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持續回蕩在樓道內,在安靜的深夜裏,聽起來十分刺耳。
我抬頭向上望去,心中開始生出不祥的預感,難道我來晚了,馬振國已經遇害了?正胡思亂想著,身後忽然傳來汽車的聲音,我轉頭一看,原來是支隊的同志趕到了。
他們一下車,就紛紛圍過來,問我出了什麼案子。當時狀況尚未明朗,我也不好過多解釋,只說懷疑樓內一住戶家中發生了命案,現在還叫不開門,估計凶手仍滯留在現場。
聽我這麼說,一名同志立刻從腰裏拔出手槍,哢嚓一聲拉動套筒。看到槍,我覺得膽子立刻壯了起來。別看我是+激情小說 刑警,成天抓人審人,貌似挺威風,但是遇到這種情況,手裏沒有真家夥,總是感覺差了那麼一層。
我接過手槍,回身繼續按門鈴,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情急之下,我開始用腳使勁地踹門。終於,一樓左邊的住戶被吵醒,廚房燈亮起後,一個老太太隔著紗窗沖我們大喊:「沒完沒了了,有病啊,大半夜的。」
我暗罵自己遲鈍,怎麼早沒想到讓其他住戶開門呢,就立刻走到窗口下面,掏出警官證,用手電照著,說警察辦案,大姨你趕緊幫我們開門。
老太太依言把樓門打開,我卻沒有急於進去,而是讓一名同志守在門口,再三叮囑他,任何人都不許觸碰門內側的旋轉把手。剛才一時疏忽,我破壞了302房間門鈴按鍵上可能遺留的指紋,但門內側的把手上,或許還有所留存。
安排妥當後,我帶著幾名同志迅速沖上三樓。只見馬振國家的防盜鐵門大開,入戶的木門虛掩,門縫中透出細長的一溜白色光暈。我心裏咯噔一下,身子立刻涼透,看來真是來晚了。
我屏住呼吸,慢慢走過去,雙手持槍舉到耳邊,探出左腳腳尖,輕輕頂開入戶門。
吱呀入戶門順勢向內敞開,光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客廳裏的日光燈明晃晃地亮著。
第二章 失蹤(7)
與此同時,為防止有人偷襲,我飛快地後撤一步,食指緊緊搭住扳機,伸臂挺槍警戒。過了一會兒,見室內毫無異動,我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單手扒住外門框,探出半個頭,快速觀察室內情況。
客廳面積不大,裝修極其簡單,沒有什麼像樣的家具,地上鋪著老舊的紅色木地板,幾個帶泥的濕足印赫然印在上面,一根竹制拐杖扔在門口的鞋架旁。
白天我曾見過馬振國,知道他老伴死得早,孩子都在外地,自己腿腳不太利索,這根拐杖是從不離手的。我不由歎了口氣,估計夠戧了。
盡管如此,我還是有些不死心,壓低嗓子叫了幾聲:「馬振國,馬振國……」
身後走廊的聲+激情小說 控燈被震亮,但屋子裏仍舊沉寂一片。
我快速換了口氣,左手一擺,做了個進入的手勢,帶著同志們跨過門口的足跡,踮起腳尖,慢慢向臥室方向推進。
臥室門也是敞開的,屋內空無一人,米潢色的毛巾被胡亂地堆在床腳,褥子上有非常明顯的褶皺。看來馬振國應該是在睡夢中被人叫醒,開門後遭到綁架的。結合門口的腳印泥痕未幹,肯定是剛發生不久。
望著眼前的現場,我一拳頭砸在門板上,狠狠地罵了句渾蛋,既懊惱憤怒,又深深自責,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兒想到這些,導致一個垂暮老人遭遇不幸。尤其是馬振國的失蹤,很可能就意味著,我再也沒機會知道,舅舅背後究竟有些什麼東西了。
看我神色不對,那幾名同志也沒敢多問,都退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生悶氣。
幾分鐘後,技術民警匆匆趕來,我強打起精神,指揮他們對相關部位的指紋和足跡進行提取。
初步勘驗結果顯示:屋內地板上的足跡分屬兩人,根據大小形狀和鞋底花紋判斷,應該都是男性。樓道門旋轉把手因為是螺紋結構,提取到的指紋殘缺不全,基本失去參考價值。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我又詢問了同樓層的兩戶鄰居。深更半夜,警察來訪,他們都極為不滿,敷衍著說沒聽見什麼,然後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等所有調查全部結束,已經接近淩晨5點,天都蒙蒙亮了。我忽然想起,舅舅遺體被人損壞,起靈前必須補妝,可馬振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該怎麼跟大家交代呢?我急得團團亂轉,始終想不出轍,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讓隊裏的同志回去,把案子先立上,以後再繼續查。
第二章 失蹤(8)
我心事重重地走回小院,找到表弟,盡量用委婉的語言,把馬振國失蹤的事情告訴他。表弟才聽到一半,就急得使勁跺腳,連聲說壞了壞了,表姐你可坑死我了。馬振國是錦州最有名的斂妝師,都退休多少年了,看我和他兒子是同學,人家才過來免費幫忙的,這下事情可鬧大了。我很是過意不去,認為是自己的疏忽所致,只好安慰他,說案子正在全力偵查,目前對外盡量不要聲張,至於早上的補妝,可以先找別的斂妝師來弄。他哭喪著臉想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說:「那也只能這樣了。」
我找到羅遠征,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情,又說出了我的全部推測。羅遠征瞪大眼睛,巴巴地望著+激情小說 我,愣了好半天,才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對此我毫無頭緒,只是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徹夜未眠的追查,讓我感到異常疲累,額角更是疼得要命,只好強忍著腦中翻騰的思緒,坐在長椅上微眯了一會兒,一直挨到早上的起靈儀式。
由於臨時叫來了別的斂妝師,儀式進行的還算順利。在眾多親朋的注視下,按照殯葬習俗,舅舅全身穿著壽衣,被裝進屍棺中,外面穿上兩根大木杠,由十六名本族的男人抬出停靈間。
一群人抬著屍棺在大街上快速奔行著,直系近親屬腰間纏系白帶,緊緊跟在後面,不停地叩拜,痛哭失聲,意味著送亡人最後一程不歸路。當送葬隊伍走到錦朝路加油站附近,已經接近郊區,按照預先的計劃,我們將屍棺裝進車中,運往帽山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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