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在房間衣櫥中發現了一張帳單,上面寫明這套房的房錢為二百美金一天。 邦德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如果用他一年的全部薪水來付房錢,他只能在這裡住上三個星期。 邦德開心笑起來。 他走回卧室,拿起電話,為他自己要了一客美味、昂貴的早餐,一條香煙和一份晨報。 等他刮完鬍子,洗好臉,用冰冷的水沖了一次淋浴,穿好衣服后,已經是早晨八點鐘了。 他走進起居間,看見一個身著華美的金色制服的待者正在把他的早餐放在窗前的桌上。 邦德瀏覽了一下《邁阿密先驅報》,頭版上刊載著兩條新聞,一:前一天美國一顆洲際彈道飛彈在卡納維拉爾角發射失敗的消息,二:海厄利亞的賽馬場上發生騷亂。 邦德把報紙丟在地下,坐到椅子上慢慢地吃早飯,心中思索著杜邦先生和金手指的事。 他想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 在他看來,杜邦先生聰明、機警,並不是一個十分糟糕的牌手。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金手指就一定是個騙子。 假如金手指在打牌時的確玩弄騙術,而他又不是個缺錢的人,那麼只能說欺騙是他人生的策略。 他定是以更大的規模、更高明的騙術才使自己發了大財。 邦德對大騙子總是感興趣的。 他希望早點看見金手指,也計劃著如何揭穿金手指那種不動聲色而又非常神秘的詐騙杜邦先生的鬼把戲。 這一天,將是一個最有挑戰意義的日子。 邦德懶洋洋地等待著它的開始。 他和杜邦先生約好上午十點鐘在花園裡碰頭。 他們事先說好,邦德將扮作股票經紀人,剛從紐約乘飛機到這兒,試圖把一個英國人在加拿大所擁有的天然氣公司的大宗股票出售給杜邦先生。 這件事情得說成是非常機密的,這樣金手指將不會刨根問底向邦德詢問詳細的情形。 但是象股票、天然氣、加拿大這些辭彙,邦德必須記住。 會面后,他們將一同前往俱樂部的屋頂上。 他們兩人將在那兒擺開牌局。 他們打牌時,邦德則坐在一旁觀戰或看看報紙。 吃午飯之後,邦德和杜邦先生將要討論他們的「生意」,下午再照常打牌。 商量計劃時,杜邦先生曾經問到,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事情要他安排。 邦德希望知道金手指先生所住套房的房間號並索取一柄可以打開他房門的鑰匙。 他解釋說,如果金手指果真是專門打牌行騙之人,或者甚至是一個職業騙子,他通常會帶著行騙的工具,如有記號或括削過的牌等等。 杜邦先生答應在花園中會面時,把鑰匙交給邦德,因為這種東西他從經理那裡拿到是沒有什麼困難的。 早餐后,邦德輕鬆地站在窗前眺望大海。 他並沒有把眼前這件事情看成是一件緊張的工作。 他想干也只是因為他有興趣,覺得好玩。 他正需要這種輕鬆愉快的工作來調整在墨西哥之後的心情。 九點半鐘,邦德走出房間,沿著走廊漫步,以探查旅館的布局,結果還是迷了路,找不到電梯。 恰好遇見了一個女僕,向她詢問到道路,由電梯下了樓。 飯店外面人流不多,他穿過一道走廊、一家咖啡店、一家酒吧、一家兒童俱樂部和一家夜總會。 然後,照預定計劃進入花園。 杜邦先生穿著一套高級的「沙灘服裝」,已經在這兒等候並把金手指套房的鑰匙交給了他。 他們一同閑逛到海濱俱樂部,走上兩段短短的樓梯,來到了俱樂部的屋頂上。 邦德一見到金手指先生,大吃了一驚。 屋頂一邊的角落裡,恰好在旅館樓檐下面,一個人仰面朝天地躺在一張蒸汽椅上,兩隻腳高高翹著。 他全身好像沒穿衣服,只是腰間系著一條泳褲。 他戴著太陽鏡,下顎下面,有一副洋鐵皮做的似機翼的東西圍在他的脖子周圍,伸展到肩膀以外,兩頭再向上翹起。 邦德說:「他脖子圍的是什麼玩意兒?」 「你沒有看見過這種東西嗎?」杜邦先生驚異地說,「這是一種日光浴輔助裝置。 洋鐵皮經過拋光,能把陽光反射到下顎下面和耳朵背後,而那些地方通常是曬不到太陽的。 」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倒是第一次見識。 」邦德說。 他們走到離那人不遠的地方,杜邦先生愉快地大喊:「嗨!先生!」邦德吃了一驚,杜邦先生聲音似乎太高太尖了。 金手指先生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杜邦先生恢復了正常的聲音說:「他的耳朵很聾。 」他們又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那個人身邊。 杜邦先生再度提高了嗓子向他打招呼。 金手指先生連忙坐起來,取下墨鏡。 「你好,先生。 」說著,他把洋鐵皮玩意兒從脖子上取下,小心地把它放在旁邊的地上,吃力地站起來,並以懷疑的神情看著邦德。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邦德先生,詹姆斯·邦德,是從紐約來的一個朋友,你們英國人。 他到邁阿密來和我談一筆生意。 」金手指先生伸出手,「很高興見到你,邦特先生。 」 邦德和他握了握手。 這隻手又硬又乾燥,只稍微輕輕地握一下就縮了回去。 金手指先生淺藍色的眼睛大睜著,獃獃地看著邦德。 他的目光深邃,好象透過面孔,搜索著邦德在想什麼。 接著,他眼皮垂下,象照相機的快門一樣,拍了一張照片,把它歸入他的「檔案系統」中。 「這麼看來,今天咱們不能打牌了。 」他聲音平淡,面上毫無表情,聽起來好象是在陳述自己意見,而不是在詢問。 「不打牌,你這是什麼意思?」杜邦先生高聲地大叫起來。 「你以為你贏了我的錢就算了嗎?不把錢贏回來,我就沒臉面離開這個討厭的旅館。 」 杜邦先生說著吃吃地笑著,「我已經讓山姆布置牌桌了,我這位朋友說,他對於這種牌不大懂,他願意在旁邊學學。 詹姆斯,對嗎?」他轉身向著邦德,「你就在這兒看看報紙,晒晒太陽好嗎?」 「我就在這兒休息一下,」邦德說,「這段時間我在外面旅行得太多了。 」 金手指先生的目光再度審視著邦德,又一次垂下眼皮,「我得去把衣服穿好。 今天下午,我本來和艾蒙先生約定,到波卡拉頓去。 艾蒙先生要教我打高爾夫球。 不過,打牌在我的嗜好之首。 打高爾夫球以後有的是時間。 」 他說著又看了看邦德,「邦德先生,你會打高爾夫球嗎?」邦德提高嗓子說: 「我在我們英國時,偶爾也打一場。 」「你在什麼地方打球?」 「獵人谷。 」 「啊,那是個不錯的地方。 最近我參加了皇家聖馬麥克斯俱樂部。 它就在聖維契,離我的一家公司很近。 你知道那個地方嗎。 」「我在那兒打過球。 」 「你打幾穴?」「九穴。 」 「這真是巧合。 我也是打九穴,改天我們去打一場。 」金手指先生彎下腰拾起他的洋鐵皮機翼。 他對杜邦先生說:「五分鐘之內,我會回來和你打牌。 」說完他朝著樓梯慢慢地走去。 邦德覺得頗為有趣。 雖然只和這位先生見了一面,他已經對他有所了解了。 這個大亨當然不會把邦德放在眼裡,不過,既然他插入了他的生活,他自然要對邦德進行各種推測。 杜邦先生對一個身穿白上裝的侍者吩咐了幾句。 另外兩個侍者抬來了一張牌桌。 邦德走到圍繞著屋頂的欄杆邊上,俯視著下面的花園,心中卻一直在思索著金手指先生。 一見面這個人就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少有的處世淡泊之人。 他不慌不忙,言詞簡短,表情冷淡。 好像不願浪費任何精力。 然而,就在這個不愛動的人身上,隱藏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東西。 當金手指站起來時,邦德特別注意到,他的身體每一部分都不成比例。 他身材矮小,還沒有五英尺高,身軀寬厚,兩腳又粗又短,沒有一點腰身。 從肩部到腿部,幾乎是垂直的,很象一個汽油桶。 而在這般身體上,安置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圓滾滾的大腦袋。 他的軀體的各個部分就好象是從不同的人身上取下來拼湊在一起的一樣,不成比例,極不協調。 邦德心想,也許正是為了隱藏這種醜陋的體態,金手指才這麼崇拜日光浴,用晒黑的皮膚將其掩蓋。 沒有這層紅褐色的偽裝,他蒼白的身體更是難看。 他水手式紅頭髮下面的臉和他的身體一樣令人吃驚。 第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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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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