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可信。」劉潔也站起來,她的話讓兩個大男人吃驚。
「說說看。」章雨急急道。
「這兩天我在對現場的鞋印取樣逐個核對,你們也知道,現場取到的鞋印相當多,但是,偏偏就沒有一個和杜宇家裏找到的鞋吻合,難道,杜宇是光著腳殺張二英的?呵呵,既然杜宇連自己老婆都懷疑上了,一定有些道理,我想,據白惠的說辭,她那天晚上出來後沒有再回家,而是最後去了宿舍,並且是穿著拖鞋,我們有必要去取她拖鞋來鑒定一下。」劉潔的話讓章雨頻頻點頭,他心裏一動,這個女人果然有些智慧。
「對,」老張也說,「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只是僅僅有鞋印我們也不能完全判斷白惠是凶手,再退一步說,假如白惠就是凶手的話,我們在這個時候上門取鞋印,是不是有打草驚蛇的可能啊。」
劉潔搖搖頭,走到錄音機旁,找了一會,放出一段對話,那正是白惠和杜宇在家裏的最後一次對話。
劉潔按下暫停鍵,說:「大家注意聽聽,這段對話我聽了好幾遍了,因為正是由於這段對話,令到事情出現了轉折,使我們確認了杜宇的嫌疑。然而,有一點被我們都忽略了,手套和首飾的埋藏地點,是從白惠嘴裏說出來的,起碼說明一點,到現在為止,杜宇有可能並不知道這個藏匿地點,而白惠是肯定知道的,大家先聽聽吧。」
錄音機裏重溫了一遍那段關鍵對話,由於有劉潔之前的提醒,章雨和老張細心地留意了對話最後有關藏匿地點的部分。
放完錄音,劉潔問:「你們覺得在白惠說出藏匿地點之後,杜宇的反應有破綻嗎?」
兩個大男人陷入沉思,仔細咀嚼著杜宇那一聲大喝:「什麼?」
章雨緊鎖著眉頭,他對杜宇的這句話還是感覺琢磨不定,「你們感覺他是驚愕呢?還是恐慌?」
老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都像。」
劉潔說:「好啦,不要琢磨了,就算琢磨出來,它也不能成為證據,只是幫助我們修正方向的一個觸發點罷了,現在我們再來聽聽杜宇和馮真真在審訊室的對話。」
劉潔又放了一段,這回兩男人學乖了,聽的時候非常注意裏面語氣的分別。
聽完這段,劉潔說:「這段對話裏面最關鍵的詞是『那天晚上』,馮真真說出這句時,杜宇非常警覺地堵住了她往下說,可能杜宇明白正在被監聽,這說明什麼?」
章雨說:「我覺得,說明馮真真沒說完的話,杜宇完全知道她要說什麼,就是說,那一晚上還發生了其他事情,這事情只有杜宇和馮真真了解,那是什麼事情呢?」
章雨說完抬頭,看見老張和劉潔都在笑眯眯地望著他。
「你們笑什麼?」章雨很奇怪地問,「你們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老張和劉潔哈哈笑起來,老張拍拍他說:「章組長啊,你沒有結婚,所以比較糊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半夜裏都是孤身一人,而又能相互證明對方,你說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章雨臉紅了一下,自嘲地笑了,馬上又回複狀態,嚴肅分析起來:「這麼說來,杜宇真的有可能是被陷害?」
「對,」劉潔接上說,「並且,他已經懷疑到了白惠,如果我是杜宇,我也會這麼懷疑的,因為那天晚上,除了他自己以外,最有可能殺人的便是白惠了。」
「還有一種可能,」老張突然大聲說,「凶手是杜宇和馮真真二人,然後兩人整晚廝混在一起,除了苟且之事,肯定也在商量如何脫罪,商量結果是,相互證明,畢竟他們二人才是最有動機的。」
劉潔點點頭說:「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相信的是白惠,而她看到的凶手是一個人,行凶者只有杜宇,馮真真不過是同謀,沒有實施行為。」
章雨笑了,揮揮手說:「好啦好啦,這麼推理來推理去,我們不過是在原地轉圈,為什麼總在轉圈呢?因為我們還缺乏有力的證據,所以,現在,大家討論證據。」
「那麼,我們就先假設凶手的步驟,」老張首先說,「凶手肯定是從張二英出門時開始跟蹤的,能做到這一點的,目前除了杜宇、白惠和馮真真,還可能是任何人。然後跟到案發現場,找凶器行凶,凶器還扔在現場,這也可能是任何人。接著回去埋證物,開信箱,這時候範圍小了一些,凶手起碼認識杜宇,或者幹脆說就居住在這個小區,因為大門口的監控錄像沒有拍到其他人出入,凶手是從側門進出的,他了解這個小區。凶手做完這些,可能上了樓,比如杜宇,可能離開小區。比如白惠,也可能進了小區任何一棟樓。其實整個過程很簡單,由於簡單,所以範圍就不容易縮小,假如小區裏某個人熟悉杜宇和馮真真兩家人,又和這兩家人中的某一個有仇,他也可以是凶手。」
劉潔一拍桌子,嚇了大家一跳,她說:「從老張的思路裏,我總算轉過彎來了。假如是小區裏某個人的話,那麼這人的背影白惠不可能錯認為杜宇,她辨認的過程大家都知道了,白惠如果是故意陷害杜宇,並沒有真正看到凶手的話,那她怎麼會正確說出證物的藏匿地點呢?」
章雨也學著拍了一下桌子,說:「對,這麼說來,白惠只剩下兩種可能了,她說謊和沒說謊。如果沒說謊,杜宇就鐵定是凶手,因為白惠不會認錯人,並且也知道證物藏匿地點;第二種可能是白惠說謊,她沒有看到杜宇殺人,而她恰恰知道藏匿的地點,那麼,她就是凶手。」
老張這回笑了:「哎喲,我們這又轉了回來啦。」
章雨搖頭說:「沒有轉回來,現在已經思路清晰了,我們只要去證明白惠是凶手或者不是凶手就可以了,因此,我們現在要假定白惠是凶手來展開調查。」
劉潔接著說:「如果假定了白惠是凶手,那麼我們應該相信杜宇,要派人暗中保護馮真真母女。」
「需要跟蹤白惠嗎?」老張問。
劉潔馬上說:「不必,取證就可以。目前跟蹤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她如果再次下手,目標肯定是馮真真,再說,如果她不是凶手,那麼這種跟蹤可能會換來她的不合作。」
新任組長章雨總算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這位不同凡響、能夠屹立於男人圈的女刑警之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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