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闌珊,今晚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一會兒工夫,三個大漢在潘璞的帶領下來到了潘俊的臥室。潘俊注意到中間的那個漢子面色鐵青,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嘴唇發白。
「快將他放在床上。」潘璞指揮著另外兩個漢子說道。
那兩個漢子很聽話地將重病的漢子放在床上之後便走到潘俊的面前,兩個人一個三十歲左右,大個,頭發蓬松,目光炯炯有神,另外一個二十歲上下,看起來要瘦小一些。兩人來到潘俊面前竟一起跪下。
「潘爺,求您救救我們大掌櫃。」那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的聲音裏不無哭腔。
「你們先起來吧。」說著潘俊不緊不慢地走到躺在床上的那個漢子身邊,將漢子的袖子擼起來,他抓起那漢子的手,那漢子的手上生滿了一層厚厚的趼子。他緩緩地將那漢子的手放下之後說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我們是跑碼頭的,這是我們家掌櫃的,路上不知得了什麼病,開始一會兒昏迷,一會兒清醒的。找了很多名醫都束手無策,多方打聽才知道您能醫治各種疑難雜症,所以就來找您了。」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說道。
潘俊扭過頭又看了看漢子的臉,將其眼皮翻起,眉頭微蹙,又將漢子上身的衣服脫下,他的身上有數塊大大小小的傷疤,在胸口的地方有一處紅色的傷口,此時已經潰爛,但並不是利器所傷。
看罷之後潘俊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正廳前面坐下,兩個漢子四目相對,一時間不知道這潘爺心裏打的什麼算盤。兩個人走到潘俊面前試探地問道:「潘爺,我家掌櫃的還有救嗎?」
潘俊點了點頭道:「他不是得病,是中毒。」
這句話讓兩個大漢面面相覷。
「而且中的是屍毒。」潘俊站起身來揮了揮手說道,「你們把他抬走吧。」
「潘爺,您不是說能治好我們家掌櫃的嗎?出多少錢我們都願意。」說著那三十歲的大漢從衣服裏掏出一個黃色的包袱,然後將其放在潘俊旁邊的桌子上,發出一陣金屬的響聲,之後快速地打開,幾根金條、數顆珍珠立刻呈現在眼前。
「呵呵,你也太小看我潘某人了。」潘俊冷冷地說道,「人抬走吧!我不能醫治這個人。」
「為什麼,潘爺?」那人問道。
「如果病人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肯以誠相告的話,我想我也不能真心為他去醫治,那麼還不如不治的好。」潘俊冷冷地道。
兩個漢子又是面面相覷,臉憋得通紅卻始終是一句話不說。
「潘爺,潘爺果然是名不虛傳。」那聲音是從床上傳來的,幾個人都轉過頭,只見剛剛昏迷的男人已經醒了過來,他說道,「既然潘爺如此說那你們抬我走,不要給潘爺添麻煩。」
兩個大漢還要對潘俊說什麼,只是看到潘俊此時已經將臉扭到了一旁,兩個人一聲歎息之後走到床邊,背起那個大漢就要往外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中間的漢子說道:「雖然我們是土匪,但是我們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對付的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說完兩個人將那漢子抬了出去,沒走出幾步,潘俊忽然朗聲道:「留下來吧!」
潘璞聞言立刻搶到門口對前面的人大喊道:「少爺同意你們留下來了!」
兩個大漢連忙背著中間的漢子走了回來,中間的漢子從那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身上吃力地爬下來,晃晃悠悠地走到潘俊面前,潘俊抬起頭此時正好與那漢子四目相對,那個漢子濃眉大眼,兩腮微微凹陷,只是目光非常堅毅。他忽然跪在潘俊面前道:「潘爺,我姓孫,孫石。是老龍山的掌櫃的。」
「哎,你們把他抬到床上去吧。」潘俊揮手道,然後將潘璞叫到跟前在他的耳邊輕輕耳語幾句,潘璞臉色大變。
「好,我知道了,少爺。」說完潘璞大踏步走了出去。潘俊讓另外的兩個漢子到門口守著,然後走到孫石面前,將他的衣服剝開,露出那個已經開始潰爛的傷口。
「孫當家你是什麼時候中的這毒?」潘俊一面小心地用酒擦拭著孫石的傷口,一面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呵呵,前幾日我帶著手下十來個兄弟在街上閑逛,忽然一陣寒意,回去之後就一病不起了。」孫石齜著牙說道,顯然酒精起了作用。
「您平時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吧?」潘俊站起身拿出幾枚銀針,刺入孫石的幾處穴位,孫石頓然臉色蒼白,眉毛立起,整個人都挺直了,過了半刻忽然「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如同一塊血豆腐一般。
潘俊見狀立刻將銀針拔出,孫石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像是虛脫了一般地躺在床上,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孫當家是行伍出身吧?」潘俊站起身來說道。
「是啊,參加過淞滬會戰,失敗之後就離開了部隊。」孫石仰著頭望著房頂,似乎在回憶往事一般。
「看得出來,剛剛我用針的時候刺入的是你身上最疼的穴位之一,若是一般人早已昏死過去了,不過你卻挺了過來,甚至連哼都不哼一聲。真是大丈夫啊!」潘俊言語之中不無贊美之詞,雖然他受到家規影響不問世事,但是卻也難以掩飾住一腔熱血和對英雄的憐惜之情。
「過獎了,其實誰能想到聞名京城的潘爺竟然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啊,真是江山輩有才人出啊。」孫石這句話確實是誠心誠意,潘俊笑了笑不再謙讓,然後走到地上的那塊「血豆腐」旁邊說道:「孫當家想不想看看是什麼讓你如此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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