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滅火器……
總之沒什麼有用的東西。她將身後的門關上後來到了那個櫃子前,接著用槍身挑開了櫃子正面的蓋子。角落裏放著一台古老的手動式打字機,旁邊還有一部電話。克萊爾心中抱著微弱的希望拿起聽筒,可是裏面只有靜止的空氣聲。歎了一口氣後,她將電話放回原位,然後彎下腰查看櫃子下面的架子。有幾本電話簿和厚厚的文件,另外在最下面有一個熟悉的紅色圓筒被一個女式手提袋遮住了一半,上面還落滿了灰塵。
「有了!」克萊爾小聲說道,慢慢地將槍插進馬甲裏,然後確認了一下那個沉甸甸的圓筒的重量。還沒有被使用過,這一點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保險插銷還插在金屬的手柄上。黑色的橡膠軟管掛在一旁。雖然長度只有兩英尺左右,但是重量卻有大概四十到五十磅,看來裏面是滿的。
找到滅火器後,克萊爾回到門前,然後開始短促地深呼吸。這樣做可以讓肺部充分地吸進空氣,從而避免在將火勢熄滅之前吸人大量的煙霧而導致窒息。
在最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一把將門打開。走廊裏的溫度明顯比剛才要高,她彎著腰向前走去,煙霧變得更加濃烈,從天花板不斷降下可以令人窒息的煙霧,此時已經堆積了大概四英尺左右。
彎下腰,慢慢呼吸,還要注意腳下……
轉過拐角,燃燒著的殘骸出現在克萊爾的眼前,安心與悲哀的情感也同時浮現在她心裏。她稍傲轉過頭將嘴巴和鼻子靠近馬甲的布料,然後輕輕地吸了口氣。皮膚被火焰烤得通紅,稍微有些刺痛。這不是十分駭人的大火,煙霧比火焰多,火勢也沒有達到讓人無法靠近的程度,橙黃色火焰好像被門上的厚木材所阻擋而無法擴散,只能像溫柔的手指一樣撫摸著牆壁。
吸引克萊爾注意力的是直升機頭部前端的部分,正在冒著煙的座艙骨架——已經被燒成焦炭的飛行員仍然被安全帶固定在駕駛席上,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看來在死前還曾發出呼救。現在已經無法判別飛行員的性別,因為這個人的身體早已被燒得不成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被熔化了脂肪一樣。
克萊爾拔掉手柄上的保險插銷,將橡膠管對准了正在燃燒的地板,按下控制開關後,雪白的噴霧劑一下子噴出,如同雲彩一般覆蓋在地板上。她揮動著橡膠軟管將氧氣隔離劑噴灑在殘骸上,將火源撲滅。不一會兒,滅火器中的藥劑就被噴灑一空。
當噴灑出最後一點兒泡沫時,克萊爾放下了滅火器。她輕輕吸了口氣,接著開始在冒煙的殘骸中確認是否有遺漏的地方。雖然已經看不到明火了,但是在直升機座艙旁邊有一扇木門還在冒著黑煙。走近一看,在炭化的表面之下還有些許火星。雖然燃燒的木板周圍已經被燒光了,但是克萊爾卻無法對這種潛在的危險置之不理,於是她抬起腳對准殘留的火星踢去。
燃燒的部分被她的皮鞋踢中,門猛地被踢開,門板上被燒焦的板材帶著火花四處飛濺。雖然克菜爾裸露的腿被幾個火星擊中,可她並沒有在意,而是迅速地拔出手槍,因為比起腿上可能被燙出的傷痕,可能出現在門對面的東西更加可怕一些。
對面是一條距離很短的走廊,帶著火星的木材散落在走廊的地上,隨即升起一團煙霧。左側有一扇門,克萊爾隨即朝那扇門走去,她不僅僅要確認那扇門通往什麼地方,同時還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在火災的威脅已經消失的現在,應該開始尋找裏昂——而且還需要思考一下為了存活下去所必備的東西。如果能夠在途中調查幾個房間的話,也許會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能夠通話的電話、汽車的鑰匙……可惡,如果能有幾把機槍和一台火焰噴射器的話就好了,不然的話至少也要有能夠使用的東西吧。
走廊中的那扇簡樸的門並沒有上鎖,克萊爾一邊在心裏祈禱著最好有能用的東西一邊推開了門……
接著,她停下了腳步。這間豪華的房間裏所彌漫著的奇怪氣氛讓他感到稍微有些吃驚。這間有著愚蠢而又奢侈裝飾的無比寬闊的辦公室,看上去好像是模仿五十年代男子俱樂部的風格。一套厚重的紅木書架和桌子擺放在牆邊,旁邊好像是一個休息區域,那裏放著一張帶有彈簧靠墊的皮椅和一張大理石的茶幾,地上鋪著看上去很豪華的東洋手工編織的地毯。天花板上吊著一個巧奪天工的枝形吊燈,鮮明而柔和的燈光將整個房間照亮。雖然房間裏放有鑲在畫框中的繪畫作品和精美的陶瓷器具,可是這種古典的設計風格卻被堆積如山的動物頭部標本以及靜止不動的鳥類標本所壓倒。這些標本都匯集在房間另一側的那張大桌子周圍……
啊,怎麼回事!
就像是在哥特恐怖電影中出現的人物一樣,一個穿著潔白洋裝的美麗年輕女子此刻正躺在桌子上,她的內髒破裂,身上沾滿了鮮血。那具屍體就像是擺放在餐桌中央的裝飾品,幹燥而落滿灰塵的動物們正在用玻璃眼珠盯著她——鷹與禿鷲之類的鳥展開了翅膀,仿佛正在飛翔,兩個梅花鹿的頭被掛在牆上,旁邊還有覆蓋著絨毛的駝鹿。那種效果有點兒讓人感覺毛骨悚然,有那麼一瞬間,克萊爾甚至覺得這些都是幻覺而無法呼吸。
這時,桌子對面的一把高背椅子突然轉了過來。克萊爾還以為是暗黑的死神獰笑著降臨人世間,所以差一點兒就驚聲尖叫起來。可是,出現的只不過是個男人——個拿著槍的男人,而且槍口已經瞄准了自己。
一晚上連續碰到兩次這樣的情況,還真是相當高的幾率呢。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動。過了一會兒,那個男人放下了武器,肥胖的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笑容。
「這個,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那個男人的聲音中充滿了墮落的政治家所擅長的辭令,「我還以為是喪屍呢。」
他說話時用粗胖的手指下意識地撫摸著嘴角濃密的胡須。雖然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人,克萊爾還是隨即就意識到了這個人的身份。因為哥哥克裏斯曾經無數次地說過這個人的斑斑劣跡。
肥胖、有胡須,像騙子推銷員一樣的伶牙俐齒——這個人應該是警察署長艾隆斯。
艾隆斯的狀態好像不太好。臉色很紅,像豬一樣的眼睛周圍堆滿了白花花的肉,他的視線不停地在房間裏掃視。感覺有些像重度妄想狂的症狀。實際上看上去,他的精神好像也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你是艾隆斯署長嗎?」克萊爾靠近桌子,盡量用尊敬的語氣說道。
「是,正是我。」對方回答道,「那麼,你是誰?」
還沒等克萊爾回答,艾隆斯又接著往下說,而克萊爾腦海中的疑問全都在他接下來所說的話中得到了答案……
艾隆斯用痛苦的聲音說道:「不,不用回答我。即便知道了你的名字也沒用,你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完蛋的……」
聲音很小,他緊緊地盯著桌子上那具女性的屍體,眼神中含有一種克萊爾所無法理解的感情。雖然哥哥克裏斯曾經說過署長腐化的人性以及作為領導的種種不合格的地方。但不知為什麼他現在看上去很可憐。署長所目擊到的恐怖以及他為了活下去而做的事情,恐怕只有上帝知道吧。
即便他面對目前的現實變得精神不太正常也不難理解。裏昂和我所進入的只不過是這場恐怖節目的尾聲,而艾隆斯則是從預告片開始看起,大概他還目擊到了朋友們被殺害的場面。
克萊爾俯視著桌子上那名年輕女子的屍體,而艾隆斯則繼續說著,他的聲音雖然有些悲傷,但是聽上去卻有些裝腔作勢。
「這個是市長的女兒,雖然我說過要照顧她,可最後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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