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畫著狐狸的壁畫,我在石室中也確實見到了,只不過它的相貌不是十分的猙獰。和一些少數民族的圖騰類似,所以當時並沒有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難道是它搗的鬼?」我問妙靜。
「很有可能,我覺得在這地下迷宮之中,每一種妖物都有它們的特殊之處,到目前為止。我們也僅僅是見識了鬼柳和黑蟲的厲害,這狐狸之類的妖精最會修行一些魅惑和幻化的法術,而九尾狐應該是狐妖裏最厲害的角色,」妙靜說道。
小狐狸聽完妙靜的話後,又繼續補充道:「九尾狐和我們這些普通的狐妖是不一樣的。它一百年才會出現一個,而且它根本就不用學習魅惑之法,因為它天生就很美,像我們這些普通狐妖終其一生只能學些入門級的幻術,而九尾狐的幻術卻異常的強大。不用說讓一個人被迷惑住,甚至十個人,百個人,千個人都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麼?」妙靜問道。
「只是這三眼的九尾狐,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我的祖母就是一只九尾狐,但是也沒聽她提起過三眼九尾狐,」小狐狸喃喃的說道。
「老婆,你對狐妖幻術了解不?有沒有破解幻術的辦法?」我皺眉問妙靜道。
妙靜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妖類之中,善於玩弄幻術的就是黃皮子、狐狸和老狸貓三種,憑借我目前的定力還是可以做到不被迷惑,但是咱們面對的是玩弄幻術的祖宗九尾狐,我的念力連一絲反應都沒有就被迷幻住了,可見其幻術的厲害,目前還沒有很好的辦法來破除它的幻術。」
妙靜的一席話讓我心涼了半截兒,我依然不死心的說道:「可是老婆,你用紙人兒唱戲,都把那些黃鼠狼全部都給迷惑住了啊!」
妙靜無奈的看著我說道:「那叫智慧!我控制的是死物,是用念力來支配它們的行為和言語,幻術是什麼,幻術控制的是活物!直接影響人的精神讓你產生幻覺,咱們道門中就沒有這種使人迷失心智的邪法。」
「我用念力控制紙人進入右邊墓道的時候,其實就已經中招了,還有可能你我二人在進入石室之時就已經中招還渾然不覺。」妙靜憂心忡忡接著說道。
她的話讓此時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我心中也增添了不少的恐懼。
「不會的!你們不要瞎擔心!即使再厲害的幻術,我們作為同類也可以感知到,從進入石室一直到目前的這個位置,我並沒有發現有幻術的存在。至於右邊石道裏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在石室中看見壁畫發生的那些變化,也不是幻術,如果是的話,我是可以感應到的。」
小狐狸見我們交談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連忙張口解釋道。
聽完小狐狸的話,我和妙靜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妙靜思索著說道:「看來這通往右邊的道路實際上是讓你進入九尾狐的領地,左右都是陷阱。前方沒有路,這個石道可真有意思!」
我對妙靜說:「正是因為這一點,我覺得我們並沒有走錯,這條路一定通往那個皇後真身所在之處,因為第一,她雖然和這些妖孽並列的被放在這裏,但她畢竟也只是個人,如果她和其他妖孽一樣厲害的話,那還有什麼好忌憚的,完全沒有必要誘使我們走向其他的妖孽。自己出來收拾我們就可以了,第二,如果我們進入的不是皇後的墓穴,而是隨便一個妖孽的藏身之處,它應該早就出來和我們照面了。因為我們已經把這個石道給探索的不能再探索了!」
用排除法排除了種種可能之後,我們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就是,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就在這個時候,我和妙靜同時感覺到有一股陰風從背後那深邃的石道裏吹了進來。
妙靜立刻皺眉站起了身子,小聲說道:「不要說話。一動也不要動。」
陰陽二氣,乃是構成天地萬物之根本,天為陽,地為陰,陰陽循環不止。若長期存於地下之物,則會積聚大量的地脈陰氣,這也是為什麼八個洞口陰氣濃重的道理,盜洞的開啟,讓天地間的陰陽二氣略有循環。才讓妙靜的小老鼠尋得陽氣蹤跡回到塔中。
然而天地之陰氣和鬼魂之陰氣有很大區別,鬼魂中的陰氣來自於人三魂中的地魂,主管人的羞恥之心,死後入地府受因果的報應,實則為司命閻羅之所屬,但天地之陰氣並無善惡之分,亦無悲喜之別,更談不上歸屬之說,只是構成萬物的本源而已,所以這兩種不同來源的陰氣。對於我和妙靜來說,是很好區分的。
從石道深處吹來的陣陣陰風並非天地交感的陰氣,而來自於鬼魂。
我們二人站在石道裏背貼著牆一動不動,身上的陽氣雖然已經被怪柳汁遮蓋,鬼物不能察覺。但是一旦說話,陽氣外泄,或者見光,則必然會被發現。
在石道的深處,緩緩飄來了一群鬼魂,大概有十幾個,被一個古代裝束的老太太女鬼領著來到了丁字路口前,待我仔細觀瞧時,她的那張臉比屍變後的僵屍還要難看一千倍。
我和妙靜仔細觀瞧這些鬼魂的模樣,竟然清一色的全部是女鬼,而且容貌都略有幾分姿色,最讓我們感覺到奇怪的是,她們的穿著居然全部為現代人的裝束,她們一邊走一邊哭泣。
她們離我們是如此之近,本來還算寬敞的石道因為這群女鬼的到來,顯得有些擁擠。為了不打草驚蛇,雖然有遮擋陽氣的藥物和怪柳的汁液雙重防護,為了保險起見,我和妙靜還是把沾有惡臭怪柳汁的手套放在嘴邊,強忍住陣陣腥臭來遮掩自己呼吸的陽氣。
那個老太太女鬼回頭看了一眼這群女鬼說道:「你們哭什麼啊?」那聲音就如同開啟一個了一百年沒開過的廟門一樣咯吱咯吱的難聽刺耳。聽得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群女鬼一個個的哭的更加厲害了,那老太太女鬼臉色略顯惱怒,對著這群女鬼身後說道:「白骨婆婆,你看誰最不聽話啊?」
我和妙靜向這群女鬼身後看去,只見那個壁畫上的那個紅眼骷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個墓道之中,它舞動著長發,將其中一個年齡略小點的女鬼卷起,沖著她吐出一股股的黑氣,那女鬼瞬間就化成一堆黑血樣的東西,魂飛魄散了。
這一幕嚇得剩下的女鬼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
那個老太太女鬼滿意的笑了笑,那張臉比劍門關陰屍吃死孩子時的笑容還要讓人感到惡心。
「都不要亂動,我去娘娘那裏給你們請點屍柳沙,」說完那死老太婆就飄進了丁字口正對的牆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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