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冤鬼路第一部

 tinadannis 作品,第4頁 / 共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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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情深

那老人一聽這首詩,再也站不住腳,竟然「撲通」一聲坐在地上。何健飛也沒想到對他的刺激會這麼大,心下頗有些驚慌和內疚,正想扶他起來。正在此時,一陣狂風刮來,草樹亂擺,灰塵泥土悉被卷起,掀起漫漫沙霧,鋪天蓋地向兩個人沖去。何健飛大驚失色,他沒有料到,真的沒有料到這裏的冤氣重到連白天也可以作亂。正在此危急時刻,那老人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厲聲吼道:「冬‧!太陽在上,石像在前,你也敢亂動嗎?我這把年紀也快要作古的了,你要就盡管拿去,不可傷了這位年輕人的命!」

從草叢中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女子的「哼」聲。何健飛嚇得毛骨悚然,心想再不出手,等太陽下去了,就絕對死定了,當下快速解下那串佛珠,往草叢中丟去,口裏念道:「臨、兵、鬥、者、皆、陳、列、在、前!」佛珠借助太陽的光芒煥發出奪目的光澤,只聽得草叢中發出一聲女子的**後,風滅塵落,一切歸於平靜。何健飛收起佛珠拉起老人沒命地向前跑,終於跑出了那條小路。

「好險。」何健飛心中明白,若非今天太陽猛烈,絕對鎮壓不了那個女鬼。他有些愧疚地對那老人說:「對不起,校園……」那老人打斷他的話道:「我姓李,你就叫我李老伯行了。小夥子,就算你有法力,也沒必要在那條路上念那首詩吧?這次能逃出來算僥幸的了。」何健飛苦笑道:「我哪知道有這麼厲害?是我太托大了,只帶得一串佛珠出來。」李老伯萬般感慨地道:「有法力又怎麼樣?阿強還不是有法力?」何健飛莫名其妙:「誰是阿強?」「就是當時的學生會主席,這首詩是他臨死前寫的,我冒著被革職的危險遵從他的遺願偷偷夾在學生會記錄中。」李老伯感歎連連,似乎憶起了當年的不堪歲月。

這些信息對於何健飛不啻於第二個重大打擊,最了解事實真相的人原來早就死了!何健飛滿懷疑惑地問道:「那李老伯你,知道這件事的內幕嗎?」李老伯沉重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揣摩這件事將近五十年了,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何健飛聽他講述下去,卻是越來越心驚。

「1949年6月29日,我隔壁班有一位叫冬‧的女孩上吊自殺了。這件事自然轟動了整個校園,我當時不知道這消息該怎麼處理,決定去問問阿強,同一個班嘛,想當然了解多一點的。去到辦公室,卻看見昔日活潑的阿強癡癡呆呆地站在桌邊,兩眼無神。我吃了一驚,問他是怎麼回事。阿強定了一下神,勉強笑道:『正好,小李,有件事必須交代一下。如果一個月內我在這桌上留下什麼東西,你要是猜得透,就罷了,猜不透,就想法夾在記錄中留給後人看。』我笑道:『主席,你猜謎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阿強的臉色在陽光映襯下顯得毫無血色,蒼白無比,語音也沙啞得很。他不顧我的調笑,自顧自地說道:『我也許會有什麼囑咐留下來,小李,我自覺平日對你不覺怎麼樣,今天你卻萬分要記住按囑咐遵行,不但可以保住你,還可以造福一方。』

我終於感到有點不對勁了,他簡直是在交代後事。我驚異萬分,一把抓住他,驚惶地問:『阿強,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說這些?有人追殺你嗎?』面對我連珠炮地發問,阿強只是推開我的手,冷靜地道:『不用問了,我拼一拼,可能也許還是一樣的。』接著他揮手叫我走開。我問他冬‧的消息怎麼處理,要不要發表出去。阿強的身子似乎震了一震,半晌答道:『你問教務處吧。』我見他失魂落魄的,只好退出來。

後來那幾天,我都相當注意阿強。一天天過去,阿強所在班已莫名死了四個人,當時全級大亂,惟獨他那個班鎮定如恒。那時侯猜測紛起,都說和冬‧自殺有關,冬‧據說是被誤診為癌症絕望而自殺的,至於這個跟班級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會來索命,卻沒人說得上一個原因來。阿強的臉色越發蒼白了,成天自言自語,在辦公室裏擺弄著一堆小石頭。我擔心得不得了,好幾次強行沖進去問他,卻總被他粗暴地趕出來。

謠言越傳越廣,以至全級人人自危,人心大亂,終於驚動了校方,叫了阿強和我問是怎麼回事。阿強回答說是有人造謠,並且承諾會在7天內弄好這件事。我當時非常奇怪,何以阿強這麼有把握,須知『眾口鑠金』啊!

7日,有人把我從床上叫醒,告訴我一個一世也不會忘記的消息:阿強走了!我發瘋似的沖到他的宿舍,只見阿強靜靜躺在床上,臉色青黑,似中毒而死,有一種相當痛苦和交雜著其他看不出感情的神色浮露在外。我伏在他的身上號啕大哭。他的身子冰冷而僵硬。我摸到他的拳頭是緊握著的,於是使盡氣力掰開來看,發現裏面只有三顆小石頭。我猛然發覺他死前跟我講的那些話來,趕緊擦幹眼淚,跑回辦公室,果然,桌上有三張紙,我來不及細看,揣進懷裏沖出門外。公安局的車已在外面『嘀嗚嘀嗚』的響了,幸好沒被發現。

等我再次跑回阿強宿舍時,已經喘不過氣來。裏面有兩個穿公安制服的,拿著紙筆在問那兩個跟阿強同住的男生。那兩個男生什麼都說不知道,看他們臉上那種冷漠的神色,說不定阿強就是他們毒死的。我真想沖過去狠狠揍他們一頓,不過我忍住了。後來,公安叫了看門的阿伯來問,阿伯很肯定地說看見阿強昨晚出去過一次,大約在1、2點時,那兩個男生卻狡辯說睡得很熟,沒有聽見。我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指正:『你們說大話!阿強上個月初告訴我他宿舍的門出了點問題,一開一關就響得很大聲,跟雷轟一樣。』他們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交頭接耳了一陣,好象在商量對付我。再後來,他們被公安帶走前,一個人突然劈頭劈腦地問我一句:『阿強沒告訴你什麼嗎?』我愣了一下,沒有答話。

兩人帶走以後,我才想起懷裏揣的三張紙。我把我一個人鎖在宿舍,掏出了紙細看。每一張紙上寫的都是些叫我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怪謎,第一張就是那首怪詩,第二張是一份記錄,第三張最令我觸目心驚,是他的遺囑,他這樣吩咐道:『在我死後七日內,收集我班其餘同學之骨灰齊埋於孫中山銅像建基處。至囑至囑!切記切記!』

還沒等我反應過是怎麼一回事,第二天傳出消息,兩名男生在拘留室割脈自殺。第三天,十五名阿強班的學生集體投水自殺。第四天,剩下的七名上吊自殺。至此,阿強的班級無一生還。」

李老伯的自述講到這裏,何健飛已癱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來。事件遠比他想象得要嚴重得多。一個女生自殺牽連導致了一班二十三名學生的自殺,簡直是聞所未聞。這其中必有重大而隱秘的內情!


  

聽李老伯所述,阿強是個擁有相當法力的人,已能測禍福吉凶。他手裏抓著的三顆小石頭,其實是三花護體之術。這種高明的防身術連何健飛自己也不會,尚且罹難,何況……不妙啊不妙,還是上山請師兄幫忙一下好點。

「這麼說,那『護石保座』就是指保護孫中山銅像了?」李老伯點頭道:「孫中山一代偉人,其浩然正氣必能擊退邪鬼。」何健飛道:「那跟埋骨灰有什麼關系?法術中沒有這麼一條啊。」李老伯一愣:「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所能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何健飛歎道:「這麼說來,你所指的那份記錄應該是上面有很多『其』的吧?」李老伯點頭道:「我因為怕我留下的提示太過迷糊,後人無法領會,所以我就把這份記錄作為重要檔案留在了學生會。」何健飛又問道:「你剛才說那位女生叫什麼名字來的?」「冬‧。」何健飛象是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冬‧,冬‧,冬‧……」突然,他全身一顫,道:「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那首怪詩是什麼意思了。」李老伯顯然又驚又喜,連聲問道:「快說,是什麼意思?!」

何健飛道:「阿強前輩果然費盡心思,他運用了解謎的四種不同的方法創造出了這首詩。櫻花漫舞,櫻花始開於冬天,是個『冬』字;路草屏障,路字加草字是個『‧』字;情系基督,十加系是『索』;憫我此生,生即是命,是為『命』字;最後一句比較難理解,襄王指曹植,他曾經寫過《洛神賦》,最後一句暗示他們的情已到盡路,而曹植也將結束生命,這讓我想起他的著名的七步詩,你說它的最後一個字是什麼?」李老伯脫口而出:「急。」何健飛歎道:「所以,全詩的謎底只有六個字:冬‧冤,索命急!」

李老伯一聽,駭得倒退兩步:「原來……是這樣!可恨為什麼我當時沒有參詳出來。」何健飛緩緩道:「全部的重點都在於那個『冤』字,阿強前輩留下的,不僅僅是對大家的嚴重警告,而且是揭開整件事情內幕的總鑰匙。光憑這個字,就可以確定冬‧決不是因為什麼誤診癌症而上吊自殺。那麼,冬‧之死別有隱情這個事實終於被確認了。」說到這裏,何健飛的心情相當沉重。他本來是想一般介入了事就好,誰知竟碰上了一宗牽連甚廣的冤鬼索命案,最後越卷越深,到如今已無法脫身。

第五章


李老伯凝望著何健飛一笑:「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懂得法術?怎麼會卷到這件事當中去的?」李老伯都講了那麼多,他何健飛敢不坦誠以待嗎?當下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事情原委。李老伯聽後,半晌無言,很久才道:「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照這種情況下去,冤氣越積越多,甚至到了我們也無法控制的地步。」何健飛心道:「恐怕現在情形已經失控了。」

他何健飛是五台山上智明大師的愛徒,在法術中決不是三角貓之類的角色,剛才尚且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鎮壓下去,就算他師父死而複生,也無必勝把握。

「李老伯,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冤案並非不可解,要解冤只有弄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希望老伯可以幫助我。」李老伯點點頭道:「我一定會盡我能力,因為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也有責任,可是事隔了這麼多年,很難再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何健飛笑道:「雖然了解事情內幕的人都死了,但是我相信阿強前輩決不會甘心讓這件大事從此不明不白,石沉大海。在當時他一定迫於某種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用一種相當隱晦曲折的方法記錄下了真相,但那時沒有人能找得到,以致漸漸演變成了今天這個局面。」李老伯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調查阿強的言行?」何健飛笑道:「不愧是『校園雙雄』。」李老伯不勝唏噓道:「這個外號就不必提了,阿強死了,『校園雙雄』在這個世上也就永遠消失了。」何健飛道:「有時候光輝也會轉變成傷痛,老伯,校慶典禮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李老伯點點頭,和何健飛兩人並肩朝孫中山銅像走去,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仿佛是光明女神在撫慰著大地。孫中山銅像在金色的沐浴下泛出一層淡淡的光暈,顯得極其宏偉和華麗。李老伯忍不住深深地望了它一眼,在他的心目中,銅像已不僅僅是銅像,而是一座他年少時親密好友的未刻上墓銘的豐碑。「阿強,你死不瞑目了五十多年,這次,我一定會讓你安息的。」

風吹草動,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後,赤崗頂小路旁的竹林深處傳來了輕微的女子哭聲,似有似無,飄動不定,顫抖不停。

何健飛聽見了,可他寧願不聽見的好。

自李老伯走後,何健飛的身心著實輕鬆了不少。畢竟找出了一條可循的線索。接下來是專注於51年「君卒」「婷卒」的變化時期。從現有的資料看,好象又是一件轟動全校的大冤案。只是為什麼這麼巧這兩件大冤案都發生在同一個地點呢?

學校准備放寒假了,今年何健飛的計劃安排相當地多,要去查訪51年的學生會主席,要去請師兄出山,還要和李老伯一起調查冬‧的事,還要學習……總之,新年是沒得過的了。

今天是放寒假的前一天晚上,明天就要乘火車回家了,行李早已收拾好,何健飛百無聊賴地在床上用牌算命,算算音子幾點鐘會打電話來。

「左首是青龍,右首是白虎,中軸是朱雀……」突然,何健飛手上的牌撒了一地,身子僵硬不動,原來他算出的竟是從未見過只聞其名的大凶兆牌!何健飛連忙攪亂牌,身子卻因為驚嚇而抖個不停。他記得師父在教他時說過:「此牌有一種大凶兆象,出現此象,預死神降臨,黃泉之路,無法可擋。」

「死神降臨,死神降臨,是我還是音子?」何健飛驚疑不定,喃喃自語。突然外面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救命!啊……」何健飛象是整個人變成了一尊雕像,那聲--是從冤鬼路傳來的!只聽兩邊宿舍全部大亂,人們紛紛走出宿舍問個不停,一片驚惶失措的混亂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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