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太太,真想不到能在這兒碰見你!」
女人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讓人聽了感覺極不舒服。香奈子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位,正是自己在世田穀煎熬著度過四年半婚姻生活時鄰居家的主婦,記得名字好像叫做小塚君江。
《蜜》胡蜂的毒刺(3)
「我的一個朋友住在這裏的小金井附近,今天正好有事來找她,我想,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去吧,這不,剛想進來買點兒水果就……哦,山路太太,記得你的娘家就在這裏不遠吧。啊,你看我這記性,怎麼還叫你山路太太呢?這都怪我不好。」
看來,她那喋喋不休的性格還跟以前一樣。
早在居住在世田穀的奧澤附近時,香奈子出門時最擔心的就是碰見這位小塚太太了。可偏偏對方就像在故意等著自己露面似的,每次一被她攔住了去路,總是有話沒話地說個沒完,仿佛小塚太太對那幢紅磚矮牆背後的山路牙醫一家充滿了無限的好奇,總是咧著大嘴皮笑肉不笑地熱情地說這說那,讓你真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還有急事。那種滋味別提多難受了。香奈子和前夫離婚時跟誰都沒打招呼,悄悄地帶著剛滿兩歲的兒子圭太離開了前夫的家。看來,這位以前的鄰居對自己的離婚經過以及目前的生活依然興趣不減。香奈子只能在心裏暗暗叫苦不迭。
她甚至後悔起自己真不該在這個時間到這家超市來。雖然只是偶遇,但這位以前的鄰居正是自己最不願意遇見的人……偶遇?果真只是巧合的偶然相遇嗎?香奈子不禁心裏偷偷打了一個問號。
難道就是這個女人剛才一路上偷偷跟著自己,然後判斷出自己的意圖後提前一步進到超市裏,然後裝出偶然相遇的樣子,在這裏等著自己?
可是,對於閃過腦海的這個稍縱即逝的疑問,香奈子根本來不及深究,對方連珠炮式的問題已經甩了過來。
「當初你是因為什麼才突然從那裏搬走的,能告訴我嗎?」
對方的話問得直截了當,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提問似的。
「我婆婆沒告訴過你什麼嗎?」
「聽倒是聽她提到過一些……可是,那種話哪能靠得住啊?我早就知道。」
「哪種話?她都告訴過你什麼?」
「她說,你在嫁給她兒子之前就有老相好,圭太就是你和那個老相好生的……」
「她竟敢這麼說?」香奈子沒等對方說完便打斷了話頭說道,「真是恬不知恥、胡說八道……」語氣也不由得顯出幾分氣憤。
君江依然笑容滿面,像是要沖淡香奈子的怒容一樣,說道:「這我哪能不知道呢,你也別生氣了,趕上這種不講理的婆婆,誰都只能自認倒黴,我看,真沒有哪個媳婦能忍得下去,我可是真心實意地同情你的啊。」
《蜜》胡蜂的毒刺(4)
離婚以前,香奈子最怕看到的就是婆婆那偷偷盯著自己的陰陽怪氣、莫名其妙的眼神,每逢這時,總讓人感覺臉上爬過一只濕漉漉的鼻涕蟲一般,從心裏感到惡心。而這時,君江正用那種同樣陰陽怪氣的眼光打量著自己……
雖然她也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可相信,但不知為什麼,香奈子還是怒氣沖沖地把自己離婚的真正原因對她說了一遍。當發現自己又像以前一樣上了對方的鉤時已經晚了……就像是對方那張連珠炮似的嘴換到自己身上,已經完全管不住了。
「是啊,哪能這樣呢……」君江一邊聽著,一邊不時地點頭稱是。當香奈子重重地歎了口氣把話說完後,她也跟著歎了口氣附和著答道:「是啊,我早就知道是這樣!我聽秋本太太說,看他剛離婚沒兩個月就領了個花枝招展的女孩住進家裏,准是他有個相好的才把老婆氣跑了……要是你先有的過錯,他們家老太太哪肯輕易讓媳婦把孫子帶回娘家去?」
香奈子早就聽說前夫已經和那女人結了婚,所以並不感覺意外。
「可是,我看那臭不要臉、鳩占鵲巢的婊子,自己也沒有好下場。這不,聽說山路先生又和她離了婚,這事你還不知道吧?」
香奈子聞言不禁臉色一變。
「怎麼?你沒聽說過?你們家先生……哦,不,真不好意思,你前夫他也已經離家出走了。」
「……什麼時候?」
「大概是去年秋天左右的事吧。那天,我突然覺得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就拐彎抹角地向老太太打聽,她回答說:『自己搬出去住了,就跟香奈子似的。』還說:『這倆年輕人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怎麼走的我都弄不清。』其實沒准就怪這老太太太難相處了啊……」
對方從鼓鼓囊囊的眼皮縫中眯著雙眼,得意地看著滿臉驚訝的香奈子問道:「你搬回娘家少說也得三年了吧,他們家這幾年可經歷了不少事情呢。這孩子我記得是叫圭太吧?幾年不見,都長得這麼高了……剛才在你身邊的孩子就是圭太君了吧?」
不等香奈子回答,她又接著自問自答地說道:「這還用問。你看那模樣,長大了越來越像他父親了。小的時候看上去還不太像,聽他們家老太太說是野孩子我還有點兒半信半疑,現在這種謊言肯定沒人相信,不是他們家的孩子還能是誰的?」
對方的話裏總覺得帶刺兒,但香奈子根本沒能聽得進去,只聽她驚慌地四處張望著大聲喊叫:
「圭太——」
可就是哪兒都沒找到孩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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