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棟搖搖頭:「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誰會承認石板是他放的?以前新聞放了個案子,有個人走在大街上,天上掉下個煙灰缸,把人砸成了植物人,事後家屬和警方找遍了整棟樓的人,都不承認煙灰缸是自己丟的。而那只煙灰缸掉下來後,現場圍觀民眾不懂科學,把煙灰缸整理起來交給警方,結果這煙灰缸上查不出主人的指紋。這種案子永遠也找不出答案。」
陳法醫道:「煙灰缸畢竟大多數人家中都有,查不出也不奇怪。可是這塊石板,我想應該能得查出。上面的玻璃膠很幹淨,沒有任何黴變,表明這塊石板一定是近期放上去的,可能就在幾個星期內,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兩個月。」
「有辦法通過玻璃膠確認石板放置的具體時間嗎?」
陳法醫搖搖頭:「沒辦法,玻璃膠一旦和空氣接觸,二十四小時內會完全發生化學反應,徹底凝固。不像一些長期進行的慢性化學反應,能夠通過分析物質中的剩餘成分判斷。」
高棟露出不太樂觀的表情:「不知道玻璃膠什麼時候放的,怎麼查石板是誰弄的?」
陳法醫道:「石板很重,搬上去不太容易,我想石板的主人搬動石板時,一定會有人看到,或許還能通過小區內的監控查出來。」
高棟沉默片刻,道:「擋雨板上,除了玻璃膠之外,還有其他東西嗎?」
「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
高棟躺進椅子裏,閉眼思索了良久,睜開眼又問:「我看這塊石板挺厚的,這石板能直接在地上立牢的吧?」
陳法醫不明所以,只能點點頭:「當然可以。」
「玻璃膠把石板粘在擋雨板上,目的是讓石板立得更牢固吧?」
「當然。」
「前面你們的結論是,昨天晚上胡海平回家,剛好起風了,風把石板吹落,掉下來砸在胡海平頭上?」
「嗯……猜測的可能情況是這樣。」
「好吧,我們假設昨天晚上的時候,石板與擋雨板連接的玻璃膠已經斷了,也就是說,石板是直接立在擋雨板上的,那麼這個時候,你們有沒有計算過,多大的風、朝哪個方向吹的風、施加在石板上的力該多大時,才能把石板吹落下去?」
陳法醫臉露尷尬:「這個恐怕要找力學方面的專家來計算了。」
高棟點點頭,他知道法醫們對力學的知識,僅局限在判斷凶器等方面,這類問題可從沒接觸過。高棟想了想,道:「還要再查,這樣的結果遠遠不夠。」
「好,我們再去一趟現常」
「現場有人看管吧?」
「有兩個派出所的民警一直在旁邊看著,除了樓裏的居民,其他人暫時不讓進入。」
高棟滿意地點頭:「好,下午我跟你們一起去。」
「老大,你還是懷疑……」
高棟皺眉點點頭:「是啊,如果單純是個意外就太巧合了。這不王寶國案子才剛發生,胡海平下班就被一塊石板砸死了。而且一個檢察院,一個法院,兩個兄弟單位的一把手。早上局長和省裏的領導都跟我通過電話,要查清這起案子是否和王寶國案子有關,如果純屬意外,也一定要找出石板是誰放的,落實具體責任人的賠償工作,好給他們法院系統一個交代。這案子上面很重視,我也不敢怠慢。另外呢,這塊石板還有好幾處疑點沒有得到解釋,在我自己看來,問題並不簡單呐。但願是場意外,是我想太多了吧。」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第二十章
胡海平住的小區和大多數小區一樣,保安只管進出的車輛,不管行人和電瓶車。
高棟身穿便服,和張一昂及法醫組的幾個人一同到了小區。
昨天太晚了,許多現場情況尚未來得及看仔細。
小區很大,共有東南西三個門,大約一千餘戶,全部是小高層的電梯房,胡海平所住位置在小區中間的一幢。
高棟注意到小區門口有監控,小區內也有多個探頭,看來這個小區還是挺正規的。
很快,他們來到胡海平所住的單元下,警戒線已經放下,現場還有兩個民警在看守,地上的血跡差不多已處理幹淨,其餘所有痕跡都按要求原封不動保持原樣。
高棟跟兩個值班民警打過招呼,就在附近走了一圈,沒發現有價值的線索,隨即帶著陳法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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