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白宮前面的人行道上,邁特加快了步伐。當經過國防部草坪上的火炮時,邁特想是不是停下來與約納森會面。不——他不在跟前,約納森也許和國防部長斯坦頓會談得更好些,況且,也可能約納森已經在紀念碑那兒等他呢。
邁特轉了個彎,來到了第17大街。第17大街路面寬,兩邊綠樹濃蔭,邁特只走了幾分鐘,就到了與運河交接處。
在看到河水之前,邁特已經聞到了運河的氣味,簡直像化糞池裏的氣味,甚至更糟糕,像是一條排汙溝。
邁特用嘴巴出氣,乜斜著這又黑又遲緩的河水。他使勁吞了口唾沫,感到有點惡心,難怪威利·林肯死於傷寒。邁特真希望艾密麗和約納森記住了他的忠告,不要喝這裏的水。
可是,華盛頓紀念碑到底在哪兒呢?邁特知道,1848年修建紀念碑的時候,曾經埋了一塊奠基石——它一定是在這兒的一個什麼地方。不過運河的這邊,到處像公園一樣,沒有任何東西超過樹高。運河的那邊,也是一展平原,蒿草沒進了沼澤,一直延伸到河裏,看不到高一點的東西,除了他先前發現的那個粗塔。
他得找個人問問。走過運河橋,邁特剛一來到塔下面的牛圈棚舍旁,就感到了從那兒的一個穀倉飄過來的清新的氣息,實際上,完全是因為剛才淹沒在運河的惡臭當中,才有現在這種好的感覺,像是聞到了什麼香味。
一個穿著淺藍色制服的人,斜靠在柵欄上,正在與牧牛人談話,他的一條腿磕碰著旁邊的木樁,褲子上的黑色綴帶來回擺動著。
「對不起先生,」邁特向這個士兵說,「我正在找華盛頓紀念碑,你能告訴我它在哪兒嗎?」
士兵和牧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突然都大笑起來。「我倒希望能告訴你更詳細一點的東西,」士兵說。
邁特恍然大悟,抬頭望著眼前高高的石塔。現在,他看到這石塔頂上有腳手架,不像他原來所知道的是一個白色的尖頂,然而它千真萬確是華盛頓紀念碑,為紀念內戰的日子而修。
8 布斯先生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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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紀念碑還沒有修好,」邁特說,眼睛仍然望著碑的上面,這讓他生出一些煩惱。
「我想他們把錢都花在了買子彈和槍炮上了。」士兵對著紀念碑基座揮了一下手,「買大理石可不便宜。」
「況且,」牧牛人停了一下,噴了口煙,「為我們的國父修紀念碑有什麼用,假如我們還不知道我們到底有無寧日。」
「對於這件事,我們都是隨便聊聊,」士兵說,「國家剛剛走上發展之路,可是南部邦聯軍隊,就在我們的眼前毀壞了一切——就在眼前。」
「你的意思是,蓋兌斯堡戰役?」邁特問。
「對,就是蓋兌斯堡。」士兵憂鬱地點點頭,
「我沒有參加蓋兌斯堡戰役,不過我聽說過。」
「假如你參加了蓋兌斯堡戰役,」牧牛人說,「你可能還在那兒——是在地下。」
這個笑話讓邁特聽起來傷心,可是那兩個男人卻都笑起來了。「是的,先生,」士兵繼續說,「有兩萬人死在蓋兌斯堡。看,就像我在弗特·斯蒂文斯戰役丟了一條腿——他抬起他的假木腿——要是在蓋兌斯堡,我想我的命也丟在那裏了。」
「弗特·斯蒂文斯?」邁特問,「在什麼地方?」關於美國內戰,邁特知道很多,可是他從沒有聽到過這次戰役。
「就在眼前,」牧牛人說,「去年七月,就在那面山坡上。」他從面對河面的方向轉過身來,指著城市以遠的地方。
邁特望著遠處的山丘,那兒是農田和小片的叢林。南部邦聯軍隊曾到這兒占領了華盛頓城。邁特能夠想象到那隆隆的炮聲和那農舍燃燒時的煙柱——離美國首都只有幾裏地遠。
士兵很高興有一個聽眾,戰爭故事一個接著一個講。邁特幹脆爬到柵欄上,坐著聽。比如有一個有趣的故事,是講士兵的同伴怎樣為他們吃的腐肉舉行葬禮。有一個可怕的故事,是講一次戰役中的殺戮情景。還有一個悲傷的故事,是講士兵們發現他們的同胞,穿著南部邦聯的灰色制服,在戰場上穿行。
後來,邁特的目光從士兵身上轉移到運河橋上。約納森和艾密麗還是沒出現。出了什麼問題?「對不起,先生,」他問士兵,「現在什麼時間?」
「現在是找地方躲雨的時候,」牧牛人說。說話間一陣冷風吹來。「天氣又變了。」
士兵從外衣口袋裏掏出帶鏈的懷表:「一閑聊這就到了五點差一刻。」
謝過士兵,邁特折回運河。當然,艾密麗和約納森沒有來,有幾種可能。也許他們沒有看到華盛頓紀念碑,就猜測一定是邁特弄錯了1865年華盛頓紀念碑所在的位置,也可能是他倆為他們的任務所纏,不願中途罷休。
也有其他可能性,但這些可能性都讓邁特煩躁不安。他記得在一本書裏讀到,國防部長斯坦頓脾氣很壞,只要他對誰稍有懷疑,就會把他扔到監獄裏。要是斯坦頓也對約納森產生懷疑,會怎麼樣?
邁特走到運河橋中間時,他想到了艾密麗,一種更壞的可能性使他打了個寒戰。他最後一次見妹妹是在弗德劇院門前分手時。當時,邁特站在劇院對面的馬路旁邊,看到一個長著兩只會說話的眼睛、留著小胡子、穿著講究的年輕男士,正幫艾密麗上台階。就在這同時,邁特馬上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家夥。現在他擔心,這個似曾相識的家夥就是凶手約翰·韋爾克斯·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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