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上車,」唐奈利主動提出,一邊朝治安官得意地一笑,自我感覺良好。 「我想我自己能找到路。 」 「那麼我會和你保持聯繫。 」 「我會趕在你前面到達蘇格蘭,」她歡快地回答。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突然緊跟在她後面走出來,動作之敏捷、迅速令她目瞪口呆。 「它出自一首古老的蘇格蘭小曲。 你查去吧!」 唐奈利顯然不打算等著去查某首抒情詩,他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千萬別自己出去打聽,阿曼達·羅伯茨。 有新情況可報道時我會給你打電話。 」 「我也會這樣做的。 」說著,她一溜煙地跑遠了,他正在嘴邊的詛咒還沒出口。 阿曼達驅車穿過三個鬧市區回到那間臨街的辦公室,奧斯卡·凱茲認為編輯室就要這樣的地方。 它比警察局略大些,放了四張桌子,除了她和奧斯卡的,剩下一張是給76歲的威利·羅傑斯的,他帶著助聽器,每周一次通電話接收要聞,還有一張是為有朝一日來位專職體育記者用的,而不是給一個每周二放學後來四個小時,寫一篇上周賽事綜述的中學生使用。 阿曼達的桌上插了一枝玫瑰,以抵制奧斯卡把這個地方弄得像豬圈一樣的企圖。 除了這些表面凌亂的東西,還有幾個文件櫃,抽屜里鼓鼓囊囊地塞滿了材料,自從1957年那位文案秘書因生孩子離開后,這些材料就一直沒有條理清楚過。 「你到底去那兒啦?」她剛進門,奧斯卡就發起牢騷。 「拉利已經來過,又走了,留給我一大堆照片,要看看嗎?」 照片滿滿地鋪了一桌,憑奧斯卡的辦報直覺,這些東西是能令人陶醉得飄飄然的好東西,其中,有莫里斯廚師頭埋在巧克力中,有莫里斯廚師蓋在毯子下面,有喬納森·韋伯斯特和薩拉·羅賓斯挽著胳膊在抽泣,茫然的旁觀者瞎轉悠著,有一張甚至拍下了一個崇拜者正試圖把剛從帽子上拔下來的人造花藏到毯子下面,一張光采照人的莫里斯頭像海報反覆出現在每個鏡頭的背景上。 「妙極了,是不是?」 「它肯定強過那每年一次的吃餡餅比賽。 」阿曼達說著,只覺得后脊梁骨冒寒氣。 太噁心了。 她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在一堆堆各地通信員寄來的短評文章中翻來翻去,「你看見我的文件夾了嗎?」 「哪個文件夾?」 「就是有關莫里斯廚師的那個,我想裡面也許有些東西會有幫助。 」 「幫助什麼?難道博比·雷到現在還將整個事件捂得嚴嚴實實嗎?」 「在我二十分鐘前離開時,他還沒有這麼做。 」她斷然地瞥了他一眼。 他正要得體地喝上一大口波旁威十忌。 「奧斯卡,我打算全面公開地報道這件事,我要找出兇手。 」 奧斯卡並沒有露出絲毫敬佩的意思,他似乎很擔心。 「阿曼達,我認為對於你來說,笨手笨腳地摻和進去不是個好主意,難道你不覺得,也許該把它留給那些行家去幹嗎?」 「我就是行家。 」 「我說的是專業執法警官。 」 「博比·雷也不完全是,他之所以在上次選舉上當選,是因為這個縣裡沒有別人願意跑來跑去,這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你不怕他,是嗎?你是不是擔心他撤回商店的廣告,或者其它什麼東西。 」 「當然不是。 」奧斯卡臉氣得通紅。 「我是在為你擔心,可愛的女士。 廚師死了,這明明白白,事情就這樣,不要告訴我他為什麼會死,也許有一個殺人狂正逍遙法外。 」阿曼達雖不敢絕對肯定是,但奧斯卡無疑正說到點子上。 「這樣,在全鎮人死光之前,最好有人找到殺人狂,」她放慢越來越快的講話頻率,模仿奧斯卡一字一頓地說,「這個人就是我,現在我的文件夾在哪兒?」 奧斯卡嘆息了一聲,只好聽天由命了。 「在這兒,我正在翻閱呢。 」 「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了嗎?」她坐上桌子的一角,因為她知道這會使奧斯卡氣得發瘋。 他皺起眉頭,滿臉不快。 但顯然他對謀殺案太感興趣了,以致沒有時間給阿曼達上一堂課,講自己編輯室的禮議問題。 「沒有什麼東西,」他說,「僅僅是一堆吹捧莫里斯廚師如何天才的瞎話,通常的公關材料。 」 「沒有背景嗎?幾次婚姻?幾次麻煩的離婚?」 「沒有,好象這傢伙生下來就這麼大,沒有任何瓜葛。 」 阿曼達打開桌上的軟豆罐蓋,挑了一粒藍色薄荷糖,扔進嘴裡,沉思著:「你覺得那可能很重要嗎?」 「我個人覺得它非常特別,每人都有一段過去,他的那位公關先生怎麼樣?拉利說那傢伙比油條還滑頭。 」 「奧斯卡,你真是個天才。 」阿曼達說完,跳起來在他光光地腦門上印了一個吻,奧斯卡瞠目結舌,「唐奈利把我拽到治安官辦公室時,我本來正要回頭找喬納森·韋伯斯特。 」 「那個該死的唐奈利是誰?」 「你不必知道,快幫我打幾個電話到亞特蘭大的賓館,看我們是否能查到韋伯斯特的行蹤,我懷疑他根本沒住在公路邊上的汽車旅館內,他可能在鬧市區的某個豪華住所,房內有服務,浴室有電話。 」 打第四個電話時,他們找到了他,他登記住在海厄特賓館,一年一度的巧克力情人節,上個星期舉行正是在這個地方。 阿曼達熱血沸騰,眨眼之間就到了門外,呆若木雞的奧斯卡根本無法跟上她,更別說要從椅子上抬起他笨重的身體,她很快走了,只聽到他提醒她要小心。 第三章 喬納森·韋伯斯特喝醉了,米黃色的夾克不經心地扔在賓館套房的地上,他穿著一隻鞋,另一隻莫名其妙地在茶几上,像某種先鋒派的煙灰缸。 一瓶伏特加酒,空了四分之三,門打開時,正夾在他的胳膊下面,他獃滯模糊的眼睛試圖集中看清來人,結果沒有做到,他轉身,搖搖晃晃地走回那間黑洞洞的房間,癱倒在沙發上,也不管阿曼達進不進來。 她跟了進來,停了好一會兒,拉亮了電燈,接著拿起電話,叫房間服務員送來兩壺濃咖啡,她特彆強調要很濃烈的那種,把話筒放回原位時,喬納森·韋伯斯特警惕地盯著她。 「我不會喝的,你知道。 」他說得有力而又清楚,真令人吃驚。 「那麼,我喝,這一天真夠長的。 」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好象正努力苦思冥想什麼東西。 「我們在店裡見過,是嗎?你是那個記者——姓羅傑斯,還是羅伯茨?」 「你肯定沒有我以為的那麼醉,我是羅伯茨,阿曼達·羅伯茨。 」 第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致命柔情》
第6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