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刀是軍事格鬥刀中最難練的一種,因為它的制做過程中,太偏重於鋒銳、輕便,刀身又窄又薄,不能用於大力劈刺勾掛,只適合暗殺者使用。
古代江湖豪俠喜歡說「無敵最寂寞」,但能夠做到「天下無敵」的人,世間只能存在一個。大多數時候,「狹路相逢勇者勝」的規則才是江湖人最無奈的選擇。我不喜歡黎文政,他給人的感覺如同沙漠裏的一條響尾蛇,一旦發出聲響,就是敵人倒下的時候。
「這一次,無論如何,倒下的不能是我。」我默默地告訴自己這句話,因為在我身邊,還有方星和無情需要保護,還有唐槍需要拯救。遠在港島,還有關伯期待我順利返回,還有父親母親的失蹤之謎、轉生活佛的生死……
這個世界是無比美麗的,只適合於大戰後的幸存者,毫無疑問,我需要在每一次戰鬥中,都要做幸存者,直到解開心裏所有的謎題為止。
我們一前一後走到路口,方星向左,我向右,無聲地分為兩路。
從路口到迪迪安的門口,只有四十步距離,我緩慢而又小心地向前移動,隨時戒備著兩邊的門裏會有敵人閃出來。幸好,一路平安無事,我已經到達了迪迪安門前,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
門裏無人應答,我加大力氣,再敲了兩次後,門終於開了,露出南加那張蒼白的臉。
「將軍,我懷疑有刺客混進來了,此人的暗殺術相當厲害——」我感覺到南加的表情有些不對,眼神也變得悲戚而黯淡。他的一只手緊緊地抓住門把手,另一只手把在門框上,根本沒有請我進去的意思。
「將軍?」因為他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內衣,我不得不控制著自己的焦急,沒有越過他的肩頭向房間裏張望。
「我……」他張開嘴,只說了一個字,一大口黑血便噴出來。
我急促向左閃避,南加向門外撲倒下來,後背上赫然出現了兩道斜線交叉的刀痕,從肩頭一直劃到髖部,深及內髒,傷口裏淌出的血如同漆黑的墨汁一般,上身穿著的那件白襯衣也被染成了黑色。
「迪迪安?」我大叫一聲,以「錦鯉倒穿波」之勢躍進房間裏。
藥品展示櫃的旁邊,是一張寬大的雙人沙發,迪迪安仰面倒在沙發上,喉嚨上出現了兩道交叉的刀痕,頭頸幾乎分家,傷口裏亦是淌著黑血。
現場沒有凶手,空調出風口的格柵也完好如初。這一次,梅花狀的爪痕出現在格柵旁邊,大約是凶手逃走時,借助那個支撐點做了一次空中接力。可以肯定,凶手剛剛逃遁,因為南加重傷之下,還能勉強行動,大概從中刀到開門,間隔不超過一分鐘時間。
「這一次,黎文政的刀上淬著劇毒?那麼,在瘋人鎮綠洲格殺薩坎納教的殺手時,他根本沒有盡全力?」現在回想起來,他殺人時有些漫不經心,可能是故意裝出來欺騙我和方星的。
我抑制著自己胸膛裏翻滾的怒氣,把整個房間檢查了一遍。凶手絕對是借助於通風管道來去的,他以吸盤支持身體移動,一點都不會觸及管道底部的灰塵,才給我造成了無人潛近的錯覺。
蘭科納與方星帶人趕過來,他對南加的死並不感到悲慟,相反的,甚至有點竊竊暗喜。
「是他嗎?」方星沉著地問,俯身看著迪迪安頸上的刀痕。
蘭科納跟過來,草草地瞄了一眼,馬上下了結論:「十三號蜘蛛刀,出自於德克薩斯州的人民萬歲兵工廠。這種小刀,全程手工制做,采用的鋼材來自印刷系統內部,硬度和剛性達到不可思議的頂點,據說已經達到了『所羅門權柄之刃』的鋒利程度,它能夠隨意切斷沖鋒槍的槍管,任意刺穿高速履帶戰車的裝甲。這種刀只出廠過一百把,由總統親自授予海灣戰爭中的有功之臣。」
他的判斷與我的結論相同,但我對他以「所羅門權柄之刃」做比喻有些不解。
「將軍,你的印象中,有沒有『湄公河蜘蛛』黎文政這個人?」方星揚了揚眉,一字一句地問。
蘭科納習慣性地摸了摸胡子,沉思了幾秒鐘才用力搖搖頭:「我沒見過他,但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物。怎麼?是這個人下的手?但怎麼可能呢?除了你們,還有誰能通過那個流沙井機關?」
我無法回答蘭科納的問題,但非常肯定,下手的就是黎文政。
「將軍與迪迪安一直關系曖昧,會不會是某個下級軍官搞出來的事?」蘭科納幸災樂禍地顧左右而言其他。南加死了,駐軍的最高將領就是他,終於能夠搬開頭頂的這座大山,他的確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將軍,我們的搜查計劃不能變,請你馬上著手安排。」方星沒有受血案的影響,仍然堅持著最正確的思路。
這個房間裏連續死了三個人,連衛兵們都眉頭直皺,匆匆把屍體放進裹屍袋裏,迅速抬走。
「聯絡官,當務之急,是不是召集所有下級軍官,向他們宣布南加將軍被殺的噩耗,激起大家同仇敵愾的勇氣?」蘭科納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都是為自己打算的,他只不過是想盡早讓大家明白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
方星揮揮手:「好吧,這些問題你看著處理,我跟沈先生還有事要談。」
她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們一起出門,避開蘭科納的視線之後,她才湊近我的耳邊說:「剛剛返回時,我看到無情乘著輪椅出現在走廊上,正向著方形大廳那邊搖去。」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我的臉色立刻沉下來。慘案發生時,她不好好留在房間裏,反而向外跑,一定是發生了其它事。
「我們去看看?」方星仍在征詢我的意見。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跟她一起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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