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些姑娘弄進屋之後,她們就把衣服都脫了,一個個穿著紅肚兜過來給我解衣服。我一開始還挺樂呵,後來卻忽然感到有一股陰氣直奔我胸前來了。
我當時抬頭一看。屋裏還有第十一個姑娘來著。那人就站在一堆姑娘背後,側著身子,冷眼看著我,眼角上那殺氣要多重就有多重!
那女的明明站在離我十步開外的地方,手卻從人堆裏伸過了來,直奔著我小肚子上掏。我要是反應慢點兒,她能把我的腸子抻出來。
我當時一下把那些人全都震飛了,想動手抓她。可那女的跑得比耗子還快,見了縫就往裏鑽,我這一路光追她玩了!」
地雷說到這兒,氣急敗壞的指著樓上:「我追了她一層樓,結果她哧溜一下鑽進了一個牌位裏面,沒有影兒了!」
「牌位?什麼牌位?」我不由得皺了眉頭。按照常理。青樓這樣的地方除了姑娘的祖師爺管仲,不會供奉任何牌位。青樓姑娘在牌位附近做生意,那就是對神明的大不敬,所以青樓裏不會出現牌位一類的物件。當然,一手創出了青樓的管仲除外。
但是,鬼魂也不會往管仲的牌位裏鑽啊!管仲受青樓香火。多多少少有些神性,鬼魂鑽進去就等於自尋死路。這種事情就算是在夢境也不合理。
地雷道:「無字靈牌。上面除了貼著一張白紙,什麼東西都沒有。」
冷判官道:「術士參與劫鏢的第一個埋伏點果然在這兒。而且。對方手段非常高明。當初我來鐵爐縣的時候,竟然沒有查到這裏還立過無字靈牌。」
酒舞像是故意氣我一樣,眼睛看我,手卻對著冷判官挑起了大拇指:「那是因為你沒有進青樓的心思吧?」
「咳咳……」冷判官僅僅幹咳了兩聲就不說話了。
地雷一看要糟,趕緊轉移了話題:「項開,咱們現在怎麼辦?」
我答非所問的道:「杜渺那邊有什麼情況?」
酒舞回答道:「杜渺那邊我去看了,小叮當從我們動手開始,就被嚇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杜渺正在照顧她。」
「知道了。」我點了點頭道:「明天咱們繼續上路。」
地雷抬腳踢了踢地上的檀木:「可惜嘍!要是這些東西沒斷,路上還能拿來聞聞香味。這東西還真管用,屋裏這麼大血腥氣,還能冒出香味來!」
我腦袋裏忽然靈光一閃:「判官,你知不知道怎麼能找到菀兒?沿途的事情,我先不查了,我想直接到三旗鎮去看看!」
冷判官道:「據我所知,陷入菀兒夢境的人,不是不能跟她溝通,只是看她理不理你而已。你可以直接對著天說話,也可以把想要說的話全都寫在紙上燒了。無論哪一種,她都能收到你的消息。」
我試著對天喊了兩聲,見菀兒沒有回應,才燒掉了一張紙。沒過多久,我們身邊的一切就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幾個就像是被人扔進了虛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身邊的一切除了黑暗,一無所有。
片刻之後,我眼前的景物就開始飛快流轉;再幾秒鐘後,我腳下開始布滿黃沙;下一刻,三根旗杆便在我眼前豎了起來,雜亂無章的土坯房子像是雨後的蘑菇,一座接著一座的冒了出來……
很快,我們就站在了一座邊塞小鎮當中,冷判官四下打量了一番才說:「這裏就是三旗鎮。從鎮子出去就是關外,除了風沙,什麼都看不見。我們頭上的三支旗都是用來示警的……」
這回我可不想上冷判官的當了,一言不發的等著他說完。冷判官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上回來,一樣什麼線索都沒找到。整個鎮子像是一下荒了,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這裏的房子都被黃沙給埋掉了半截。」
我驚訝道:「這裏的人失蹤了?」
「對!」冷判官點頭道:「整整一鎮子的人,一個都沒留下。」
我和冷判官說話之間,已經有一群西域刀客打扮的人,從四面八方往我們這裏圍了過來。領頭的刀疤臉向我揚了揚下巴:「你們就是大路鏢局的人?」
「沒錯!鏢車我已經押過來了。」我揮手之間,杜渺已經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個刀客撩開車簾,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把小叮當從車上抓了下來,往腋下一夾,直奔著不遠處的客棧裏走了過去。
不久之後,客棧裏就傳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人沒錯,驗鏢吧!」
「是,公子!」刀疤恭恭敬敬的對著客棧鞠了一躬之後,才冷聲道:「鏢呢?」
「在車上。」我伸手指了指另外一輛車。
刀疤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是一車檀木麼?其餘的木頭都哪兒去了?」
我淡然笑道:「你們往鏢車裏夾帶的事情,我還沒追究呢,你們倒先問起我來了。你們若要檀木的話,我給你們弄一車過來;這輛車上的東西,可就跟你們沒有關系了。」
按照江湖規矩,明鏢裏面藏了暗鏢,必須事先跟鏢局說明,否則路上丟了,鏢局也概不負責。這件事兒,是福威理虧在先,我就算把車上的木頭全都帶走,在江湖道上也是我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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