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又愚蠢又氣憤。我發現沒法向他們解釋我看到的事,他們嘲笑我口齒不清的話語。
「你們會聽到更多的。」我一邊說著,朝家裏走去。
我妻子在門口給我嚇了一跳,因為我穿戴不整。我走進餐室坐下,喝了些酒,一會兒我就平靜了下來,開始給她講述我看見的一切。晚飯上來時已經冷了,我沒去理它,只是講我的故事。
為了減少一些我引起的恐懼,我說:「有一件事,它們是我看見的最無力的爬行動物。它們只是呆在坑裏並殺死所有靠近的人,但它們沒有法子出來……但他們的確可怕!」
「別,親愛的!」我妻子說,她皺著眉,把手放進我的手裏。
「可憐的奧吉爾維!」我說。「想想他死在那裏!」
至少我妻子不認為我在胡說八道。當我看見她的面色慘白,趕緊住了口。
「他們可能會到這兒來。」她一遍遍地說道。
我勸她喝些酒,試圖安慰她。
我說:「他們幾乎動都動不了。」
我開始重複奧吉爾維關於火星人不可能在地球上生存的說法安慰她和自己。我尤其強調了重力帶來的困難。地球表面的重力是火星表面的三倍。因此假設火星人的肌肉力量不變的話,它們的重量將是在火星上的三倍。他們自己的身體會變得象鉛一樣重。這是最普通的觀點。第二天的泰晤士報和每日電訊都是這麼說的。但是和我一樣,他們都忽視了兩個基本事實。
我們知道,地球的大氣比火星含有更多的氧氣和更多的氬氣(或者其他的什麼氣體)。氧氣的振奮作用使火星人能更好地適應地球給它們帶來的增加的重量。其次,我們都忘記了,火星人掌握的機械科技使它們用不著過於依賴肌肉的作用。
但我當時並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所以我的推理完全排除了入侵者的可能。酒飽飯足之後,我坐在飯桌旁邊,在妻子的陪伴下又重新獲得了安全感和勇氣。
「他們做了件蠢事,」我說,一邊玩弄著酒杯。「他們之所以危險,只是由於恐懼而產生的瘋狂。也許他們沒想到會發現活著的生物——至少不是活著的智慧生物。」
我說:「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只要給坑裏一顆炮彈,就能把他們全部幹掉。」
在這些事情的強烈刺激下,我的感覺變得非常敏感。我現在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在餐桌旁的情形。粉紅色燈罩下我妻子柔和的臉上充滿擔憂,望著我。白色的桌布、銀器和玻璃飾物——在那些日子裏,哲學作家也有不少的奢侈品——我酒杯裏紫紅的色酒也象照片一樣清楚。我坐在桌旁,手裏拿著煙,一邊為奧吉爾維的冒失感到可惜,一邊嘲笑火星人的短視和膽小。
這情形就象毛裏特斯自命不凡的渡渡鳥呆在窩裏,討論著一船殘酷水手的到來,「我們明天就能把他們都啄死。」可他們正餓得想吃它們的肉呢。
我還不知道,這是我在以後漫長而奇怪的日子裏吃到的最後一頓文明的晚餐。
第八章 星期五晚上
大戰火星人--第八章 星期五晚上
第八章 星期五晚上
在星期五晚上發生了這許多奇怪的事情之中,最不尋常的是我們的社會秩序仍然沒有一點變化,大家對即將發生的,徹底顛覆這種社會秩序的一系列事情竟然毫無察覺。星期五的晚上,如果你以沃金的沙坑為中心劃一個5英裏的圓圈的話,除了死去的斯頓特,三四個騎自行車的人和幾個倫敦人的親屬以外,在這區域之外,你幾乎找不到一個人的感情或者習慣受到了入侵者的影響。當然許多人已經聽說了圓筒的事,並且當作閑談的話題,但這件事情的影響絕不會比德國的最後通諜有更大的效果。
而在倫敦,可憐的漢德森當晚關於圓筒旋開的電報被當作虛報,他的晚報給他拍電報要求證實,但沒有受到回音——當時他已經死了——決定不上號外。
即便是5英裏以內的人們也大部分保持原來的狀態。我已經描寫了和我說話的男人和女人的態度。所有這個地區的人們在照常吃晚飯,工人們在勞累了一天以後在花園裏忙著,孩子們給抱到床上睡覺,年輕人在街頭巷尾談情說愛,學生們在看書。
也許村莊的街道上有一些人在說這事兒,這成了酒店裏主要的、新奇的話題,有時一個報信人,甚至看到了所發生的事情的目擊者會讓大家激動,引起一些叫喊和東奔西跑;但總的來說人們按著這麼多年的習慣,工作、吃喝和睡覺。好象從來就沒有火星人從天而降這麼回事兒。甚至在沃金車站,霍散爾和恰伯罕的情況也是一樣。
直到很晚的時候,在沃金的路口上,火車還在來來往往,或者在旁邊調車,旅客們有的在上下車,有的在等著火車進站。一切都很平常。城裏跑出來一個男孩,破壞了史密斯的專賣規矩,在叫賣著刊登了下午新聞的報紙。車廂的撞擊聲,站台上火車頭的汽笛聲摻著報童的叫聲:「火星人!」9點鐘左右,一些激動的人們來到車站,向人們講述著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人們只把他們當作醉鬼。去倫敦的乘客從車廂裏向外面的黑夜裏張望著,只在沃金方向看見一些時隱時現的火星,和紅色的閃光以及星星底下薄薄的煙霧,他們只當是石南叢裏起了火。只是在草地的邊上才能看到一些騷動的跡象。沃金的邊上半打別墅房子在燃燒著。草地旁的3個村裏所有的房子都亮著燈,村民們整晚沒睡。
一群好奇的人還留在恰伯罕和霍散爾的橋上。有人離開了,又有人加入進來,人群始終沒散。後來發現,有一兩個膽子大的人,在黑暗裏走近了火星人;但他們再也沒回來,因為這時又有一道象軍艦上的探照燈一樣的光束掃過草地,接著就射過來了熱光。除此以外,那塊巨大的草地上冷冷清清,幾具燒焦的屍體整夜躺在星光下,直到第二天。許多人聽見坑裏傳來了敲擊聲。
這就是星期五晚上的情況。在我們地球的身上,象一支毒標一般插著這個圓筒。但是它的毒性還沒有發作。它的周圍是一大片寧靜的草地,有些地方在冒煙,還有一些黑色的燒得變了形的屍體倒在各處。四處的灌木叢和樹也都著了火。再遠一些是一片驚慌地帶,更遠的一些地方,火還沒有燒過去。世界的其他地方,生活跟千百年來一模一樣。即將阻塞交通,摧毀神經和破壞腦力的戰爭還沒開始呢。
整個晚上火星人都在不知疲倦地敲敲打打,准備著自己的機器,白綠色的煙時不時地旋轉地升上星光閃耀的天空。
大約11點中一個連的士兵穿過霍散爾,把草地的外頭圍了起來。不久又一個連穿過恰伯罕,部署在草地的北端。從印甘曼軍營來的幾個軍官很早就到了草地,其中的埃頓少校已經失蹤了。午夜時分一個團長來到恰伯罕橋向人群打聽情況。軍方顯然對這件事看得很嚴重。報上說,第二天大約11點鐘一隊驃騎兵,兩挺馬克西姆機槍和卡迪幹來的一個團從阿爾德肖特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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