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工作如火如荼展開,高棟帶了十幾個人到了王修邦家時,電話那頭傳來好消息,王修邦已被抓獲,押往縣局,雖然他現在裝傻充愣,但不擔心他不招。
高棟只能苦笑。
警方沒有鑰匙,他們等不及從王修邦處拿來鑰匙,一個多月的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直接用工具鋸開了王修邦別墅的鐵門。大家如虎狼一般沖了進去。
高棟站在門外,心神不定地等著裏面的消息。
沒幾分鐘,物證科的一名人員跑出來,透明塑料袋裏裝了一把槍和幾發子彈,道:「老大,花壇右下角的矮樹叢裏,發現了這把六四手槍,還有子彈,你看。」他得意忘形地把槍在高棟眼前晃了晃。
高棟半閉著眼道:「別忘了拍現場照片。」他看了一眼手槍找到的位置就知道,一定是徐策隔著牆把手槍扔進去的,所以剛好落在圍牆一側的花壇叢中。
「當然,這個可不敢漏,早拍好了。」他搖了搖手裏的數碼相機。
「好,繼續吧。」高棟淡淡地說了句,那人高興地跑到一邊車子前,那裏有另外的物證科人員接應,把物證安排好。
不久,又一人跑出,報告高棟:「老大,這裏有王修邦的病例,他去上海看過病,確實是陽痿,上面寫著早年受過機械性損害,年紀大後,影響更甚,性功能很難恢複。難怪他對男人有意思呢。哈哈,這裏還有一大堆藥,都是壯陽的。」
高棟無奈地朝他笑了笑,誇他一句做得好,繼續查。
馬上一人跑出來,匯報:「老大,臥室裏發現了從軍證書,王修邦過去當過兵,難怪有這麼好的反偵察意識。」
過了些時間,物證科又一人出來,道:「老大,書房找到顏料,就是那副字上用的顏料。」
高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他始終忍耐著心情,微笑地看著他們工作。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陳法醫從裏面出來,手裏拿著一雙鞋子和一件米黃色的衣服,道:「老大,這雙鞋子的底紋和尺碼,跟我們現場錄到的腳印完全一樣。還有,你看這件衣服,上面的纖維和張相平指甲裏的,也是一模一樣。」
高棟朝他點點頭,背過身點起一支煙,他心中的情緒已經很難用語言形容了。
徐策,你是怎麼把事情發展,搞成現在這樣的?
對了,這件衣服,高棟想起,當時和徐策、張相平、王修邦、鄭建民一起吃飯時,王修邦似乎穿的就是這件米黃色衣服。說不定徐策偷偷拿手機拍了張照呢。這種級別官員衣著考究,身上穿的一般都是當季的新款,牌子基本就是市區金光百貨裏的那幾個,要買到同樣衣服,太容易了。
於是徐策買了件一模一樣的衣服,作案的時候穿,張相平指甲裏的纖維,根本不是張相平臨死抓了一下留住的,而是徐策刻意拿起他的手指,往衣服上抓的。
高棟震驚了。
可他永遠都想不明白,徐策就算拍下王修邦的皮鞋,他買到同樣皮鞋,可他怎麼連王修邦鞋子的尺碼都知道呢?
其實高棟永遠猜不到,當時一起吃飯時,徐策喝啤酒,彎下身放酒瓶時,他故意把酒弄翻了,酒流出到地上,那樣,王修邦腳踩下後,瓷磚上有很多髒腳印。徐策回頭找個借口,回趟包廂,只須花一秒鐘,就能量出鞋子尺碼大小。於是徐策購買了同樣牌子同個款式同個尺碼的鞋子,作案的時候穿。
也正因為,所以徐策在第一次殺李愛國時,他並不知道王修邦穿什麼鞋子,多大尺碼,於是用上了鐵鞋套。
之後他買到了和王修邦一樣的鞋子,所以才在作案時,把腳印留下來了,為的就是今天!
而警察呢,還以為凶手第二次作案,慌亂之下沒有及時換鐵鞋套,所以留了腳印。於是以後作案,既然已經被警方發現,凶手自然也不用再掩飾腳印了,所以每次都留有腳印。
這時,幾輛警車朝他們開了過來,郭鴻恩下車,滿臉笑容,道:「高局,你們這邊查得怎麼樣?」
高棟只好道:「物證很多,進展不錯。」
郭鴻恩道:「我們這邊也不錯,王修邦那老鬼現在還不肯招,已經修理過一頓了,嘴倒是很硬,但這麼多證據面前,他不招也得招!林嘯的錄音找熟人聽過,確定是他本人。我跟他們局長談過,他們局長說舊改辦好像是有兩千多萬的賬目沒經過正式財政通道,這事王修邦負責,他不知情。」
郭鴻恩又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抓捕王修邦的情景。
當時王修邦正在辦公室跟人閑聊,他們局長在門口揮手叫他過來一趟,有事情商量。王修邦剛一腳邁出辦公室,四五個刑警直接撲上來,把他按到在地,嘴裏爆喝著:「別動!」
王修邦被四五個人按著哪還動彈得了?
可那幾個刑警因為遷怒王修邦害他們加班幾個月的緣故,依舊把他暴打一頓,一邊踢踹,一邊罵著動彈不得的王修邦:「叫你別動你還動!」就這樣被莫名其妙暴打一頓後,王修邦被扔進警車,押了回去。
郭鴻恩找他們國土局局長溝通過實情,他們局長起先有些驚訝,後來知道林嘯生前錄音的證據後,馬上義憤填膺,順便落井下石,主動承認林嘯的錄音內容屬實,說他是聽過王修邦的舊改辦有筆上千萬的資金沒走過正規財務通道,但這件事是王修邦負責的,他不太知道詳細,所以這事情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以後上級領導責怪單位一把手監管不力,還望郭局從旁解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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