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居室住宅骯髒不堪,十足一個垃圾桶。 「我需要了解傑拉爾德-拉弗特的情況。 」菲爾說。 瓦爾特-德萊安踢踢嗒嗒地走到水槽邊,撲地一聲朝裡面吐了口痰。 菲爾不禁暗想,真不知道德萊安過去可能是個什麼模樣。 海軍陸戰隊只接受有一定身高和健康狀況良好的男性。 德萊安當時應該是也符合這些要求。 現在他可是瘦得不能再瘦,頭髮稀疏的腦袋頻繁地晃動,骨節凸出的雙手不住地顫抖。 他的地址菲爾是在福利機構的卡片索引中找到的。 「拉弗特?」德萊安重複一遍這個名字。 「他現在幹得不錯,是嗎?我記不起在什麼地方讀到過,說他靠自己的畫掙錢。 」他張嘴大笑,露出滿嘴的爛牙。 「我記得他還是個新兵的時候就好在紙片上亂塗亂畫,不過他能靠這個賺錢,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要不然他就不致於一會兒干這個,一會又干那個了。 」 「還干過其他什麼事?」 「只要能幹,他什麼都干。 比如從倉庫里偷東西賣錢,再不就是撬門砸鎖鑽進別墅拿走所有值得拿走的東西。 我可以這麼給您說吧,他的魚網可真沒白撒!」 說到這裡,他混濁的褐色眼睛一閃。 「我記得我們有一次拉起一個四千美元的『魚網』。 於是就飛到拉斯維加斯去度假,把所有的錢都賭了個精光。 誰叫拉弗特想把這四千美元像變魔術似地變成五十萬呢!」 他撓撓頭髮糾結的腦袋。 「每個人分到五十萬,這就是我們的夢想。 然後就來了這宗姑娘買賣。 起先,這買賣看起來好像可以給我們的產業打個好底兒。 」說到這裡,他端端肩膀。 「可後來卻出婁子了,於是我們得趕快開溜。 」他陰沉沉地笑了兩聲。 「您瞧,我最終也沒成為闊佬。 」 「那個讓您、拉弗特和其他人為他搞難民姑娘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小青年!」 「這哪是個名字。 」 「我們就是這樣稱呼他的。 可能拉弗特知道他的真名實姓。 我從來沒打聽過。 」 「您看見過『小青年』嗎?」 「您容我想想。 我們第一次碰面是在弗里斯科一家酒吧里。 是唐人區里的一個地窖。 當時我爛醉如泥,簡直連男女都分不清,因此我也記不起是不是看到過一個白人。 在這家酒吧間里肯定我們引起了『小青年』的注意,認為我們是能讓他達到自己目標的再恰當不過的人。 他跟傑拉爾德-拉弗特攀談起來,並向他和其他還能聽清人講話的人詳細講述了自己的計劃。 」又是幾聲陰冷的笑。 「我從頭到尾啥也沒聽著。 二十四小時以後夥計們才又給我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當時談了些什麼。 」 「那麼說,如果您今天再碰到『小年青』,您會認不得他-?」 「說不準。 也許我腦瓜里一道光突然一閃,而我就可能會說:這就是他。 但是讓我現在說清他的模樣,我辦不到。 」 「後來您跟傑拉爾德-拉弗特一起來了紐約。 你們一直待在一塊兒嗎?你們合夥干過什麼事嗎?」 「干過。 我們倆四個星期里打過六次架。 每個人都指責對方應該對我們的腰無分文負責。 後來我運氣不錯。 一個從愛達荷來到紐約的姑娘落到我的手裡。 兩個星期以後我已經可以讓她替我幹活兒。 我把傑拉爾德攆了出去。 一年後我可真發了。 我仍干這行當,有時甚至照管著六七個頭等姑娘。 直到有一天,黑皮條客把我逮住塞進絞肉機里鉸。 三個星期里,醫院的醫生們在我身上東修西補,最後我總算又像個人了。 我真天生是個失意者!」 他消瘦的肩膀抽搐著。 「如果您盯住我看,那您就什麼都知道。 」 「您再也沒有遇見過傑拉爾德-拉弗特了嗎?」 「我們分手一個月以後,他來看過我。 他說他見到過『小青年』,咱倆應該忘掉我們過去的爭吵,合手擠逼『小青年』。 他該我們一筆數目不小的補償費,因為我們是為了他才倒的霉。 他一個勁兒地說服我,最終我跟他去了——一直走到房門前。 」 「再沒有往前走了?」 瓦爾特-德萊安搖搖頭。 「我們坐在拉弗特破舊的小汽車裡,他已經欠下這汽車兩個月的分期付款了。 他從手套箱里掏出一把手槍別在自己的腰帶上。 瞧一眼就夠我受的。 我可不願意卷進一場槍戰。 我正打算組建一個小小的正當的公司吶。 於是我對拉弗特說:到此為止,傑拉爾德,我下車。 我就這樣下了車,離開了這條街。 」 「拉弗特呢?」 「我猜想他走進房子里去,並且當面訓斥了『小青年』一頓。 從那個下午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直到有一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他在格林威治村辦了一個畫展,並被全世界稱為了不起的天才。 」 「您記得傑拉爾德-拉弗特想見『小青年』的那所房子嗎?」 「麥迪遜大道。 布爾敦大廈。 」 布爾敦大廈?菲爾知道他最近聽說過這個地方,彷彿也在什麼地方讀到過。 可他一時想不起來是怎麼個情況,跟什麼事有關係。 他離開德萊安,驅車去總部向海先生作彙報。 頭兒遞給他一份傳真。 「市警察局接到一份失蹤報告。 有一個叫雷蒙德-傑克遜的報告說,莉莎-富蘭克林從自己寓所里失蹤。 傑克遜辦了一個時裝雜誌,而莉莎-富蘭克林就在他那兒工作。 」 「麥迪遜大道?布爾敦大廈?」菲爾驚訝地問。 海先生高高地抬起兩撇眉毛。 「您怎麼知道,非爾?」 「德萊安提到這個地址。 在布爾敦大廈,傑拉爾德-拉弗特想見那個『小青年』,他過去曾在越南替他干過。 」 呼叫機嗡嗡地響起來。 「歐洲,四號線,先生。 」海先生的女秘書說道。 海先生拿起話筒,同時為菲爾打開擴音器。 「雅典呼叫您!」一個尖聲尖氣的女人聲音用生硬的英語說,「請您不要掛機!我接線……」 第1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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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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