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清白白的,有什麼好怕?」
「你不懷疑我嗎?萬一我已經不清白了……」
我停下來,突然轉過身拉著她的兩只手,一臉肅然地說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相信你,沒什麼萬一不萬一。」
我的確有一點疑惑,沈萬材對她做過什麼我不是完全清楚,但這不是應該追究的事情。現在的我只在乎我們之間的愛。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真的有什麼,我也沒有計較的權利和必要。她是被逼的,為了自己的父親,而我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謝謝你。」
她眼睛裏水光一閃,低下頭,我清楚地看見一滴眼淚滴落到青色的柏油路面上。我輕輕把她攬到懷裏,抱緊她。
我們回到綿竹,見了我的父母。溫雅的表現完美無缺,她溫婉大方,無論從容貌還是脾氣秉性,都沒有半點兒可以挑剔的地方。由於她親人都已不在,便由我父母做主給我們定了一個訂婚的日子,准備在溫雅大學之後完婚。我們的關系,從這開始就算正式確定了下來。
溫雅本打算向他們說明沈萬材的事情,但我阻止了她。我並不擔心我父母將來得知實情會有多大問題,更擔心溫雅還能不能回學校念書。她淡然地笑笑,說:「我休學半年,明年才會回學校繼續念書,半年之後這事兒就都忘了。」
但願如此。
在綿竹老家,我們待了一個星期。溫雅從喪父的哀傷中徹底回複過來,只是偶爾會站在窗前發呆。除了幫忙料理家務,有時她還給兩位老人畫像,畫得非常逼真形象,沒幾天我爸媽的房間裏就掛滿了她的畫。到最後我們准備離開的時候,相比我這個獨生兒子,他們更舍不得兒媳婦的離開。
五月底,我們兩個一起回到了北京。按照溫雅的意願,我們兩個人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我搬出了學校。臨近畢業,許多同學都已陸續從宿舍搬離,這並不稀奇。
我相信苦難已經徹底過去,我們都各自從陰影中掙脫出來,開始營造溫馨的二人世界。我參加了保險培訓,開始按照我的計劃推銷保險,只是我會命理的事情依然瞞著溫雅,並想要永遠地隱瞞下去,因為害怕一不小心喚醒她的記憶。她則每天去天橋上面給過路人畫肖像畫,說那是她從小的藝術夢想。晚上我們會一起做飯,一起在校園裏散步,一起下棋或者讀書。這種溫暖的日子讓我自信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我們難免在學校裏遭遇到一些尷尬,畢竟還是有些人看過散播出去的帖子和照片,但我們毫不在意,只是有一次我們遇到了露露。
露露抱著書本從自習室走出來,迎面正遇到散步的我們。她停下來,仔細地打量了溫雅好一會兒。而在那期間,溫雅也毫不示弱地打量著她,雖然目光柔和,但黑色的眸子中間散發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大約半分鐘後,我們交錯走過。那一瞬間,露露冷冷地問:「你見過她的賣身契嗎?」
我身子一震,怒火自心底躥上來,轉身正想找她把話挑明,卻被溫雅挽住了胳膊。她輕輕地說:「算啦,我們欠人家的,別計較了。」
我驀然怔住,這句話似乎表明,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喜歡這樣的寧靜的時光,只要相愛的人在一起。我們溫馨相守,並各自追求各自的目標。我盼著自己快一點掙到錢買一所大房子,作我們將來結婚的新房,而我的業績也真的在快速提升。一個月之後,我拿到了兩萬多塊。這對於初涉職場的我來說絕對是一筆豐厚的回報。
我領了錢,准備回去天橋上接溫雅回家,就在這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通之後,聽到的竟是沈太太急切切的聲音:「姜雲,你在哪?我有急事見你!」
第十七 尾聲
第十七 尾聲
斷絕關系並非意味著在對方眼中永遠消失,畢竟之前有過各方面的聯系,沈太太想找到我並不是很難。她打不通我的電話就找到我的學校裏來,打聽我宿舍的所在,向我室友問得了我的新手機號。
她焦急,緊張,從所未有。我不能拒絕她的請求。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在學校南門外碰面。一個多月不見,她憔悴許多,雖然風韻猶在,但貴婦人的優雅灑脫已然消失不見。見我下車,她急匆匆地迎上來,沖口第一句話便說:「小雲,沈萬材他出事了!」
我不禁一怔。我對沈萬材沒有一絲興趣,把溫雅害成這樣,恨他都來不及,出多大的事兒都不能讓我原諒他,但是沈太太是無辜的。把一個從容溫婉的女人急成這樣,出的事情肯定不一般。我皺了皺眉,拉著她進了旁邊的一家餐館,仔細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沈萬材被抓起來了。
原因很簡單,挪用公款購置私人財產,數額高達上千萬。這些年沈萬材不斷在外拈花惹草,先後包養了好幾個年輕女孩,自己的工資遠遠不夠。沈太太雖然知道他在外亂搞關系,卻不知竟會離譜到這種地步!前幾天公司董事突然接到神秘知情人的揭發信件,裏面附有大量實證文件和照片,其真實性簡直不容置疑,後經檢查證明一切屬實,於是董事會一紙訴狀將沈萬材告上法庭。
「兩千多萬,這放在以前我打死也不會相信,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對我?」沈太太情緒幾乎失控,眼圈一紅,忍不住開始抹眼淚:「我把家裏所有積蓄都還上了,還向我父母要了錢,但他職務沒了,就是輕判也要判上幾年。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覺得沈萬材罪有應得,但責任不該沈太太來擔負。如果非要說她也有錯,那也許就是過分的縱容吧。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這個社會究竟是什麼樣子,不知道在強勢的男人面前,女人又該扮演一種什麼樣的角色。
我該說什麼?
溫雅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我以為自己也會高興,但是現在,看著對面女子悲痛欲絕的模樣,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我知道你那天晚上給他算命就是做做樣子,你能不能真正幫我們算算,我該怎麼辦?」她又問。
這問題讓我為難。那晚算命的確是在做樣子,且盡最大可能讓沈萬材滿意,由於未來的不確定性,我不可能在設下騙局的時候還去兼顧預測的真實可靠。若真要做預測,別說我的水平原本就有限,即便如當年的溫雅一般靈氣逼人百靈百驗,恐怕也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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