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議院賦稅委員會主席貝爾頓說出了大家的心裏話。「沒有人懷疑您的設備質量。」他補充道,「特別是我們為該設備支付經費而創傷尚未愈合。但是俄國人直言不諱,他們說半人馬座a星不可能有直徑超過1000英裏的行星,與該恒星的距離不會小於5億英裏。我這裏有一份塔斯社發布的消息。它承認他們的設備不如我們,可是他們已經有一份22名院士簽署的聲明,說該設備不會放過任何比我已經陳述過的更大、更近的目標,也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大到可以供我們宇航員著陸的星球。您對這段聲明熟悉嗎?」
「當然,我拜讀過——」
「那麼您一定知道,他們斷言您稱為『a天牛星』的行星是不存在的。」
「沒錯,先生,他們確實這麼說。」
「更有甚者,巴黎天文台的權威、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的裏雅斯特的天體物理中心,以及英國格林尼治天文台台長都表示,他們已經驗查過,可以確認俄國人的數字。」
耐夫豪森欣悅地點頭道:「這很對,貝爾頓議員。他們給的確認,是說如果所做的觀察確實與傳說的一致,那麼在月球背面瑙威·勃列日涅夫格勒蘇聯設施做出的結論自然也合邏輯。我並不懷疑他們計算的正確。我只不過指出,這些觀察是由不那麼精確的設備完成的,因此蘇聯天文學家的結論就不十分可信了。但是我也不願意強加給諸位一篇沒有證據的聲明,來考驗你們的耐心。」那位議員剛張口又准備繼續時,他急忙地補充道:「所以我將告訴你們一切真相,俄國人的聲明只是理論。我所要對付的不僅僅是更加高明的理論,而且還有客觀事實。我知道a天牛星,因為我親眼見到過它!開燈,少校!請再放一張幻燈。」
銀幕亮起。現在耀眼的黑點閃爍的白光,像灰塵一樣。在屏幕正中出現一個黑點,周圍散布著十來個小黑點。耐夫豪森拾起一支光鞭,把小光箭頭指向中心點。
「這是一張負片,」他說,「也就是說這裏的黑色區域在實景裏是白色的,相反,白的就是黑的。那些都是天體,是我們布裏亞柔斯十二號衛星14個月前飛往海王星的途中在木星軌道附近拍攝的。中心天體就是半人馬座a星。拍攝所用儀器較特殊,可以過濾掉恒星本身發出來的大部分光,其本質上是電子照片,有點像用來拍攝我們太陽日珥現象的日冕觀測儀。我們希望用這種手段能捕捉到a天牛星的影像。有目共睹,我們成功了。」光鞭的小箭頭指向了離中心天體最近的一個小點。「先生們,女士們,那就是a天牛星,與我們根據望遠鏡的數據預算的位置分毫不差。」
桌子又卷過一陣喧嘩,黑暗中,聲音比以前更響了。國務卿高聲問道:「總統先生,我們能不能公布這張照片?」
總統道:「會後我們立即公布。」
「魯巴魯巴。」
接著委員會主席說:「總統先生,我敢保證如果您說它是我的行星,那麼它就是。但是國外其他人士可能會懷疑,因為這些點點在我看來也沒什麼區別。就算為了滿足一個外行人的好奇心吧。能否請問,您是如何知道那是a天牛星的?」
「請放第四號幻片——把第三號留在機箱內。」同樣的鏡頭,略有差異。「先生們,請注意這張照片,就是那個物體所處的位置有所不同。它移動過了。諸位知道恒星不存在可辨的位移。而這顆星球移動了,因為這張照片是8個月後布裏亞柔斯十二號從海王星掠過後飛回時拍到的。行星a天牛星已經在自己的軌道上轉動過了。這不是理論,而是事實。我再補充一點,制作這張影印片的母帶貯存在金石基地,所以不會有人提出愚蠢的問題。」
「魯巴魯巴」聲調更高了,還有些激動。
耐夫豪森如願以償地進一步落實了自己的論點。「所以,少校,能否請您現在回到第三號幻燈,對——而且請您把第三、第四號幻燈來回放,越快越好,謝謝。」
那個叫a天牛星的小黑點像網球一樣來回跳躍,而別的星座點卻一動不動。
「請看,這就是所謂的空白比較程序。我想指出,如果諸位看到的不是一顆行星,那麼,總統先生,它也是您所見過的最有趣的一顆星,況且它與我們據射電望遠鏡的數據所算出的距離及軌道周期完全一致。現在,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了,先生。」
「偉大,耐菲!」
「我看萬無一失了。」
「給俄國人一點顏色瞧瞧。」
總統的聲音蓋了他們的嘈雜。
「摩頓少校,我看可以點燈了,」他說,「耐夫豪森博士,謝謝您。如果您願意再滯留片刻,我將不勝感激。在我們公布這些圖片以前,想請您與我和瑪麗一起在書房裏再檢查一遍我們的聲明全文。」他點頭,神色莊重地向他的首席科學顧問宣布散會,這時那些內閣成員張張欣喜歡悅的臉才讓他記起該愉快地微笑一下。
第二章
謝菲爾德·傑克曼航天日志,「憲法號」飛船第95日。
據萊茨基的報告,我們正以15%左右的光速飛行,大約是每秒30000裏。聚變合成推沖器唱得正歡,和預想的一樣,爆炸過程快速連續,我們只感到一些輕微的震動。燃料、電源和生命曲線都保持在最佳狀態。飛船沒有任何問題,事實上,其他一切也都沒有問題。不出所料,相對論效應已開始出現。從吉姆·巴斯多的光譜分析可以看出我們前方的恒星正移到藍光一端,而太陽和我們身後的其它恒星則在變成紅色。當然沒有分光鏡就看不到什麼,兩腳規座β星看起來有些滑稽。至於太陽,它還很亮——吉姆幾小時前記航天日志時把它寫為負六等,——而我因為以前從未見過它那樣,一時分不出其顏色是明是暗。它當然不是我所指的GO型金黃色,而我們前方的半人馬座a星也不是這樣的,我確實看不出它們的差別。我想原因很簡單,它們太亮了,色的印象就次於亮的印象,盡管分光鏡顯出了它們的不同。我們都輪流向後觀望。我想這非常自然。在望遠鏡裏,地球,甚至月亮都還辨得出來,但要碰得巧。昨天,斯基在全集光方位角上幾乎完全看到了太陽。它們現在的視覺分隔度大約只有12個弧秒,再過幾天,它們就會近得分辨不出來了。讓我想想,還有什麼?
娛樂數學節目使我們玩得頗為盡興。安很喜歡二進制算術,已是如魚得水了。她埋頭於一種在我看來是某種統計實驗的工作——我們不太打聽別人正在進行的事務,除非他們想談論——而首先,她要我們拿出硬幣來擲。你看,我們自然誰也不會把錢帶在身邊的!不過有兩位例外。斯基有一枚俄國銀盧布,是他外叔公給他求吉利的;我呢,從口袋裏找到一枚舊的費城公交車代幣。安不要我的公交車代幣。嫌它太輕,不可靠,卻一連幾小時地投擲盧布,或正或反,樂此不疲,還以系列6位二進制數記下每次結果,1代表正面,0代表反面。大概過了一星期,我實在不勝好奇了,便暗示想知道她在幹什麼。我問時,她卻說這些話:「我們可以用簡便的方法掌握整個世界的規律。」我說這很妙,可是她希望用拋擲硬幣來掌握什麼呢?她說:「全世界的規律一旦掌握,完美亦在其中矣。」所以我想,我們不要再互相逼迫了吧,讓他去。不過這遊戲還真消磨時間。
如果耐菲看到娛樂節目是如何讓我們忙得不亦樂乎,他肯定會自豪的。我們還沒有一個人證出費馬的最後定律或者類似的其他什麼定律,當然,這是全部意義的所在。如果把問題全解決了,我們不是沒得消遣了嗎?這些東西的確實現了原先的意圖。它使我們的腦子在這種漫長的實在無聊乏味的航行中,始終保持一種清醒活躍的狀態。
人際關系嗎?還不錯,朋友,還不錯。比我們任何一個在基地個人衛生簡介會上所指望的情況要好得多。姑娘們在她們經期的三天前一直每天服用條紋藥片,然後再服四天的綠藥片,之後停服四天藥,再重服條紋片。起初,我們對此還開一些含羞的玩笑,現在就象每天刷牙一樣成了例行公事。我們男人則每日服用紅藥片——斯基稱它們是「停車燈」——直到姑娘們告訴我們她們准備停藥了——你知道我說什麼,每個姑娘們告訴自己的丈夫——然後我們就吃解藥——我們叫它「藍鬼」——接著難受極了,直到姑娘們又開始服用條紋片。我們無人相信這樣做會成功,可是居然還有效。我連想也沒想到性,直到弗羅吻了一下我的耳朵,告訴我她准備好「發情」了,(請原諒這個用詞),接下來就不得了了。人人如此。那個有舒適寬敞的床鋪的後艙,我們都叫它蜜月賓館。它屬於任何一個需要它的人。還從沒發生使用兩張床的情況。其餘時間,我們都是哪兒便當睡哪兒,無人對此不滿。
原諒我拉扯到個人的私事上,但是您告訴我您想知道一切,而確實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報告了。所有系統都處於最佳狀態。我們不時加以檢查,沒發現問題,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的預兆。外面除了星星,實在沒什麼值得一看的。到目前為止,想看的我們都已看夠了。那架等離子噴氣式發動機在TSG方向嗡嗡作響,現在已聽不到它的聲音了。
我們已經適應了再循環系統。當初誰也沒想到會用得慣吸水馬桶,更別提怎麼處理糞便了,但只是開始幾天有點令人惱火,現在都好了。處理過的產品進入藻類箱。藻類的沉積物就進入溶液培養床,那時它當然還只是青褐色的蔬菜物質。自然那些都是半自動處理。我們第一次真正接觸該系統是在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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