在法國東部邊境周圍,由於法國國境已經被德軍攻破,所以這裡常發生猛烈的炮火交鋒。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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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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