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比以前過得更平靜了。大概是一種奇怪的巧合吧,自從發生過那件事情以後,以前經常打來的無聲電話一下子就銷聲匿跡了,不過,這也恰好證明那天的綁架未遂與無聲電話之間確實存在著某種關系。現在,香奈子更堅信那天的綁架主謀就是前夫。甚至想過找到世田穀那邊去,找他好好討個說法,把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可是二月中旬她遇的一樁事卻讓她完全打消了這個主意。
那天,她突然從電視新聞的畫面裏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家。
那是一則老人在人行橫道上被車撞倒的新聞。現場的背景上突然出現了奧澤那些高檔住宅區的畫面。雖然只是短短的瞬間,她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山路家的玄關和隔壁小塚家的圍牆。這些熟悉的大門和紅色磚牆又映入了眼簾,不禁讓她對以往年月思緒萬千,那時的生活就像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一樣已經與自己徹底無緣,完全不可能重新回到身邊了。
就在那一瞬間,香奈子完全打消了找到世田穀講理的念頭,同時她也不得不重新認識到,自己已經讓圭太脫離了那個世界的生活。無論香奈子如何否定,圭太依然擁有居住在那片豪宅大邸,享受優裕生活的權利,而這些權利卻被作為母親的自己剝奪得幹幹淨淨。
香奈子不由得想到,是該重新對待圭太與他親生父親的關系了。
一月底超市門前發生的那場綁架鬧劇似乎只給她的生活留下這點兒後遺症,不僅沒有引起其他餘波,甚至讓她感覺日子過得比以前更平靜。就連東京往年少見的這場嚴寒,也在二月初最後一周起突然變得溫暖如春了。
春日般暖洋洋的日子一連幾日都在持續。
《蜜》胡蜂的毒刺(19)
可是,白天街上的氣溫竟然超過二十度,脫了外衣還是讓人大汗淋漓,這並不是春天那種暖意融融令人舒適的天氣。漸漸地,電視上已經開始出現了「異常天氣」這種令人生畏的字眼,往年寒風刺骨的季節變成了現在春意融融的好天氣,可是人們並沒有那麼欣喜,反而心頭像感覺到什麼危險似的沉甸甸的。
誰也沒有想到,這異常的溫暖,卻成為了二月底一系列不幸事件的危險前兆。
此時,各種事件仿佛躲在地下冬眠著的小動物一樣,被這虛假春天的暖意喚醒,紛紛睜開了眼。
二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如同往日一樣的清晨裏,香奈子坐著父親工廠派人開來的車把圭太送到幼兒園。但是,在回家的途中她就開始感到熱了。太陽透過玻璃照在身上,讓人感覺到初夏般的暑熱,不一會兒,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黏糊糊的汗水讓人有些心神不寧,可是,這時她哪能想到,一場更大的事件正在把他們母子二人深深卷入其中,而她將要流下的汗水不知要比這多上多少倍……讓她更想不到的是,這種「異常天氣」竟也成為了協助犯罪發生的重要因素。
香奈子到家忙碌半天家務後,便會抽空到旁邊的工廠辦公室幫忙處理一些案頭工作。
工廠從中午十二點半開始午休,員工裏還是單身的六個人不得不到外面去吃午飯。
剛過了正午,家裏的電話響了起來。這時,香奈子正在廚房裏准備午飯,一看掛鐘,吃飯的就快回來了,她的手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來了,來了——」香奈子實在被電話鈴聲催得不耐煩,她急匆匆地跑進客廳,把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一把,才拿起了聽筒。剛把聽筒貼近耳邊,裏面便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你好,這邊是大島幼兒園……」
隨後,對方報上自己的名字——高橋。
香奈子認識她,高橋正是圭太的班主任,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孩。她的聲音像平常一樣不急不忙,所以香奈子也沒有察覺到什麼。不過,還未等她仔細思考,就聽對方說道:
「是圭太的母親吧……有件事得告訴你,剛才圭太被胡蜂①[2]蟄了一下。」
高橋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而且顯得有些沙啞和驚慌。
《蜜》胡蜂的毒刺(20)
香奈子先是愣了一下,才慢慢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最後她說道:「好了,我知道了,送的是八王子市民醫院沒錯吧,我這就過去。」
說完,她重重地扣下聽筒,仿佛受了巨大刺激一樣,渾身硬邦邦的,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下蹬上廚房門口的涼鞋,轉身就出了家門,往幾米外的工廠辦公室飛奔而去。
此時,香奈子的父親正在和客戶談生意上的事情。看來談得不是很順利,只見他眉頭皺成一團,滿臉為難的樣子。但是,香奈子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打斷談話,心急火燎地說道:
「爸爸,剛才幼兒園來電話說圭太被胡蜂蜇了!情況很危險,已經叫了救護車送往醫院。現在正在八王子醫院裏,你趕快派輛車送我去一趟吧!」
「被胡蜂蜇了?」
父親驚訝地反問了一句,一看女兒臉色都變了,慌忙推開辦公室的門出去了。香奈子沖著他的背後大聲喊道:
「能派川田君送我去嗎?川田君去的話圭太也會更安心一點。」
正在此時,從辦公室旁邊的廁所裏出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川田君。他是位已經在這兒幹了三四年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用掛在工作服腰間的毛巾擦了擦濕著的手,一聽到迎面而來的香奈子說圭太有危險,便馬上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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