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砸開暗格就會永遠封閉,裏邊藏了什麼東西我們也就拿不出來了。」常九白他一眼,耗子噤了聲。
忙活了一天有些口幹舌燥了,耗子適時遞過來一杯茶水,常九放在唇邊小心抿了一口,隨即從嘴裏啐出一口:「你個孫子,這是茶水嗎?」
耗子滿臉委屈:「我說哥哥哎,你那暖水瓶裏一滴水都倒不出來,生爐子點火不要費工夫嘛,你也別窮講究了,先將就下唄。」
不過口渴得厲害,他隨手抓起旁邊的茶壺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涼水,透心涼,常九頓時精神大振。以前的水源汙染小,其實喝生水是常事,耗子和常九都是喝井裏的生水長大的孩子,尤其是到夏天,幾口井水下肚別提有多爽了。
灶裏的火苗燃起來了,耗子一邊小心伺候著一邊向常九這邊張望,只見他正凝神盯著箱子看,手裏拿起工具放在手裏掂掂,然後又重新換一個,如此反複了好幾回,似乎有些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
耗子看得著急,卻也是幹著急,看了片刻只好轉過身又幹巴巴瞅著爐灶。火苗照映在耗子的臉龐上,有種上了大紅胭脂的感覺。
常九的臉頰漲得通紅,後背全都濕透了,汗珠子滴滴答答向下掉,但他卻顧不得擦拭。耳邊想起了父親的話語:開暗格,是有許多道道的,不但深奧而且是一門絕頂的手藝活。暗格的開啟和關閉,這都是老手藝人一步步根據自己的意想完成的,外人如果想強行開啟,那自然需要比那人更深層次的道行才行,否則不但會功虧一簣,甚至還會傷及自身。
或者說,這是對強行啟動暗格之人的懲罰,其中的厲害聽父親講了不下百遍* 。常九原來也僅是聽聽而已,並沒有真正實踐過,此時想起父親的話,卻突然明白了一些道道。
開啟暗格,父親的理解就是需要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缺一不可。木匠活的工具甚多,要首先從工具中找出相對正確的家夥什,然後一步步開啟,進行過第一步之後換工具,然後是第二步,之後再換工具……以此類推,如果其中走錯一步,或者工具有一步不對,便會功虧一簣。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現在常九正在尋思這第一步。他有些拿捏不准,所以才拿起了這樣放下那樣,一直等到大汗淋漓了,卻還是舉棋不定。
第五章 最後一面(1)
第五章 最後一面
父親滿臉慈祥,只是臉上帶著少許遺憾;李暉的身影卻有些恐怖駭人,七個血洞異常顯眼……常九將雙臂縮在一起,眉頭微皺。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也打起了盹,將頭埋在膝蓋中就這麼睡著了。
這會兒灶上的水燒開了,耗子慌忙洗了茶壺,又細細放了一些茶葉,先小心翼翼倒出半小杯茶水,等到茶葉浮上來了,他又將水杯裏的水倒回茶壺中,這才又重新取出一個稍大的杯子,淺淺地倒了半杯水端到常九面前:「先喝一口解解乏。」
端過茶杯抿一口,常九愜意地閉了下眼睛。不過額頭上的汗* 水卻流入了眼睛中,汗水有些發澀,直刺得眼睛生疼,常九用手隨便抹了兩把。
「九哥,這箱子你有把握打開嗎?」
常九盯著耗子的眼睛輕飄飄說出一句話:「打不開。」
耗子立馬就急了,他一下站起來氣道:「敢情今兒個晚上我白忙活了!」
常九疲憊地閉了下眼睛,又低頭看看大箱子和散落的工具,輕歎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並用雙手猛地摩擦幾下皺巴巴的臉,他有些失神。
耗子見此,他也蹲下來,輕輕用手撫摸著箱子,嘴裏念叨著:「老祖宗啊,你可得給我們哥兒倆留個寶貝下來啊。」耗子說得一本正經,常九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別整那些沒用的,你也幫我想想辦法。」
耗子癟癟嘴:「九哥,我也不懂木匠,你都整不開我就更沒轍了。」旋即,他小眼睛裏閃著光澤,猛地抓住常九的胳膊:「九哥,你還記得咱爹在世的時候提到過的一個人吧?」
看到耗子滿臉興奮,常九納悶道:「什麼人?」
耗子拍了下他的腦袋:「你真豬腦子,還大學生咧,比我都愛忘事。記得應該是很早以前,咱爹提起過一個人,說那人的手藝老高超了,整個黑塔胡同如果有他在,自己就得甘拜下風。」
第五章 最後一面(2)
常九眯著眼睛點點頭:「嗯,你這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有陣子爹總是提起他,不過後來就再也沒提過,反正我們也不認識那人,所以就沒再追問。」
耗子見常九也想起來* 了,他猛地一拍大腿:「你說說,如果我們找到了那個人,是不是這箱子的暗格就能夠打開?」
常九沉吟片刻:「嗯,如果他真的有爹說的那麼厲害,那應該就差不多。」
聽到這裏,耗子的情緒立即被調動起來,他竟然有些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找到那個老木匠。不過常九下面的話卻給他潑了盆冷水:「咱們就聽說有這麼一人,可他住在哪裏我們不知道啊,這大海撈針的活誰也沒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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