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漢克。 」菲爾登低聲說。 漢克大聲叫道:「看見我的遊客了嗎?」 「他們沒坐班車來,或許他們是要坐自己的車來吧。 」菲爾登回答道,「過來一下,漢克。 」 漢克迅速地上下掃視了一下這個年輕女子,然後摘下汗跡斑斑的闊邊帽,露出他黑色的捲髮,亂糟糟的堆在頭上。 菲爾登給他們做了介紹,解釋了緣由。 「噢,」漢克說,「我沒意見,但是你最好今天下午和其他人熟悉一下,看看你對他們的感覺,然後徵求他們的意見。 和你不喜歡的人出去,會很尷尬的,你會一下子就患上木屋熱病的。 」 「木屋熱病?」她問道,當她注意到漢克非常真誠時,她的聲音和眼睛流露出了濃厚的興趣。 「對,我們這兒管它叫木屋熱病。 兩個人整個冬天被大雪困在一間小木屋裡,除了大眼瞪小眼,沒別的可干。 很快他們就徹底地厭煩了,接下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激怒他們,可想而知,他們會爭執不斷的。 外來者在與不合脾氣的人一道野營旅行時,有時也會有這種感覺。 」 「噢,我敢肯定我會和這些人相處得很好的。 」 「嗯,他們應該會和你相處得很好的。 」漢克說。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欽佩之情:「你愛好什麼?釣魚?打獵?還是……」 她給了他一個微笑,如同剛才菲爾登盤問她住所時她所做的一樣:「我是一個業餘攝影師。 我想拍些薩蒙河支流地區的照片,而且我特別想拍一些關於人的,那些在這個地區居住了很久的人們的照片。 你知道,那些各式各樣的老居民。 我在做些性格研究。 」 「噢,我想這倒是可以安排的。 」漢克有些遲疑地說,「鄉村和木屋,這些都沒有問題,不過那些人,你接觸時可得老練些。 」 她笑了:「你會驚奇地發現我是多麼的老練。 」 漢克咧嘴笑了:「哦,那些人下午來。 到時候你可以去看看他們。 」 她問道:「他們都愛好些什麼?打獵?還是釣魚?」 漢克說:「嗯,這個嘛,在這裡,人們不隨便地問這些問題。 」 「可是你問了我呀。 」 漢克把身體的重心從一隻腳移到了另一隻腳,饒有興趣。 「嗯,女士,你得對我寬容些。 我可不一樣。 」 「我向來善於寬容別人,」她說,「我經歷很廣的。 」 「那遲早會有用處的。 」漢克對她說。 「你是問問題的人,」她接著說,「那麼依你從他們那裡發現的情況來看,我加入這個隊伍是否合適呢?」 「你還是先見過他們,再自己決定吧。 」 「就我而言,我肯定沒問題。 」 「你有睡袋嗎,女士?」 「還在快遞局呢——我是說,它應該在那兒。 幾天前我把大部分行裝用特快的方式郵寄過來了。 」 「我去查查,」雷·菲爾登說,然後不經意地問道,「是從水晶城發來的嗎?」 她迎上他的目光。 「不,」她說,「你就問問有沒有一個通過快遞局發給馬里恩·錢德勒的郵包,如果你願意,請……」 第二天下午的早些時候,馬里恩·錢德勒騎著馬走在隊伍的前頭,她往後看著這長長的馬隊。 用白色防水布蓋著的行裝正隨著馱馬的走動而微微地左右搖晃著。 整個馱隊看起來像一隻巨大的蜈蚣,每件白色的行裝酷似蜈蚣身上的一節。 這是條從峽谷壁上開出來的狹長的小路,大多數地方寬不及兩英尺。 下面有一條溪流急促地翻騰著,越過岩石和沉於水中的圓木,在轉彎處形成旋渦,在喧囂的湍流中激起團團的白色浪花。 高聳的峽谷峭壁以及花崗岩的尖峰直插雲霄,在好些地段似乎就懸垂在路的上面。 在後面遠遠的地方是一些較緩的坡,布滿了一片片黑虛虛的松林,一直往上直到最後是最高峰的鋸齒般的山脊。 道路沒完沒了地盤旋著。 從山凹處的一個牧場開始,這條路順著溪流穿過一些長滿樹木的草地,那裡覆蓋著一層白色的寒霜,清冷、肅靜。 現在,陽光高照,道路已經沿著峽谷急劇的下降了許多。 在這些低海拔地段,太陽把熱量都傾注在這條狹道上。 漢克·盧卡斯領著隊伍。 在他後面的是科利斯·阿德里安,馬里恩估計她大約27歲。 她有一頭粟色的頭髮,一雙棕色的眼睛,雖然她努力抑制著自己,但渾身卻籠罩著一種悲劇氣氛。 馬里恩感到這種姿態很適合她,因為這會讓男人覺得她很「勇敢」。 看她騎馬的樣子,馬里恩知道她是個新手。 她的背過於僵硬,她堅持要用短馬鐙,這使得她把重量壓到了馬鞍的後部。 她已經兩次不經意地問了漢克:「不知道從出發時算起,我們已經走了多遠了。 」從盧卡斯回答時含糊卻輕鬆的語氣中,馬里恩知道這對於他是一件常事,這是遊客感到疲勞的第一個信號。 但科利斯表現得很勇敢,毫無怨言,默默地騎在馬上。 在馬里恩·錢德勒的後面是詹姆斯·德威特,一個35歲左右,粗壯、快活的男人,行到道路不好的地方時,他乾脆抓住馬鞍頭,這種馬鞍在西部很常見。 騎馬走在他後面的是廚師薩姆·伊頓,一個文靜的中年男子,除非絕對必要,他通常一言不發。 在他的後面,馱馬隊在搖晃著前進,墊后的是霍華德·肯尼,牧人助手,一個剛退伍回來的年輕小夥子,他的目光里總是有些悲傷。 馬里恩注意到,當他高興的時候,他似乎是在努力地把自己的思緒從過去的記憶中拉回來。 而此後,他幾乎總是有一段時間極其超然,凝目遠眺,灰色的眼眸里充滿了疲憊。 現在,他正騎著馬前行,隊伍過後,塵土飛揚,對此他毫無怨言,覺得這是一天工作的一部分。 他不時地在馬鞍上轉動身子,用鏟子從山邊挖起一塊可以扔得出去的石頭,然後站在馬鐙上,如果此時哪匹馬有拒絕前行的跡象,他就將石塊準確無誤地扔過去,催馬繼續走。 漢克·盧卡斯,處在隊伍的最前面,馬鐙很矮,塌著背騎在馬上。 他的闊邊帽滿是汗漬,斜著耷拉在後腦勺上,他一直在不停地唱著牛仔號子。 有時唱得很大聲,連後面的人都能聽到一兩句快速滑過的歡快的歌詞,然後突然間他又自己壓低了聲音,只能聽到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這支長長的馱馬隊伍沿著峽谷蜿蜒前進,下午3時左右,進入了薩蒙河支流的開闊地帶。 道路順著河流延伸了好幾英里,然後在一個多石地帶轉了個彎,這裡的路是從陡峭的花崗岩石上炸出來的,幾乎容不下一匹馬立足。 路左邊是大約200英尺的深谷,這條道路非常狹窄,馬鞍的懸挂物以及馬身側面鼓出來的部分就完全遮住了路的邊緣。 直坐在馬鞍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左馬鐙下200英尺的深淵以及下面淌過的流水。 德威特緊緊抓著鞍頭,緊張地睜大了眼睛盯著道路,但他仍努力保持著快活的外表。 「嗨,我說,漢克。 」他叫道。 漢克·盧卡斯懶懶地從鞍上轉過身來,從左肩頭上往後看過去,想看個究竟,他轉身時一點也沒有破壞平衡。 他臉上的興趣只是出於禮貌,因而有些漫不經心。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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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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