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伯道:「這建廟與厲鬼有什麼關聯?」白發公搖搖頭道:「這些道士們的玩意,誰懂得,只照著辦就是了。」李老伯又道:「方才那道士說不可再有冤氣,這點卻肯定辦不到。接下來那五六十年中國兵荒馬亂,日軍侵華時死的人恐怕比清朝末年還要多哩。」白發公笑道:「老弟說得不錯,只是偏沒發生什麼事,舊年時也請過幾個法師來看,說那厲鬼吸了許多冤氣,已是成了怪,按理說,便是『通路蛇』也鎮壓不住的。大家也說不清為啥這麼太平。本以為從此可以相安無事,誰知二十多年後又重新作祟起來了,常常鬼哭狼嚎的,幸喜不曾死人,但也怪可怕的,晚上便是成群結隊,也沒人敢往那裏過。」
李老伯見沒有什麼可問的了,於是扯了幾句閑話後便道謝告辭。拐了一個彎後,就見到何健飛還站在那根柱子後面。李老伯笑道:「你偷聽完了?可有什麼感想?」何健飛道:「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我是不便出來,所以在一邊旁聽。這裏不便說話,我們回房間去吧。」
剛回到房間,何健飛的手機就響了。何健飛抓起手機道:「喂,是誰?」「你奶奶!」「哎呀,音子,我call你幹嗎不複機?」「我call機剛好沒電了,你找我幹什麼?」「沒什麼,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人在20多歲時就會三花護體之術的或者說已到達了三氣集虛的境界的人的。」「有啊,你自己不是對他很熟悉嗎?」「啊!是誰?快告訴我!我怎麼想不起來有這樣的人?」「達摩祖師呀,他16歲就會了。…… 」「喂,大帥哥?」「音子,我說正經的!」「我也是說正經的,不信你可以查佛經。」「沒事了,親愛的,你可以上床睡覺了。」「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何健飛頹喪地放下手機,對李老伯道:「看來阿強前輩的法力的確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這就是他寧肯自殺也不去鎮壓厲鬼的最大原因。」李老伯道:「他一個人自殺也就算了,為何要扯上一班人呢?死一個人,冬‧不肯罷休,死二十三人,她還是不肯放手。」何健飛歎氣道:「他可能還想不到這一層,冬‧的怨恨真是太深了!」李老伯道:「對了,剛才故事裏說那兩個道士埋了什麼蛇,是什麼東西來的?」何健飛笑道:「什麼『通路蛇』,是那白發公聽錯了,其實那是用銅做成的鹿舌樣子,稱為『銅鹿舌』,是法器中專門用來鎮壓積冤多年的厲鬼的。我曾想過用它來對付冬‧呢,不過後來算了。」李老伯道:「若是找得到當年那兩個道士的傳人就好了。」何健飛道:「事情哪有人想的這麼容易?」
說著說著,天色逐漸變暗了,二人各自上床睡覺。
夜色逐漸變得越深沉了。枯椏上棲息著幾只烏鴉,閃閃發亮的眼珠在黑暗中顯得分外恐恐怖。遠處依稀傳來一陣淒厲的嚎叫聲,刺破了夜空的寧靜這絲毫沒打退何健飛的睡意。他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看見死去的張傳勳滿面鮮血地來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訴說冤屈,還死扯著他不放。招魂鈴的響聲愈來愈刺耳了,然後景象一片模糊,何健飛猛然從夢中驚醒了。
何健飛剛睜開眼,眼前的景象駭了他一跳,這不是夢。窗頭昨晚掛上的招魂鈴正在狂不絕。門口處立著一個黑影,不,是飄著一個黑影,一切的景象如同張傳勳喪命的當晚一樣。何健飛驚慌中朝旁邊一瞥,只見李老伯誰得正熟,他立刻嚇出一身冷汗,趕緊盤膝安坐,解下舍利項鏈持誦:「般若波羅密。」由於有金剛經的守護,所以那黑影只是飄來飄去,卻近不了他的身。一直鬧到天亮,黑影才消失不見。
何健飛驚魂初定地喘了一口氣,回頭再望望李老伯,仍舊睡夢正酣,心底下暗暗詫異:為什麼厲鬼偏不要他的命?李老伯起來後,何健飛也絕口不提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只和他商量如何去接師兄。
一直到下午3點,禪月大師才來到,先和李老伯見了禮後,對何健飛道:「那座廟真的這麼厲害?你不是哄我下山的吧?」
何健飛道:「我要哄也不用等現在了,你帶了什麼法器來?」
禪月大師「呵呵」笑道:「我拿出來你可別嚇一跳。」
說著掏出一個光焰重生熠熠輝眼的缽盂來。
何健飛驚呼道:「鎮寺之寶——紫金缽?!拿來,給我瞧瞧。」
禪月大師連忙藏好了道:「這是掌門信物,不要隨便摸。」
何健飛叫道:「小氣!師父在的時候我常常摸呢!」
李老伯道:「連鎮山之物都拿出來了,我想這廟的謎將很快能解了。」
正說著,遠處湧來一大堆村民,為首的一個上前合掌對禪月大師道:「我是這個村的村長,聽聞五台山住持大師親臨降魔,我們特來懇請大師施展大法力,還村民一個真正的安寧。」
禪月大師連忙還禮道:「施主言重,老衲盡力而為。只是施主怎麼知道老衲會來呢。」
村長笑道:「這還不簡單?你的師弟帶著孫子親自來勘察,我們就想大師也一定會來的。」
「孫子?」等到何健飛弄清楚村民的意思欲出來糾正時,村民們早已去遠了,只留下禪月大師和李老伯在一邊偷笑不已。
下午五點,一行三人正式登上了前往那座廟的路程。不過十五分鐘,已到達了那塊空地。
禪月大師在四周圍查看後撒上法水,擺好香案,供好燈燭,列好法符,專等那座廟出現。
當時鐘指針指向六點,天色已微微暗了,太陽已完全落下,一陣狂風突起,吹得兩邊枯樹亂擺,沙塵遍地,一大片濃霧彌漫開來,隱隱露出了一座散發黑氣的廟祠。禪月大師和何健飛對望一眼道:「來了。」何健飛拈起黃符在燭上燒了,向廟中彈去。「砰」的一聲,被彈了出去。「大師兄,這所惡廟外布了結界。」禪月大師抓起七把飛星刀,念住七星咒,向廟中按北鬥七星的方式一一飛去。只聽「嘩啦」一聲,何健飛欣喜地叫道:
「好了,結界破了,我們進去吧。」
禪月大師向香案鞠了一躬,道:「請鎮寺之寶。」紫金缽緩緩升起,來到禪月大師的手中,禪月大師托著紫金缽對何健飛李老伯二人道:「我們進去看個究竟吧。」
走到廟門前,紫金缽放出萬條光華彩焰。禪月大師暗暗心驚:果然冤氣深重。三人在光華的保護下安然無恙地靠近廟門。何健飛不由全身打個激靈,因為他清楚地看見了寫在牆壁上的紅色東西,那是一個用血寫成的「死」字,似乎還在流動著,充滿著詭異的氣氛。三人進了廟門。只見裏面陰霧慘慘,昏暗無光,一個破爛的神像倒在供桌旁,一塊塵封的靈位斜斜地靠在香爐邊,幾枝快要腐朽的香枝插在裏面。
禪月大師上前一步剛想拿起靈位來查看,何健飛已驚呼道:「師兄小心!」
只見倒下的神像兩眼驀地放出兩道紅光,分別向禪月大師和何健飛李老伯那邊飛沖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何健飛腦海中閃過一個近似荒謬絕倫的想法,他微微退後半步,半轉至李老伯身後微微凝滯,何健飛趁此機會開光金剛符擋了回去。而那邊禪月大師由於有紫金缽,也輕易地擊毀了紅光。
禪月大師勃然大怒:「妖魔陰鬼,連我們都想害!我今日不收你,留在這世上做什麼?」
何健飛驚呼道:「師兄,不要!」禪月大師已高高舉起紫金缽,紫金缽頓時放出萬朵金蓮,籠罩住那尊神像。霎時廟祠猛烈震動,灰落土松,石搖牆倒,那尊神像遍體放出紅光。何健飛見沖擊波厲害,只好退到李老伯身邊布下結界,心中卻暗暗叫苦,眼見禪月大師正和那厲鬼僵持,心想,若過多一陣,時勢就會對我們相當不利。果然,沖擊波慢慢溢出廟門外,刹那間,整塊空地都猛烈震動起來。何健飛一瞥門外,見到處都是陰森森的黑霧,早已臉色大變,「妖氣沖天,黑雲蔽日」再望望大師兄,若再如此下去,恐怕三人都有性命之憂。再想了一想,一咬牙,解下頸上的舍利項鏈塞到李老伯手中,然後一句話沒說,沖出門外。李老伯接住舍利項鏈,大驚道:「何健飛你想幹什麼?」
等到何健飛沖到門外,臉色早已變得慘白,這倒底是人間還是地獄。每個廟中都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白影跳出,每個廟都在猛烈震動。何健飛審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勢,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玄煙向空中丟去。玄煙沖破黑霧,到達藍天,綻放出美麗的煙花。李老伯本來也想沖出門外,可是他沒有法力突破沖擊波,只好站在門檻上呆呆地看,看見何健飛放出煙花,不禁罵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在放煙花?快進來幫你師兄的忙!」那邊,禪月大師的額頭上已滲出豆大的汗珠,一聽到煙花二字,早已臉色大變。李老伯哪裏知道,那個不是普通的煙花,而是不到萬不得已危急關頭不用的救命煙花——呼叫附近道兄法兄急速來援。看來外面的形勢果然十分危急,不由心下暗暗懊悔,不該沒弄清對方實力貿然出手,自己賠上這條命也就罷了,可是……
外面。何健飛見黑霧越來越濃,思量著就算附近有高人,也無法及時趕到,正手足無措之際,忽然想起當年師父說的一句話:「其實鬼是相當害怕人的陽氣的,鬼之所以敢害人,是因為人的身軀阻隔陽氣的完全散發,如果用法術將身體爆炸,再用符咒保住自己的靈魂,在鬼界就可以達到天下無敵。」何健飛心下淒然,眼前迅速閃過音子的笑臉,還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滿臉鮮血的張傳勳:「莫非真的要用此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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