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我的表情就僵硬了。我仔細地想了想,說:「永哥,不對,我們沒證據。」
「怎麼說?」趙法醫一臉驚愕,問道,「樓道裏和逃離路線上都有他的血啊!」
我搖了搖頭說:「所謂的證據,要有排他性,必須能定死是他殺了人,而不是他到過現場附近。」
趙法醫說:「你是說我們現在可以肯定他到過現場的樓道,但是不能肯定他殺了人,是嗎?」
「是的,」我沮喪地說,「如果是現場房間內提取到他的血,或者在現場外樓道地面提取到他和死者的混合血,都可以確定是他殺了死者。但是只在現場外樓道提取到他一個人的血,就不能確定他殺了人。律師可以說是他到過現場樓道,鼻子流血了。」
「那不是強詞奪理嗎?」趙法醫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調查反映洪正正和死者沒有任何來往關系,他不可能跑到離他家那麼遠的現場,還恰巧在現場樓道裏流了鼻血!最關鍵的是,洪正正的右手虎口確實有一處新鮮的刀傷,和我們推斷的完全相符,這還能賴得掉嗎?」
我聳聳肩膀,說:「律師可以說,洪正正既然和死者沒有來往,為什麼要殺他呢?」
趙法醫愣了半天,問道:「那怎麼辦?」
「現場重建。」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和趙法醫回到了中心現場,我們開始模擬凶手和被害人當晚的動作。我讓趙法醫站在沙發和牆壁的夾角處,我站在他的對面,模擬拿著刀捅他。
我說:「你看,我用這種姿勢拿刀捅你,導致自己的虎口受傷,受傷後我會繼續拿刀捅你,這時候我手上流出的血跡應該……」
我在自己虎口處滴了幾滴水,然後繼續揮動手臂模擬捅人的姿勢。手上的水滴因為慣性作用被甩落在地面上。
我指著地上的水滴說:「好了,把水滴周圍的血跡都提取一份。我之前說過,凶手虎口受傷,那裏血管豐富,肯定有不少出血,這些血沒有被提取到,是因為現場的血跡太多了,提取到相對少得多的凶手的血就會很難。但用這種辦法,我就不信提不到他的血。」
「好辦法啊。」趙法醫說,「這可比大海撈針准確率高多了!」
我們提取了十六份血跡,急送DNA實驗室,然後回到專案組靜靜地等待。
時間緩緩地流逝著,我的心裏七上八下,究竟能不能一招制敵呢?
忐忑的心情很快被化解了,因為DNA實驗室傳來消息,真的在這十六份血跡中檢測出了洪正正的血。
「好!」許支隊拍桌子喊道,「這次不怕他不交代了。我要給DNA室記功!」
雖然許支隊把功勞給了DNA室,但是我和趙法醫並不感到委屈,因為我們追求的並不是那些虛名,我們追求的是那種無法抑制的成就感。我默默地回到了賓館,睡起了大覺,相信明天一早就會傳來洪正正認罪的喜訊。
果然,洪正正在鐵的證據面前低頭認了罪,他承認自己持刀殺害了楊風夫婦,卻一直說不清殺人的動機,而且堅持凶手只有他一個人。
許支隊不得已又把我請到了專案組會議室商討解決的辦法。
我問:「洪正正當晚穿的是什麼衣服?」
「黑色T恤。」偵查員說。
「那我們現在就要去找那個穿白色衣服的人。」我信心十足地說,「洪正正說不清楚殺人的動機,我覺得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動機。有動機的人,是他現在正在極力掩護的人。」
「看來你判斷兩人作案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啊。」許支隊對我又恭敬有加了。
「那麼下面,我們繼續從家長開始查起。」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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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分兩個組。」我說,「第一組,查洪正正和楊風班上的哪名家長有過來往。第二組,找楊風班上的小學生談話,找那些比較聰明伶俐的孩子談,注意,談話的時候要有老師或者家長在場。另外我有個請求,如果第二組同志發現有什麼情況的話,及時告訴我,我想參與談話。」
許支隊點頭認可了我的安排,兩組偵查員迅速開展工作。
我一直認為第一組會很快查出問題,但是事與願違。經過半天的工作,第一組偵查員反饋的信息並不多。原來洪正正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汀棠了,他在案發當天才剛從外地歸來。而且他從來都不用手機,連通話記錄都無法查找。
「那就繼續查啊!這幾十個孩子的家長,有沒有誰去過洪正正在外地打工的地點?有沒有誰一年前和洪正正有過來往?」許支隊在電話裏發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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