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是一個特別堅忍的人。
人對另外一個陌生人的第一印象,百分之九十來自對方的外表,一個幹淨整潔談吐彬彬有禮的人,肯定要比相貌醜陋滿臉傷疤的人得分高。而眼前這個人,已經不能用醜陋來形容,他醜的有點可怕。
「那些蜘蛛,都是你養的?」我又掙紮了一下,現在這個樣子,主動權完全是掌握在對方手裏的,我可以破口大罵,也可以拼死反抗,但那肯定沒有用,所以我耐著性子,想跟對方說幾句話,套套底。
「是,都是我養的。」這個人一說話,那種讓人感覺很難受的尖且沙啞的嗓音就回蕩在耳邊,他一邊把熱騰騰的藥端到我面前,一邊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養那些蜘蛛,也沒什麼不好,它們比人聽話,比人有情意……」
「你放開我。讓我自己喝。」我就覺得讓人喂著喝藥非常別扭。
「你現在說話的口氣,很平靜,可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七上八下,極不情願。」這個人抬眼看了看我,他的面部損毀的非常嚴重。眼皮子好像曾經被刀子劃過,愈合以後,兩片眼皮收縮變形,擋住了眼睛,只留下一條很窄的眼縫,透過這條縫隙,難以觀察到他的目光:「我綁著你,是怕你蘇醒過來之後,腦子一熱,就做出什麼傻事。」
「你放心吧,我還沒活夠。」
可是不管我怎麼說,這個人好像沒一點商量的餘地,硬撬開我的嘴,把藥給灌了下去。藥非常苦,難喝的要死,一碗藥下去,差點讓我吐了。
「你不要亂動,歇著吧。」這個人朝火盆裏加了幾塊碳,然後拿著空碗走出去。這個時候,我就發現,他雖然樣子很嚇人,可是屋子裏收拾的一塵不染,簡單卻幹淨。
很多細節,無疑能彰顯出一個人的部分秉性,看起來,他愛幹淨,有良好的生活習慣,那種習慣不是一天兩天能養成的。
這個人拿著碗走出去,我就在床上呆不住了。我不知道這是哪兒,所以又勉強坐起來,兩條被綁著的腿先落地,和電影裏的僵屍一樣,蹦‧著輕輕跳到門邊,從木板門的縫隙朝外面看。
視角有限,我看到門外是一片空地。還有其它幾間小木屋,風比較大,在古陸深山裏呆的久了,對山地的地勢有所了解,我雖然還沒有推開門,可是憑我的觀察,我感覺這座小木屋。坐落在山頂,或者一片高地上。
吧嗒……
就在我打算繼續仔細的觀察一番的時候,那種讓我聽起來就頭皮發麻的吧嗒聲,唰的密集起來,屋子外的地面上,眨眼間就聚集了一大片黑烏烏的蜘蛛,大大小小,爬過地面,全都聚集在木板門的外面。
我條件反射一般的就縮了回來,這些蜘蛛太嚇人,個頭非常大,而且還有毒,我被它們坑苦了,心理陰影很重。
無形中。我也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這個地方除了那個毀容的人之外,我還不知道有沒有別的人,不過只要我從這個木屋的任何地方走出去,那麼迎接我的就是潮水一般的大蜘蛛。
看起來,最起碼短時間內我是走不出去了。
無奈下,我只能重新跳回小床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被蜘蛛蟄傷以後昏沉了多久,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在我昏迷期間,那個人很輕易就可以把我身上的東西全都翻一遍。
想到這兒,我立即微微的低下頭,我的鞋整整齊齊的擺在床下,我用腳把左腳那只鞋翻了一下,鞋底是完好的,藏在裏面的黑色圓筒,應該沒事。
我的手腳雖然被綁著,但是身體一扭動,可以隱隱的感覺出來,身上的東西,好像沒有少。包括一些零碎物品,甚至還有貼身放著的那本書,全都還在。
我就納悶,按照一般的情況,被人俘虜,首先就得搜身,把所有的東西全拿走。但是這個人就是把我綁了起來。身上的東西連動都沒動。
那個人一走就是個把鐘頭,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黃昏。他拿著一個籃子,裝著飯,在木桌上整整齊齊擺好。
「你喝的藥,忌辛辣葷腥,先將就吃一些。」
飯很簡單。水煮的幹菜,一碗黏糊糊的粥,還有雜糧蒸出的饃饃。這個人就和之前一樣,不給我松綁,非要喂我。那種感覺讓人別扭之極,吃了兩口就感覺飽了。
吃完飯,沒有別的任何活動。我就躺在床上,手腳被捆的發麻。這個人收拾好碗筷,坐在火盆旁,望著盆裏暗紅的炭火,一言不發。
「你把我抓起來,到底是要怎麼樣嘛。」我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跟對方交談。
「外面很危險。其實呆在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那就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真的有事,咱們商量商量。」我聽著對方沙啞的嗓音其實並不凶惡,所以就覺得,是不是有商量的餘地:「咱們誰也不認識誰。無冤無仇,不如,你就放我走吧行嗎?」
「走?往哪兒走……」他不易覺察的歎了口氣,說:「你不知道這裏是哪兒,絕對走不了的。」
「這是什麼地方?」
這個人沒說話,想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就站起身。把我手上的繩索給解開了。
「你真想知道,那就自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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