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
「對,尼泊爾。」大金牙道,「我前段時間剛從那兒回來,有他們家的地址,在他們家也看到了那只鐵蠍子,他們正在低價出售。」
「你不會是忽悠我吧?」我道。
「不會。」大金牙道,「如果您對我說的事情有興趣,不妨移步,勞您大駕,咱出國去?有我給您說著,那只鐵蠍子相信能輕松拿下。」
我想了想,覺得這是到現在,唯一和悶油瓶的過去有關的線索,我也許還是應該去一趟的。但是,我不能和大金牙一起去,我做了這麼久的生意,知道這種人是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他如果跟著我去,肯定是想著和這馬家聯合宰我一刀,說不定還有其他各種陷阱等著坑我的腰包。
於是我和他定了一個時間,卻比他先動身,連小花都沒有通知,就去了尼泊爾。
然而,這一次卻完全是空手而回,馬平川在尼泊爾的房子很大,但是空空如也,一看便知道,完全被搬空了。我問周圍的人,都說不知道這家人去哪兒了。
馬平川一家,猶如當年他探訪的張家一樣,也在我探訪之前,銷聲匿跡了。
我覺得這也許是一個大騙局,被我識破了。我提早動身,他們完全沒有准備。也有可能,在金萬堂走後,他們便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
被我識破了。
最後,這一次的尋找,完全變成了旅遊活動,我發現完全找不到之後,便開始胡吃海喝,並且想辦法,異想天開地想在尼泊爾發展發展生意。
考察之後,我發現尼泊爾的體系完全不適合我,只適合作為中轉站,並且我打心眼裏不喜歡國寶外流的行徑,也就沒有去深思。當然,我在當地發現了不少古董,雖不知道是真是假,在國外的收藏市場能賣多少錢,不過,我卻在這種折騰中,發現了馬家的行蹤。
我在當地一個華人開的古董店裏盤貨的時候,和老板閑聊起來我來這裏的目的,那個老板和馬家做過生意,顯然是馬家變賣了不少古董給他。他告訴我,和馬家打交道的時候,馬家總有意無意的提起一個叫墨脫的地方。
於是,我便前往墨脫,而且在那裏看到了一樣東西,以致我在那裏滯留了半年之久。
第七章 西藏的油畫
那是一幅奇怪的畫。
二○一○年年末,我從尼泊爾回國後進入西藏,經過卡爾仁峰山下休整了一周時間。
我沒有立刻開始尋找馬家人的線索,畢竟這一路的旅途太多勞累,我在夥計的建議下,准備先處理這次尼泊爾之行收獲的各種累贅。
我從尼泊爾帶回大量有藏傳佛教特征的仿古飾品,想用它們作為陳列使用的樣品以及想找到張家古樓中那些首飾的真正來源。在那個叫做墨脫的地方,我把所有飾品整理成了三個大包裹,分別郵寄到杭州三個不同的地址,以減輕之後旅途的負重。
墨脫的「郵局」有兩種,這是因為墨脫是個相當特殊的地方。它常年封山,進出困難,所有最早時這裏正規的郵局只能接收信件,不能寄出信件,一直到近幾年,才有了可以通郵的小路,但郵車也只限每周一趟。
於是,在當地還有民間的通郵服務,其實就是找人順路帶上郵件包裹。在進出墨脫的人群中,幫別人攜帶郵件包裹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有些人會作為中間人賺一些錢,我找到的所謂「郵局」就是這種人開設的,雖說不是特別安全,但至少能保證一個時效性。只要有人出墨脫,大概就能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外面的郵局,之後再轉寄就比較穩妥了。
離開墨脫的方式有車路,馬幫和腳夫,車路並非全年通車,我來的時候恰好是無法通車的季節,馬幫已經快絕跡了,所以我們找的是所謂的驢友或者腳夫。
所有的郵件都必須由「郵遞員」一點一點地背出山去,所以郵件的重量不可過重,我為三個大包裹平均重量的過程,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到那副畫的,它就掛在「郵局櫃台」——其實就是一個辦公桌上立了塊鋼化玻璃——後頭的牆上。
那面牆由淡綠色的油漆漆成,上面掛著如下幾樣東西:一副「鵬程萬裏」的水墨字畫,有老鷹和四個大字;三幅雙語錦旗,都是什麼「拾金不昧」和「安全保險」之類的褒獎之詞;另外,還有一副油畫。
油畫不是那種一看就是出自專業畫家之手的作品,那是一副很普通,甚至畫法有點拙劣的畫,畫中是一個人的側面像,從顏料的剝落程度和顏色來看,似乎已經放在這裏很長時間了。
畫中的主體是一個悶油瓶。我並不懂西洋畫,但是所謂畫的道理,到了一定程度都一樣。這雖然是一副畫法很拙劣的畫,但卻有一股與眾不同的勁道。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哪兒來的,畫中的人,上身穿著一件喇嘛的衣服,下身是一件藏袍,站在山間,背後能看到卡爾仁次雪山山峰。不知是夕陽落下還是日初的光輝,把整幅油畫的基調,從白色變成了灰黃色。
這是畫工拙劣,但在顏色上運用得相當大膽,直接帶出意境的絕妙例子。
當然,即使如此,也並不說明這幅畫有著相當的價值,我之所以驚訝,是因為我認識畫中的這個人。
是的,這個人身上的特征和他的表情,讓我絕對沒有任何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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