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靠著這塊石頭在喘息,同時還在想著脫身的辦法,但沒有人幫我,遇見此刻的情況,想的頭疼都一籌莫展。
裂痕裏的那股力量好像覺得拖不動我了,在慢慢的加大,隨著力道的增長,埋在土裏的那塊小石頭漸漸的不穩了,被一點點的蹬出地面。我的心一慌。腳掌頓時一滑,被裂痕裏的力量一下子拖了進去。
天本來就是黑的,裂痕裏面更是透不進光線,只有我手上的手電被裹在白絲中間,散發著一點黃光。裂痕裏面大概縱深六七米,寬度最少十米左右。在我被拖進去的同一時間,我感覺周圍那種啪嗒啪嗒的聲音,猛然密集起來。
有東西在朝我靠近!
臉皮下面的蟲子扭來扭去,讓我的面部肌肉在微微的痙攣,非常難受,這麼多天,我已經慢慢摸出了控制它的竅門,巧妙的收縮肌肉,可以讓蟲子安靜。但是蟲子剛安靜下來,那片密密麻麻的聲音,已經圍到了我身體四周。
身上全是白絲,像是裹了幾層蚊帳。借著手電的光,身邊的東西就模模糊糊。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周圍到底是什麼,從脖子上的白絲中間,唰的探進來一根尖利的螯。
嘩啦……
我能感覺到,有東西在我身上來來回回的爬,這一下,我徹底慌神了,那只探進來的螯慢慢撥開我脖子上的白絲,透過白絲的縫隙,我的腦袋隨之就木了。
那是一只蜘蛛,這輩子我見過的最大的蜘蛛,有我的拳頭那麼大,而且蜘蛛明顯不是一只,而是一群。這個寬闊的地層裂痕裏面,聚集了數以百計的蜘蛛。這是中國傳統說法中的五毒之一,看著近在眼前的蜘蛛,我的半截身子都涼了。難怪在裂痕外抗衡的時候。不管我怎麼催動儺的力量,都無法影響敵人,儺對精神思維的影響很大,思維越發達,越活躍,受到的影響就會越大。人和靈長類受儺的控制最深,接下來是那種自然界裏的高等動物,但是像蜘蛛這樣的節肢動物,連腦袋長在哪兒都不知道,儺對它們是沒用的,這就好像對著一頭驢放鬼片。驢肯定沒反應。
這時候,我感覺一只個頭特別大的蜘蛛,從我的腿上一路爬到我的額頭,隨著它的爬動,我能聽見一陣非常小的叮當聲。
叮當聲越來越近,那只特大號的蜘蛛就踩著我的臉,慢慢爬到我的額頭,它用兩只螯撥開我額頭上的白絲,這一刹那間,我就覺得,這些蜘蛛,可能不是野生的。因為這只碩大的蜘蛛的身上。綁著一根很細的繩子,繩子的一端有一個花生米那麼大的小鈴鐺,這只大蜘蛛爬動的時候,鈴鐺會作響。
這只碩大的蜘蛛慢慢舉起了螯,它明顯有攻擊意識,我嚇的一頭冷汗。全力扭動著身體。
就在蜘蛛的螯將要刺到我的額頭時,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裂痕外來人了。我不知道來的是誰,但是來人一邊走過來,一邊發出一陣很特異又很奇怪的音節,一瞬間,我能感覺到身上還有身體周圍的那些蜘蛛就像觸電一般的退後,唯獨額頭上那只很大的蜘蛛,好像遲疑了一下,可是它舉起的螯,還是刺了下來。
我感覺額頭上被一根很尖的針給紮了一下,不算很疼,可一股強烈的麻痹感瞬間就蔓延到了整個腦袋上。毒性很猛烈,不到一秒鐘,我幾乎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這時候,裂痕外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有人彎腰鑽了進來,可是我已經沒有挪動的力氣了。在我喪失意識之前,我看到這個人蹲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到的,是一張模糊的,布滿了疤痕的臉。
等我蘇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幹草還有皮褥子的床上。這是一個簡陋的木屋,屋子裏放著一個火盆。還有其它一些簡單粗糙的生活用品,從這些用具上,我能看得出,這是古陸人標准的民居。他們沒有高超的冶煉技術,打造不出大件的精細的金屬器皿,盆盆罐罐基本都是粗陶的。
我還是感覺頭暈,屋子裏的火盆很旺,暖烘烘的,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一動,就發現我的手和腳都被緊緊的捆著。我的力氣不算小,用力一掙,就感覺手腳上的繩子,好像摻了牛筋和麻線,還有魚膠,結實的一塌糊塗,根本掙不開。
心裏一急,我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把旁邊幾個粗陶罐碰的東倒西歪,乒乒乓乓的聲音一傳出來,門外很快就出現了腳步聲,木屋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你醒了。」
我停止了掙紮,半躺在地上,看著推門而入的人。我感覺,這就是那個在我臨昏迷之前跑到裂痕裏的人,他瘦的和一根竹竿一樣,個子也很矮,說話的聲音非常的怪,尖,而且沙啞,就好像曾經吞下過什麼灼傷聲帶的藥,才讓聲音變成這個樣子。
他的臉和身子一樣瘦,幾乎皮包骨頭,臉上受過很重的傷,我分辨不清楚那是什麼傷。可能是外傷之後沒有及時救治,結果留下了一片一片永遠都消退不了的疤痕。這些疤痕讓這個人的臉看上去好像爛哄哄的。
「這是什麼地方?」直覺告訴我,這應該是一個古陸人,但是我覺得這裏並不是古陸老村。對方說不上有什麼敵意,卻絕對也沒有善意,否則不可能把我捆的這麼結實。
「你身上的蛛毒,還沒有消完,傷在頭上,很要命。」這個人轉身出去,很快就端來一碗飄著很濃藥味的藥,他把藥放到小木桌上,然後看看我,伸出手,要把我扶到床上去。
就在他伸出雙手的一刻,我那敏銳的感官和直覺又發揮了作用。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萬仞孤峰
這個人伸手扶我的時候,雙方的距離足夠近,他臉上的傷疤,清清楚楚的呈現在眼前。我突然就感覺到,這些傷痕,好像不是因為某些危險和意外造成的,甚至很可能是他故意給自己留下傷,從而把整張臉都毀掉。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這種直覺很強烈,沒有任何人解釋和說明,可我頓時就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一個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自毀面容?
毫無疑問,不想再讓別人認出他,相貌的損毀程度很嚴重。就算以前很熟悉的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或許都認不出他是誰。更何況,這個人還用藥毀了自己的聲帶,相貌和聲音一變,整個人就徹底變了。
這麼做,需要多大的勇氣?或者,有多重要的動機?改變自己的代價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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