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明月急得都快哭了:「你們別胡鬧了,這隧道裏真的有人!」
我見藤明月真是嚇得狠了,就將信號棒折亮,借著熒光看了看周圍。
藤明月告訴我們,先前熒光信號棒熄滅,出於對黑暗中沒有方向感的恐懼,她下意識地走近洞壁尋找依托,摸索中感覺自己的手碰到了一張人臉,那張臉上全是泥土,嚇得她急忙縮手。
此刻熒光重新亮起,隧道盡頭卻只有潮濕陰冷的洞壁。
臭魚拎著棍子在石壁上亂戳:「哪裏有人?」
我對藤明月說:「此處洞壁並不平整,和人臉一樣都有輪廓起伏,你是不是將石壁當做人臉了?」
藤明月說:「怎麼會?那分明是有皮肉的一張臉,它就在這附近……」
阿豪說:「隧道裏很多地方長滿了厚厚的濕苔,這東西就像一層皮,應該是無意間觸摸到苔蘚了……」他說著話,又去看記載石壁上的內容。
隧道盡頭的上下左右,全是岩壁,只有前方填滿了泥土碎石,泥土從洞頂塌方處傾瀉堆積至此,藤明月說那張人臉就出現在這裏。
我見此處並沒有長出地苔,借助熒光走近兩步,猛然發現壁上真有一張面容枯槁的人臉,臉上全是泥土,完全和地皮一個顏色,遠離半步也分辨不出。
阿豪見狀也覺得古怪,走過來跟我們一同觀看。
臭魚以為又是洞口那塑成泥胎的童子,心下不以為意,當即舉起棍子戳過去。
我想起這隧道裏活埋了無數修皇陵的民夫,難道經過了兩千年,這些被堵在隧道中的死屍仍然完好,隨著水土流失,如今又從土層中暴露了出來?
我腦中這個念頭一閃,趕緊把臭魚攔住:「別動,這可不是瓦爺……」
可就在這時候,那枯樹皮般的臉上,雙眼突然睜開了,就像兩個黑窟窿,手臂從土中掙紮出來,一把揪住了阿豪的肩膀,並從嘴裏呵出一道屍氣。
阿豪平時出主意還行,論身手敏捷遠不及臭魚,他心下著忙,一時忘了躲避。
我和臭魚心知這僵屍埋在地下兩千多年,鬱積的惡氣何等厲害,活人哪裏承受得住?我們顧不上多想,急忙拽住阿豪,拼命向後拖動,由於用力過度,三個人一起倒在地上,隧道盡頭的土層也塌落了一大塊,那僵屍抓著阿豪不放,也跟著從土中撲了出來。
這僵屍埋在土裏兩千多年,全身上下的衣服皮肉都已枯如樹皮,頭發和指甲還在生長,長得速度雖然很慢,但年深歲久,那指甲也跟爪子一樣了,口中噴著腐臭的屍氣,爬向倒在它身下的阿豪。
我和臭魚仰面摔倒,被阿豪壓住了,倉促之下無法起身。
我見勢不好,抬腳蹬住撲下來的僵屍,臭魚也用棍子撐住,加上阿豪一同發力,勉強抵住了僵屍的來勢,將它緩緩從身前推開。
我們三人趁勢起身,用棍子撐住僵屍,只覺對方力大無窮,咬牙瞪眼才能勉強頂住。
那僵屍胸口雖被棍棒頂住無法逼近,但手爪奇長,指甲抓過來掃到我臂上,立時帶掉了一塊皮肉。
我的鮮血從胳膊上不住滴落,只有暗中叫苦,卻絲毫不敢退避,因為我聽說一旦僵屍撲到身上,那又長又尖的指甲就會陷進皮肉,除非有黑驢在旁邊叫,否則到死也分不開。
這時藤明月也過來相助,我們幾個人同時用力,再加上臭魚奮起神勇向前,竟把僵屍推得倒退了幾步,重重撞在了土牆之上。
誰知一撞之下,立時又塌了好大一片,原來隧道上方坍塌下的泥土,本是坑殺修陵民夫的陷阱,這些年受到地下滲水的影響,土層漸漸變薄,僵屍被泥土埋了半截,陷在壁上的窟窿裏掙紮不起。
我手裏還握著熒光信號棒,隔著那層泥土,剛好從窟窿裏照到隧道深處,就見裏面黑壓壓全是那些屈死民夫所變的僵屍,男女老少的面目都和枯蠟一般,口中吐著黑氣,爭相要從隧道裏爬出來。
我們眼見面前那個土窟窿,就像枉死城的大門,從裏面伸著無數只手,心知大事不好,欲待要走,腳上卻似被千百斤的石頭壓住,分毫挪動不得。
臭魚道:「別愣著,趕緊把這窟窿給填上!」
我從駭異中緩過神來,叫道:「堵不上了,快逃……」話未說完,已有僵屍當先爬了出來。
我們不敢再猶豫了,立即轉身往回跑,耳聽身後土層倒塌之聲不絕,數以萬計的僵屍從隧道裏擁了出來。
由於我們僅有一根熒光信號棒照明,腿嚇得也軟了,腳底下好似踩著棉花套,在這漆黑的隧道裏跌跌撞撞跑不了多快。
所幸那些古屍被埋在隧道裏兩千年了,行動十分僵硬,才得以甩開了一段距離,放慢腳步喘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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