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獵戶去了哪裏?」
「他跑了,又躲進了深山裏。剖出來的孩子也被他帶走了。」阿錘說完這句話,正好低頭喝茶的,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對了,他逃走的時候還殺了一個人呢。」
「殺了誰?為什麼?」
「是鎮上的一個小夥子。就是他首先找到了那個出事的山洞。當時他們一組的有兩個人,小夥子趕在最前頭,正好和那獵戶撞上了。你想啊,那獵戶正急著逃跑呢,哪有時間跟他糾纏?直接一刀就捅在心窩子上了。」
「他做事倒也……」我費力地咽了口唾沫,道,「倒也真是心狠手辣!」
阿錘「哼」了一聲:「心狠手辣?是,他絕對配得上這四個字!只不過你這話說得太早,真正心狠手辣的事情你還沒聽到呢!」
我瞪大了眼睛:「他還做了什麼?」
阿錘道:「大約半個月之後,那獵戶又偷偷從山上下來,他趁著深夜潛入了淩家府上,殺死了淩老爺,並且搶走了淩家的小女兒。」
「淩家的小女兒?那就是淩沐風的妹妹了?」我分析道,「對了,你剛才說淩老爺想要迎娶杜雨虹的時候,淩夫人正懷著身孕,那算起來淩家小女兒不是該和杜雨虹的孩子差不多大?」
阿錘想了一會說:「還是淩家的女孩稍微大點,不過也大不了多少。我記得淩老爺被殺的那會,淩夫人好像剛剛出了月子。」
「嗯……」我又沉吟道,「杜雨虹因為生產而死,那獵戶難免要把這筆賬算在淩老爺頭上。所以他才會下山殺人報仇吧?但是他搶走淩家的小女兒又是為什麼呢?」
「他就是個瘋子!他對淩家恨之入骨了,後來做的事根本就不能以常理來論斷,他已經成了一個魔鬼,一個畜生!」阿錘說到這裏,臉上居然出現了憤然的神色。他罵別人是瘋子、魔鬼、畜生,可他自己也不過是個潑皮無賴。先前描繪杜雨虹的慘死,他的言語神態間還滿是獵奇般得噱頭,現在卻連他也沉不住氣了,這獵戶到底又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阿錘,心中三分好奇,七分恐懼。
阿錘回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吃了那孩子的肉!」
「什麼?!」我驚愕之極,半天沒都合攏。良久之後我才搖頭道,「這……這怎麼可能!有人親眼看見了嗎?!」
阿錘把手裏的空茶碗翻過來,用手指在碗口上比劃著說:「他從那女嬰的屁股上剜去了這麼大的一塊肉。除了吃人的惡魔,誰還能做出這麼變態的事情?」
我必須問個明白:「剜肉這事有人看到了?」
「這還用說?整個鎮上的人全都看見了!」阿錘頓了一頓,又詳細說道,「那天晚上他殺了淩老爺,搶走女孩兒之後,峰安鎮就開了鍋了。鎮上的老少爺們幾乎全體出動,到山裏去搜尋他的下落。可是山那麼大,那人又是個山精,上哪裏去找?我們找了一天一夜,所有的人都累得筋疲力盡了,只好作罷。那邊淩老爺屍骨未寒哪,大夥兒又幫著操勞喪事。可沒想到就在斷七下葬的那天,那個獵戶居然自己又跑下山來了。他懷裏抱著淩家的小女兒,直接闖進了淩老爺的靈堂。」
我詫異道:「那他豈不是自投羅網?」
阿錘點頭道:「是啊!那天看到他闖進來,大家都很奇怪。他當時穿了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左手抱著個嬰兒包被,右手則提著一把明晃晃的獵刀。衣服和刀口上都沾著暗紅色的血跡。膽小的人連忙遠遠躲開,而淩家的男丁,還有像我這樣不怕死的漢子則迎上去,把那家夥團團圍住,萬不能再叫他逃脫了!」
我對阿錘的自吹自擂不感興趣,只追問:「那包被裏的就是淩家的小女兒?」
阿錘說:「不錯。一開始我們怕傷到包被裏的孩子,所以只是圍著那家夥,不敢上前。不過那獵戶很快就把包被扔在了地上。淩家人連忙搶上去揀起包被,打開一看,大家都傻了:那女娃兒渾身是血,早已經死得涼涼的!在娃娃的屁股上好大一個血窟窿,竟是被人生生用刀剜去了一塊肉!」
「對一個嬰兒……他怎麼能下得了手?」
「要不怎麼說他是個魔鬼?我當時就忍不住了,打頭便向那家夥沖了過去。那小子舉起獵刀想劈我,我一側身躲過了,順勢繞到他身後,往他的腿彎彎裏使勁一踹!他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我又上前把他手裏的獵刀一腳踢開。然後大夥兒一擁而上,將那小子死死摁住。大家心裏這個恨啊,亂哄哄地一陣拳打腳踢。要不是警局的人及時趕到,那小子只怕當場就要被打死!」
阿錘手舞足蹈,將自己這段英勇事跡描繪得活靈活現。等他得瑟完了,我又問:「後來呢?」
「後來他被帶到了警局,當天晚上就自殺了。聽說他在自殺前交待了自己的罪行,那嬰兒屁股上的肉就是他用獵刀剜去的。而且他自己也承認:那肉就是被他吃了!」
我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阿錘問:「你不相信?」
我說:「吃人肉這事,我真的不信。那獵戶在山裏,飛禽走獸多得很,有必要吃人肉嗎?」
阿錘不以為然地瞥著我:「他當然不是沒得吃!他是恨透了淩家的人。」
我還是搖頭:「就算如此,也不至於遷怒給一個剛剛滿月的女嬰吧?」
阿錘「切」了一聲,好像懶得跟我說了。他把茶碗往旁邊桌上一丟,說:「你不信拉倒,難道我還要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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