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家這時,神情活現,她自然也知道上次來的時候,受了我的冷落,所以此際,就伺機報複,真是小人氣度之至,她揚起了頭:「請別搶著發問。」
我在肚裏罵了她一句,面上自然不敢顯露什麼,她得意洋洋地笑:「當然是女人,我認識她三年了,她是我的鄰居,豈有不知她是女人之理?」
白素想了一會,象是對歌唱家的回答,還有所懷疑一樣,歌唱家也覺察到了這一點,誇張地叫了起來:「別以為我是連男人和女人也分不出來的白癡。」
白素心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創作這部小說的經過,你可知道?」
歌唱家道:「這倒不是很清楚,她一個人獨居,我的屋子和她比鄰,她把花園弄得十分整齊,是一個十分愛清潔的女人,沉默寡言,對人很客氣,約莫六十歲,或者更老一些。」
白素「哦」地一聲:「原來年紀那麼大……不過,也應該是這個年紀。」
我知道白素的意思,心道:「我不認為一個參謀長會是女人。」
歌唱家看著我們爭論,神情莫名其妙:「你們在討論什麼?這部小說中的人物?這部小說真的那麼吸引人。」
白素道:「小說寫得很好,值得研究的是,小說寫了一場絕對不應該發生的背叛,可是竟然發生了,似乎有十分神秘,怪異的因素,所以值得研究——你難道沒有看過?」
歌唱家擺了擺手:「我不習慣看中文小說。」
我把我的問題,重問了一遍,歌唱家用手指輕輕敲著她自己的額角:「她一聽說我認識你們,就現出極激動的神情,拿出了這些稿子來,說什麼這是根據事實寫下來的,裏面有一個迷,她一直解不透,想不通,兩位善解疑難,可能會有所發現,所以希望你們抽空看一看,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明知可能會碰釘子,還是來了。」
她說到這裏,向我瞪了一眼,這女人,報仇也算報得酣暢淋漓了。
我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計較,所以只是嘿嘿幹笑兩聲了事。偏偏她還不識趣:「裏面究竟有什麼迷,說出來,或許我解得開。」
我立時冷冷道:那你必須先看完你不喜歡看的中文小說才行。」
她碰了一個釘子,不再說什麼,白素忙打圓場,又向她問了一些那個女作家君花的情形,不過由於君花深居簡出,根本沒有什麼社交,歌唱家雖然活躍,以鄰居的身份請她十次,她都不來一次,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來往,所以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送走了歌唱家,我道:「作者和參謀長是兩個人。」
白素結結實實想了一會:「保留。」
我跳起來想和她爭,她伸手向我一擋:「現在,我不和你爭這個問題,先看看那場絕不應該發生的背叛,究竟怎麼會發生的。」
我瞪了她好一會,才勉強同意。
要知道那場絕不應該發生的背叛是怎麼會發生的,對那篇小說中的若幹情節,必須先知道,所以,又要節錄若幹,不然,會無頭無腦,看不明白。
小說用了許多字,寫十一個敢死隊員如何依照計劃,在曠地上扮成死人,逐寸向前移動,終於在七個小時之後,移到了高地火力的死角。
第五部:膽大之極的作戰計劃
背叛--第五部:膽大之極的作戰計劃
第五部:膽大之極的作戰計劃
在壕溝中伺伏的兩個鐵生,早已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黑暗中看來,方鐵生的虯髯,閃閃生光,和甘鐵生白皙的膚色,成為強烈的對比。經過長期的盯視,他們的眼睛,一閉上,眼皮上,反而會傳來劇烈的刺痛,他們眼看著敢死隊員一點一點向前移動,在黎明之前,天色特別黑暗的時候,他們看到他移動得最快,幾下子就進入了高地的陰影之中,其餘的人也都跟了上去。
兩個鐵生同時發出了一聲吆喝,號兵把幾乎捏得發燙的小號湊上唇去,鼓氣吹出了雄壯的沖鋒號,高地上的敵軍立即開火。
兩個鐵生在這時候,互望了一眼,才把相互緊握著的手鬆了開來。
他們不必講話,只是憑眼色的交換,就可以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他們都在說:敵軍的指揮官一定大大迷惑了,何以吹起了沖鋒號,卻沒有人進攻?
進攻當然是有的,但是在高地上的守軍看不到,進攻者在長期的,耐心的、幾乎無可忍受的、懷著萬分之一達到目的的希望,已經來到了高地之下,沖鋒號一響起,他們正迅速向上攀著。
偷襲是極可怕的事,偷襲不成,偷襲者粉身碎骨,偷襲成了,被偷襲者到死,還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偷襲和背叛,仿佛也有某種聯系,把這兩種行為用文字表達,排列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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