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黑透,路上的行人便已經稀少了許多。越往海邊走路上越沒人,等我們快到老龍頭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路上再沒有一個行人。趕車的大爺回頭問道:「小娃娃們,這大黑天的你們去老龍頭幹啥啊?那風景是好,可是天都擦黑了啥也看不見,小心掉海裏頭。」
Shirley楊答道:「大爺,我們是自然科學院的,主要是想記錄一下月亮周期變化與潮汐的關系,所以一定要晚上去海邊。謝謝您的關心。」
大爺笑呵呵地說道:「啥月亮和找妻,這月亮跟找媳婦有啥關系。反正我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大城市來的娃娃,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上次那幾個男娃娃也是城裏來的,淨問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我好奇道:「還有一批大城市來的人?」
大爺說道:「可不是,人數還不少呢,少說得有七八個,個個五大三粗的,領頭那個說話還卷舌頭,嗚裏哇啦也聽不太清說啥,什麼姑娘山啥的,誰知道是啥玩意兒。你們這城裏人咋都對媳婦、姑娘啥的這麼感興趣呢?」
Shirley楊忍不住撲哧一笑,我和胖子也是忍俊不禁。可是那夥城裏來的人引起了我的興趣,於是我問道:「大爺,那夥城裏人除了問姑娘山還問什麼了嗎?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大爺抽了馬一鞭子說道:「哎呀,那我哪兒知道啊,他們來的時候也沒告訴我啊,就是前幾天跟我打聽姑娘山來著,還說點啥我給忘了,這歲數大了腦袋不好使了。」
我心裏隱隱覺得這夥人一定不簡單,但是我沒把這個想法跟Shirley楊和胖子說,這只是我的直覺而已。
Shirley楊付過了車錢,我們三個便向城樓走去。胖子背著所有家夥走在最前面,我和Shirley楊緊跟其後。夜晚站在城樓腳下仰視,才能更深刻地發覺長城的雄偉是多麼令人敬畏。在長城入海的端頭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城樓,上端屋簷飛角,雕梁畫棟,下端灰磚壘砌,直沒入海。樓上懸掛一匾,上書「澄海樓」三個大字。月光靜靜地灑在海面,海浪攜帶著呼嘯的聲音拍打在城樓上。我們三個站在城樓下靜靜地看了一會兒,Shirley楊說道:「咱們進城樓裏看看吧,也許能發現點什麼。」
城樓下背海的一側有一個大門,進去之後是一間廳堂,廳堂西側是樓梯。由於年代十分久遠,踩上去樓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城樓中顯得格外‧人。胖子莽撞,這次我沒讓他走在前面,而是我自己走在第一個,Shirley楊照例在中間,胖子最後。
上了二樓向南走,來到了澄海樓的二樓亭台,趴在欄杆上眺望遠處的海面,頓時生出一股豪邁之氣。胖子剛想號一嗓子,就被我麻利地捂住了嘴:「小胖我能理解此時此刻洶湧澎湃在你心中的豪氣,但是請控制在體內,轉化成屁排出。要不然,招來狼就麻煩了。」
胖子橫了我一眼說道:「這山海關到了晚上5點路面就沒人了,這麼晚誰來海邊散步啊,剛才我詩興大發,一首佳作馬上就要誕生了,硬被你一巴掌噎回去了。」
這時Shirley楊在身後說道:「你倆別貧了。過來,這有個樓梯可以下到下面去。」聽見她的話我跟胖子走過去一看,這是個建在二樓屋內西南角的一個活板門,打開後裏面露出一個旋轉向下的石質樓梯,空氣裏散發著一股長期密封的不新鮮的味道。
Shirley楊說道:「老胡,我們下去看看嗎?」
我說:「嗯,看樣子是要下去看看。這活板門藏得這樣隱蔽,說不定裏面會有什麼發現。」說完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支蠟燭,綁上線,點燃後拎著線慢慢放了下去。蠟燭的火苗變得微弱了一些,但還燃燒著,這說明裏面有氧氣可以支撐我們呼吸。我打了個下去的手勢,便帶頭沿著樓梯向下走去。Shirley楊和胖子緊跟在我身後,三只狼眼光柱打在石牆上,慘白得嚇人。
一路向下走了幾分鐘,終於走到了頭,根據距離估計我們現在可能在城樓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面積不小,被隔成一間間不大的小屋子,屋子間並沒有門,可以隨意通過。屋內用石塊砌著一些石凳、石桌,整個房間全是石頭做的,沒有一點兒木質的痕跡。
Shirley楊說道:「這也許是供士兵休息的區域,你看這裏有石桌、石凳,剛才的那個小屋子裏甚至有個看上去像是放碗的架子,也許士兵們吃飯也是在這裏。」
我點點頭,看樣子這城樓二層是供‧望的平台,一層是門廳,而這地下則是供守城士兵休息的地方。我們又在地下的屋裏轉了一圈,在每個小屋子裏都仔細找了找,沒發現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在沒有任何提示下尋找下一個線索,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且來了這麼久,居然沒有遇見任何麻煩和危險,我覺得不太對勁。
胖子坐在石凳上休息,說道:「老胡,你說這下一個線索能藏在哪兒呢?那歪詩裏就寫了一大概位置,可這城樓這麼大,咱們去哪兒找啊?他媽的,等我找到了陳家大墓,我非把裏面的明器都搬空了不可,尤其是那大翡翠,讓它出這麼難的題難為咱們。」
我坐在胖子旁邊說道:「別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了,王凱旋同志,好像他直接告訴你大墓在哪兒你就不會拿明器似的。那只會讓你拿得更快。」
胖子哧的一聲譏笑道:「胡八一同志,不要擺出一副布爾什維克的清高和蔑視,你敢拍著胸脯說你跟Shirley楊來找陳家大墓真的單純是為了幫陳教授?你直視我的眼睛,我能在你的眯眯眼裏看出你內心的真實情感。咱倆多年兄弟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
我調整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勢,嘿嘿笑道:「小胖,咱倆誰跟誰啊,那是多年患難與共的好戰友、好兄弟,是心靈契合的知己。這事你知我知就得了,千萬別讓Shirley楊知道,不然她又該跟我發脾氣了。」
胖子哼了一聲說道:「這時候咱倆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了啊。我告訴你老胡,嘴上說這些沒用,真正的兄弟感情是體現在行動上的。等找到了陳家大墓你得管著點楊參,別讓她攔著咱倆摸明器。不能這一趟刀山火海都過了卻空手回去吧。」
我趕緊說道:「噓,你小點聲,讓她聽見咱倆這一路就有的受了。」
胖子不以為然道:「放心吧,她沒在這屋。瞅給你嚇得那樣,這怎麼有了媳婦連點老爺兒們氣派都沒了。」
說到Shirley楊我才發現她很久都沒說話了,想回頭看看她在幹嗎,我記得我坐下跟胖子說話之前她正要去旁邊那間屋子查看查看。我叫了一聲Shirley楊的名字,卻久久沒有回答。我不禁有些奇怪,又放大聲音叫了幾聲,竟然還是沒有回答。我有點慌神,忙站起來向旁邊的屋子跑去。胖子見我著急,也趕緊跟了過來。
旁邊的屋子空無一人,我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Shirley楊的回音。奇怪了,她去哪了?胖子跟在我身後說道:「她沒准兒是跑到外面或者樓上去了。」
我搖頭道:「Shirley楊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如果她去別的地方,應該會告訴咱倆的。況且我喊得這麼大聲,她應該能聽見的。上次在洗塵寺遇到那麼多危險,說明要找到陳家大墓肯定是危險重重。我怕她是自己碰到什麼麻煩了。」
胖子說:「哎呀老胡,Shirley楊那是什麼身手,一般的麻煩哪難得住她。別著急,咱倆分頭找找。」說著就向另一間屋子走去了。
我見這間屋子沒人,便出門走回剛才我跟胖子聊天的屋子,我記得房間的另一頭是通向另一間屋子的,我想去那邊找找。可是我進了門才發現這間居然不是我和胖子剛才待的屋子了。我明明記得房間的牆邊有幾個石凳和一個石桌,而這間屋子只有一個大石台,像炕一樣。也許我剛才一著急拐錯了地方,於是我又退回去想回到找Shirley楊的那間屋子。可是到了那間屋子我發現,居然也不是原來那間了!
媽的,遇見鬼了!這裏的石屋長得都一樣,全是清一色三尺長、一尺半寬的大青石砌的。我又返回了之前的屋子,還好,至少這次沒又變成另外一間屋子,還是屋裏有炕的那個。我看見屋子的另一頭通向又一間屋子,便急忙跑過去,嘴裏喊著Shirley楊的名字,依舊沒有人回應。這間屋子與前幾間又不一樣,只有散落的石凳,沒有石桌和石炕。但無一例外的是,這間屋子仍舊沒有Shirley楊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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