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看出我眼神中的疑惑,把木板上的字擦掉,重新寫道:「人不一定非要在場,才能聽見談話聲,他們的辦法多的是。」
我立即就明白了,原來這個沉默寡言的人。好像隨時都處在被監聽的環境下,古陸人善用儺,由儺發展出來的術很多。
頓時,我就知道,這個人有時候會跟我說兩句話,有時候一整天都默不作聲,原來他是在躲避來自古陸人的監聽。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必然擁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好像每一天都會被古陸人監視。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處於各種考慮,隨後就聽從了他的話,我不說話,只是用眼神來交流。
「你很聰明。」這個人又在木板上寫了四個字,抬頭看看我。
在他的目光乍現的同時。那種熟悉的,怪異的感覺,又一次浮上了心頭,而且,這一次的感覺更加強烈,他的目光裏,有很多石頭的影子。我甚至有點分辨不清楚了,他和石頭是什麼關系?
如果沒有任何關系,我不相信兩個人的眼神會如此的相似。
第一百五十九章 牆的另一邊
我想問他,認不認識石頭,可忍住了。問了,他不會說,更何況,我只知道石頭這個名字,肯定是個假名。
「你這樣學儺,是不對的。」這個人繼續在木板上寫,他果然懂儺,我一聲不響,他就知道我在暗暗的修習儺術。
他就在木板上,一筆一劃的寫,從儺術入門開始,給我詳細的講解。當初大藏把書留給我。卻沒有任何說明,我完全是靠自己的摸索在學的。這樣必然會導致一些誤區和錯誤的理解,而這個人明顯對儺的理解很純熟正確,他從頭開始糾正我的錯誤。
他一邊寫,一邊給我做一些注釋,說實話,如果單單從這個角度來講,他對我的幫助很大,無師自通的人是有,可我不是天才,我需要人的輔導。
他講的用心,不知不覺間,我也被吸引了,整整一夜,他就這樣用木板把儺的入門方式完整的給我講解了一遍,讓我受益匪淺。
從這一天開始,他幾乎每天都會教我兩三個小時。有他的教導,我糾正錯誤,進境非常快,畢竟之前已經有了相當的基礎。
在這裏住的時間長了,我對這兒也漸漸的熟悉。大概每過三天左右,距離最近的懸崖那邊,就會有人吹響號角,這個人隨後給予回應,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對方在問:你還活著嗎?然後這個人回答:還活著。
除了回應號角,這個人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具體的事情,在學儺之餘,我曾經暗中觀察了他好長時間。他最喜歡的。就是枯坐,一個人坐在山頂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那塊石頭,他可能坐了很多年,石頭已經被磨的非常光滑。他抬頭看著天邊的雲,一動不動,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很偶爾。他會越過那道矮牆,到牆的另一邊去。在我剛來的時候,他就鄭重警告過我,山頂別的地方,我都可以去,唯獨矮牆的另一邊,我不能涉足。因為有一大堆蜘蛛的威懾,所以我不敢亂跑。只能偷偷看著他,越過牆壁。
牆壁的另一邊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矮牆另一邊,好像會觸動他的情緒。他極少過去,然而越牆之後再回來,他的情緒會低落,有時候也會激動,反正很不穩定。
如果這樣的事情只有一次的話,那麼還不算什麼,可是兩次三次之後,我就覺得不正常,而且心裏的好奇越來越甚,我很想知道,強的另一邊,有什麼東西?
我問過他,他卻不說。
我估計,他是鐵了心要把我拘禁在這兒,從來到這裏之後,足足過了一個半月,冬天即將要過完了,可是他沒有一絲一毫要放我走的意思。我心裏著急,但想不出逃走的辦法,這種情況下,就算他離開了山頂,而且那些蜘蛛也消失了,我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呆著。
氣溫漸漸的轉暖。當我在山頂度過了兩個月的時候,周圍群山上的積雪開始融化,雪水順著山勢流下來,匯聚到河流中,河流滋潤幹涸的土地,古陸群山要煥發生機了。有時候,我會想想。溫小樓現在還在古陸嗎?李斯雲呢?還有大藏?
除此之外,我想的最多的,還是那道酷似父親的背影,可是我錯失了機會,已經兩個月過去,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找到他。
更重要的是,那天背影追擊石頭,肯定爆發了激烈的戰鬥,我甚至不敢確定,他是否還活著。
天氣轉暖,就意味著春天將至,與嚴寒的冬天相比,春天無疑會讓人更加愉悅。然而,這個人的情緒。好像逐漸的控制不住了,有時候,他會在山邊整整坐上一天,有時候,他會在矮牆的另一邊,坐上一夜。
他開始煩躁,可能這種煩躁表達不出來,他經常自言自語,說著我根本聽不清楚也聽不懂的話。
甚至,有一次我看到他流淚了,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是眼淚一串一串的滴落。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隔著小木屋的窗戶,我看見他坐在矮牆的牆根,呆呆的,目光裏沒有一絲活氣,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具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屍體。
這個時候,我心底壓制了足足兩個月的好奇,終於變的要爆炸一樣。
他到底是誰?矮牆的另一邊,到底有什麼?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情緒會變的如此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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