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他是撞東西了,畢竟做這行常出入死亡現場,陰氣重,但我不這麼認為,在我看來他的症狀完全是精神分裂症的表現。
檔案裏顯示,曾啟華沒有精神類疾病的家族遺傳史,所以我推測他的病情是工作壓力過大造成的,現在社會上各種壓力越來越大,人的心理不堪重壓就容易扭曲,因此光在國內這類病患就不低於四千萬人。
當晚八點來鐘,曾啟華在兩個警隊同事的陪同下來到我辦公室,未免曾啟華心裏有壓力得不到放松,我故意讓他兩個同事去外面等,隨後開始和他進行單獨談話,並全程觀察他的行為舉止。
期間曾啟華言行基本正常,唯一令人費解的是,他時不時就往我背後掃一眼。
我問他:「曾先生,你看什麼呢?」
曾啟華沒正面回答我,而是突然反問:「醫生,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不相信。」
我堅定地回答,隨後給他倒了杯茶,又笑著說:「孔子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別說這世上沒有鬼,就算有也不關我們的事,人活一輩子自己的事都沒搞明白,幹嘛去糾結鬼的事?所謂『敬鬼神而遠之』不就是這個意思?」
對於曾啟華的問題我沒感到絲毫驚訝,畢竟心理病患屬於弱勢群體,本身思想有偏差,因此做我們這行的什麼奇怪言行都能遇到,早就習以為常了。
這時曾啟華卻抬手指向我的背後,很詭異地說:「你錯了,如果沒有鬼,那這個女人是什麼?」
聽他說話時我背後一陣發涼,但回頭一看,後面牆壁下的空地處依舊什麼都沒有。
「曾先生,沒有什麼女人,那只是你的幻覺。」
「幻覺?呵,她最近每晚纏著我,連睡覺時她都站在床頭盯著我看,在我耳邊哭,怎麼可能是幻覺?」
說話時曾啟華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我的心情卻瞬間沉入了穀底,顯然他是病發了,如果這種情況下我繼續否定他,對我來說是很危險的。
心理病患不同於一般病人,他們大多意識不到自己的病情,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病發時會做出什麼來完全不能想象。
零九年我剛工作時就遇到過這種情況,一名資深醫師問診時幾次否定病人敘述的情形,最終導致病人情緒失控,用桌上的鋼筆戳斷了醫師的左邊鎖骨,鋼筆尖再往右移動幾厘米,醫師的喉嚨上就可能多一個洞。
未免重蹈覆轍,我沒有再繼續強硬下去,而是順著他的思路平靜地問:「曾先生,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是誰?為什麼要跟著你?」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但我知道她就是上星期那宗命案的被害者……」
「那具女屍?這不可能吧?」我笑著說:「那是具無頭女屍,她連頭都沒有,你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她的手。」
曾啟華晃了晃自己的手,又說:「我們到達現場時發現女屍已經浮腫了,但四肢明顯留有被火燒過的痕跡,根本無法采集指紋樣本,因此她至今身份成迷,案子也只能一直懸著……」
聽他說完我故意打趣道:「她四肢都被燒過,那麼腳應該也是燒焦的,現在一直立在我背後肯定很疼吧?」
「醫生,鬼是沒有腳的。」
說完這話,曾啟華的笑容變得更加的詭異了,他突然用手指敲了敲我桌上的檔案袋,冷笑著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這無所謂,你手邊資料有我的地址,如果你信了,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他說完起身就走,我本想攔住他,但又一想,他正處於嚴重病發狀態,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我繼續刺激他只會適得其反,於是也只能送他出了辦公室,並偷偷提醒他的同事一定要好好看著他,他的病情已經影響到生活工作,如果上升到危害社會的地步,事情就嚴重了。
送曾啟華等人離開之後,我開始著手為他制定治療計劃,結果一忙就忙到十一點多才離開辦公室,好在我家住得不遠,這麼晚路上也沒什麼車流,十來分鐘就到了家。
回家洗完澡我肚子裏一陣打鼓,這才想起今天從下午忙到晚上,晚飯都沒顧上吃呢,正好家裏也沒什麼吃的了,就穿上衣服下樓去小區門口買夜宵。
買完之後我拎著夜宵往回走,剛進小區就聽見有人在後面喊我,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正巡邏的小區保安楊大爺叼著煙卷朝我走了過來。
楊大爺是我們小區資曆最老的保安,平時跟我們這些業主關系都不錯,一聽他叫我,我趕緊迎了過去,笑呵呵問他要不要來點夜宵。
然而楊大爺卻沒領情,一擺手壞笑著說:「你小子少跟我岔開話題,老實交代,那姑娘哪兒來的?」
「啊?什麼姑娘?」
我被他問得愣了一下,我是單身這件事熟人都知道,哪兒來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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