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根據馬蹄印判斷。 這事警察當局調查過嗎?」 「我們的地方檢查官調查過,大車殘骸附近有半瓶酒,因此那是柯林斯喝過酒的明證。 」 「令我驚奇的是,你父親竟然僱用了一個嗜酒貪杯的人。 」 「我母親同情柯林斯和他的家庭,她認為給了他那種紮實的工作,就會給予他信心,使他成為比較好的人。 他似乎略有改進,但是仍然總是帶著酒瓶——他說是為了保暖。 」 福爾摩斯接受了這種解釋。 「你認為你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她不幸遇到了某個異鄉人攔路搶劫,殺死了她。 柯林斯醉得糊裡糊塗、要麼就是膽怯得不敢救她,於是他把車趕走,也許是想找幫手。 」 「從那一夜以後就沒有人接到過你母親的信兒嗎?」休伊特搖搖頭,於是福爾摩斯繼續詢問這個問題,「你母親有什麼仇人嗎?」 「天啊,沒有。 西部地區沒有一個人會希望她受到傷害。 那就是我為什麼堅決認為一定是一個異鄉人的原因。 」 「你父母的婚姻幸福嗎?」我期望從我們的委託人口中得到憤慨的回答,但他的反應是受了傷害的樣子,而不是憤怒人的情緒。 「你為什麼要問我這樣一個問題,福爾摩斯先生?我父親並未害死我母親。 你甚至沒有和我父親會過面。 你了解他給柯林斯的孤兒寡婦提供了生活費嗎?我認為在那種情況下,那是基督徒之間兄弟之愛相當驚人的善舉。 他的整個性格圍繞著他的軍人行為高尚的準則旋轉:這樣一個人是不會殺死他的終身伴侶的。 」休伊特猶猶豫豫地挺起肩膀,繼續說下去,「我父母非常相親相愛,但是他們在一起並不幸福,如果你能了解可能存在的那種狀態。 」我被這番陳述搞得很迷惑,但是福爾摩斯鼓勵地點點頭,似乎改變了話題,「梅爾羅斯小姐說你父親相信你母親沒有死,只是私奔了。 」 「就是他發現的那張該死的字條。 如果你問我的話,那是一篇無聊的話。 」休伊特聲明。 福爾摩斯詢問地挑起眉毛。 休伊特繼續說下去,「我母親失蹤那天我父親發現了寫給她的一張字條,好像是相約那天夜晚在芬尼伯頓地方的紅獅小酒館會面。 不過事實證明它是騙人的,因為我父親去了小酒館,一直等到大大超過了約定會面的時間,我母親和別的人都沒有出現。 」 我覺得應該使這事故更清楚地顯示出來,於是就為什麼竟然會有人送來字條這個問題詢問他的看法,但是,除了說是一個未知的人試圖敗壞他母親的名譽,他沒有任何別的看法。 福爾摩斯抓住話茬,「為什麼有人會那麼干?你說她沒有仇人。 」休伊特顯然以前沒有做過這種聯繫,他慢吞吞地說:「那麼是我父親的仇人們。 不過我確信我母親決沒有和任何人私奔。 她和父親有分歧,但是她是世界上的天使,她簡直不可能違背她結婚時的諾言。 她也不可能活著,因為現在還沒有以任何方法和我聯繫。 」休伊特雙臂交叉,於是福爾摩斯和我都意識到他母親失蹤的問題,無論如何,暫時是結束了。 歇洛克-福爾摩斯這時開始詳細查問安德魯-休伊特從格林納迪爾背上摔下來的情景,卻沒有得到任何新情況。 直到他問:「你回憶得起你恢復知覺以後的時刻嗎?」「噢,是的。 」休伊特說,「我聽得見內德和我父親得聲音。 他們俯在我身上,多麼奇怪呀,」他若有所思,「他們離得那麼近,聽起來卻那麼遙遠。 」 「他們呼喚了你的名字嗎?」福爾摩斯敦促說。 「是的,他們呼喚了,」休伊特回答,「當然他們會呼喚,不是嗎?特別是我摔下去時竟然沒法發出聲音。 等一下!我現在想起來了,父親說——」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住,他的嘴張著要講話,但是沒有說出來,他只喘了一口氣,「不,消失了。 他們說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他最後嘟嘟囔囔地說,「我什麼都不記得。 」連我都知道他在撒謊,因為由於休伊特突然停止合作,福爾摩斯簡直抑制不住他的不耐煩心情。 他把手牢牢地放在休伊特的胳膊上,顯然儘力在控制著自己,「實際情況,」他用溫和的聲音說,「整個真相總比一部分好。 如果你不是為了自己講,那麼就為了那麼情深意切地關心著你的那位小姐講吧。 」 安德魯-休伊特臉紅了,他扭過瞼去,然後很不情願地回眸凝視著我們。 我們看得出他內心在鬥爭,在權衡輕重,以使尊重他父親與滿足福爾摩斯的要求保持平衡。 最後他硬擠出來:「那麼這就是他說的。 父親不住地說:『安德魯,你這個該死的!』我不知道多少次,不過反正好幾次。 然後我聽見內德說:『爸爸,千萬不搖!』然後一切完全茫然了,直到簡在那兒,我在大車上了。 」 「你哥哥說的話,」福爾摩斯催促說,「是以你現在加上的強調語氣說的嗎?例如,似乎你哥哥在叫你父親不要做什麼,而不是安慰他。 」 「是的,」我們的委託人同意說,「那是懇求,是警告。 不過,福爾摩斯先生,直到我現在對你講,我才想起這一切。 既然我們雇了偵探們開始控訴天曉得的什麼人,可能我腦子裡就想起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可能並不意味著什麼。 我父親是一個軍人,軍人是不容許流露感情、表現悲痛或任何與一個男子漢不相稱的情感的。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該死的』一定適用於一切場合。 你一定明白我說的話,不是嗎,實際上,他可能說了,『你摔下馬嚇了我一大跳,真該死。 』」 「自從你墜馬以後,你父親對你表現得如何?」 「我沒有見過他。 我認為他並不願意來這兒,因為他知道他大概會看到簡或者她叔叔。 」 「你哥哥說了『爸爸,千萬不要』以後,你感到腦袋上有什麼動作或打擊嗎?」福爾摩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 這個問題揭開的景象使休伊特呻吟起來,他含糊地輕聲說:「我沒有感覺到什麼;我只是茫茫然了。 」到這時休伊特的臉變得通紅,毫無規律地喘著氣。 如果我們在這兒的目的是使他免受傷害。 那麼我覺得我就不得不儘快使這場會見結束了。 「福爾摩斯,」我說,「作為一個醫生,我必須建議——」 我的朋友朝我發出最不愉快的微笑。 「每逢華生以他的醫學資格發表聲明時,我就知道我勢必挨罵了。 」 「我們不能讓自己忘記,」我指出,「休伊特先生是在恢復傷痛的人。 我想在我們再繼續提問以前他需要休息一下。 」 「很好,」福爾摩斯很不情願地同意了,「現在我們就停止吧,休伊特先生,我想你未婚妻陪伴你比我們陪伴你更合你的心意。 華生留下警戒,我把梅爾羅斯小姐接回來。 」 「謝謝你,親戚,」當門在那位偵探身後關上時,安德魯-休伊特認真地嘆了口氣,「莫非你的朋友不喜歡我——還是這就是他平常的態度?」 「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千萬不要為此苦惱。 」 「倒不是他說的話,而是他的眼神。 他懷疑我在撒謊,但是我怎麼能呢,不管我說什麼,他都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給我的病人倒了一點白蘭地。 他在品嘗酒時,臉上恢復了血色,精神似乎也振作了起來。 「你知道嗎,華生醫生,」他說,「如果有害我的陰謀詭計,很明顯馬鐙事件僅僅是第一部分。 現在梅爾羅斯叔叔請來歇洛克-福爾摩斯,要糾纏死我來了結這件事。 那是正確的,不是嗎?」他大笑一聲結束說,我覺察出了笑聲後面歇斯底里的腔調。 我覺得不得不提醒他這樣的聯想絕對解答不了誰破壞了馬鐙的問題。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事情非常奇怪,不過,如福爾摩斯先生說的,我必須查清發生了什麼事,因為這對簡關係重大。 六個月以前,我不會在乎的,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由於不幸,有些事情要說,親戚。 這是人不必害怕失去他擁有的幸福的唯一時刻。 啊,他們來了。 都笑逐顏開。 這兒沒有煩惱。 」 第三章 大餐 福爾摩斯和我回到我們的房間,這兒已經通風換氣,為梅爾羅斯小姐的親戚的來臨做好了準備。 因為沒有預先通知還有第二個客人,所以我的朋友暫時還沒有便利的設備,但是兩個使女匆匆跑來跑去,到大廳另一邊的房間里,拿來了乾淨的亞麻木床,撤掉了布滿塵土的床罩,生上火,在窗戶外邊抖摟抖摟一塊小地毯。 無論這個家庭對梅爾羅斯的隨員可能抱著什麼態度,是所有殷勤好客的實際方面都被充分注意到了。 我對給我們擺的茶盤產生了特殊樂趣。 茶盤裡盛著足夠滿足三個人食慾的三明治和美味可口的食品,總之我決定好好犒賞自己一番。 福爾摩斯像往常一樣,似乎對食物毫無興趣,但是當我大聲咀嚼一塊豐盛的三明治時,他盯了我一眼。 可是,為了他我已匆匆忙忙、馬馬虎虎吃了一頓早飯,現在我又在這樣的陰冷天里賓士了那麼多里路,所以決不會被他的神色嚇倒。 我繼續吃著飯,他卻神經緊張地在屋裡踱著步。 我認為屋子已經很溫暖舒適了,但是福爾摩斯卻像一個找尋出路的囚犯似的在屋裡兜著圈子走,撫摸撫摸大床的華蓋和帷幕,輕輕拍拍填得又軟又厚的一把把椅子,打開櫃廚衣櫃的各個櫃門和抽屜。 他搜遍了寫字檯后大聲驚呼著向我揮舞起一張紙。 「是同樣的紙,」他宣布,「和寫給梅爾羅斯小姐的那張便條一樣。 」 「那麼可能是家裡什麼人寫的。 」我回答說。 「家裡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用右手寫字的人,華生。 這倒誘使我補充一下,寫字條的人不超過五十歲,要不是梅爾羅斯小姐描述過休伊特上校是個精力旺盛的人的話。 」 我思考了我朋友的聲明片刻才回答:「假定休伊特家另外的人們是用右手的,那麼那張字條是三個人當中的一個寫的。 不過那始終是有可能的。 我們查明了什麼情況呀?」 「進一步證實明顯的事決不是無關緊要的。 眾所確認的每一樁事實就像險惡海域中的航道信標。 」福爾摩斯把那張紙塞進他裡面的口袋,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恐怕一樁樁無情的事實會成為這個家庭中寶貴的商品。 我們不敢相信那位父親和那些哥哥們,因為他們最像嫌疑犯。 因為梅爾羅斯小姐和她叔叔這個星期剛剛和這家人全面,而且他們在這兒逗留的大部分時間都被排除在家庭因子之外,所以他們能告訴我們的很少。 然而我們有安德魯-休伊特,他認為他母親一定死了,因為她沒有給他寫信。 」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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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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