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曾非常有把握地認為,他在卡索塔一定能見到惠爾頓夫人他們三個人,可是現在見不到,這簡直是一場非常可怕的打擊。
一種無法控制的悲觀情緒籠罩了他的心頭。他覺得如果真的失去了他的親人,那麼,他沒有理由再活下去,他只有去死!
仿佛是一瞬間,迪克陡然成了一個成人,痛苦讓人成熟,而悲觀絕望只不過是人的自然情感的一種自然流露。
突然,號叫聲和人喊馬嘶的聲音撕破了廣場上的寧靜,剛才還在地上癱坐著的迪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任何一種新的情況,都有可能為他尋找他的親人提供新的線索。
迪克·桑德早已忘記了剛才的絕望。
「阿菲斯!阿菲斯!」
土著人和士兵們高呼著他們的老板的大名,擁進了廣場。
那個掌握著成千上萬的黑奴的命運的大老板來了。
他的走卒哈裏斯和尼古魯也會跟他一塊來的。迪克·桑德站直了身體,睜大眼睛,連鼻孔都張大了。
我們年輕的見習水手,希望立刻見到那兩個壞蛋,他要大義凜然地直面他們,他永遠不會在以前自己的廚師面前發抖的!
從中央大街的那頭走過來的,是一副擔架式的吊床,上面蓋著帶補釘的褪色粗布罩單,兩邊還耷拉著一些破布條兒。
從床上下的,是個老黑人,黑奴販賣商行的大老板,約瑟·安東尼奧·阿菲斯。
幾個隨從的仆人,前呼後擁,耀武揚威的樣子。
跟著阿菲斯的一個家夥,是他的朋友,叫科因卜拉,是比耶地區長官科因卜拉少校的兒子。
喀麥隆上校認為,科因卜拉是本地區最有名的壞蛋,一個又髒又邋遢的家夥,長了一頭又粗又卷的黑發,臉上蠟黃,襯衣破爛不堪,系著一條幹草編的裙褲。
別人還以為他是個戴著破草帽的醜老太婆。他是阿菲斯死心塌地的幫凶,善於組織殺人放火捕捉黑奴的「圍剿」,好像有點指揮士兵進行殺戮的天才。
再看約瑟·安東尼奧·阿菲斯老板,他穿著一身仿佛是剛過完狂歡節的土耳其老板的衣服,比他的幫凶好像幹淨點兒,不過這絲毫也不能減少人們對這位大批買賣黑奴的老板的厭惡。
迪克·桑德感到很掃興,哈米斯和尼古魯誰也沒來。他們真的沒到卡索塔來?
此時,「沙漠商隊」的領隊,阿拉伯人依奔·哈裏斯走過來跟老阿菲斯和科因卜拉握了握手。
這個阿拉伯人大受誇獎,雖然一路上黑奴的人數損失了百分之五十,這讓老阿菲斯皺了皺眉頭,不過,總的來說,這筆生意還不錯。加上他現在關在這兒的「黑貨」,足夠他這陣子的買賣需要了,他可以用這些奴隸換象牙和被當地人叫作「阿納」的紫銅叉,就是像安德烈斜十字架似的銅料。在中非出口的紫銅,都鑄成了這種斜十字形。
老板大大地誇贊了一番「沙漠商隊」的小隊長們,說他們勞苦功高;又給腳夫們算了帳,交付了工資。
阿菲斯和科因卜拉說的是一種葡萄牙語與當地土語的混合語,即使一個在裏斯本土生土長的葡萄牙人也聽不懂他們的話。
迪克·桑德聽不懂他們談的話,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談到了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們,是不是談到了他們這些被陰險地算進黑奴名單中的自由人?
不過,當迪克·桑德看到那個阿拉伯人依奔·哈米斯作了一個手勢,一個小隊長立即向關押著湯姆、奧斯汀、巴德和阿克德洪的柵欄木房走過去的時候,他就完全肯定了自己剛才懷疑的問題。
四個被作為黑奴的美國公民,立即就被帶到了阿菲斯面前。
迪克·桑德慢慢地湊過去,想把一切盡收眼底。
老阿菲斯看見四個身強力壯的黑人,樂得嘴都合不攏!
四個黑人經休息和較為充足的飲食供給,已經恢複了他們強壯的體魄。
老阿菲斯根本就沒拿正眼看老湯姆,一看年齡他就知道不值錢了。可另外三頭「黑貨」,肯定能在卡索塔的展銷會上賣上好價錢。
老阿菲斯想了半天,才崩出幾個英語單詞來。
這些詞兒可能是他的那些爪牙,像美國人哈裏斯那樣的人教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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