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路還很長啊,肯尼迪警官。雖然是第一天報到,但總不會要在點名的時候還大口咀嚼著奶酪漢堡吧,真不愧是專家啊。
換班是從九點開始。而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在他狠狠地踩下吉普車油門的時候,一塊寫有「距離浣熊市還有三十分鐘路程「的牌子飛馳著從車窗外閃過。至少現在的路上很空,除了幾輛農用拖車外沒有看到其他的過往車輛。其實只要一想到離開紐約時由於塞車而花費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那應該就是遲到的征兆吧。而事實上,在前一天晚上給巡查部長打電話時,可能是由於時間太晚的緣故所以只能在電話中留言,但是卻沒有留意其他的不正常狀況,能聽到的只有通話中的聲音而已。
在自己正准備前往工作的城市——浣熊市中,他已經往特拉斯科地區一個單身公寓搬進去了一些簡單的家具。而在居所兩個街區之外就有一個漂亮的公園,開車到警署只需要五分鐘。終於可以和擁擠的交通、龍蛇混雜的貧民窟以及日常的暴力行為說再見了。雖說還必須克服作為一名執法工作者在首次執勤中的羞澀,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很期待在和平社會中的生活。
值得慶幸的是,浣熊市就像是一個美味可口的蘋果——當然,在最近幾個月中已經不是這樣的了。那些殺人案件……
想到這兒,裏昂不禁哆嗦了一下。當然,在浣熊市發生的事情實在過於可怕,讓人心裏感到不舒服也很正常。而犯人還沒有落入法網,搜查工作也剛剛開始。如果自己能被艾隆斯署長注意到,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像警察學校的教官那樣擅於發掘人才的話,那麼也許這就是一次機會。雖然有傳聞說艾隆斯署長是個混蛋,但不管怎麼說之前所受到的訓練都是最嚴格的——就算是混蛋也應該稍微感到敬佩才對,況且自己是以優等成績畢業的。在小時候祖父母還在世時的夏天,自己曾經在浣熊市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並不能算是陌生人。那是安布雷拉公司將這座小鎮改造成一個真正城市之前的幾年,如今的浣熊市警察局還是圖書館,孩子們都喜歡待在那裏。如果沒有吃人惡魔的話,皖熊市還算是個理想的場所——就像一個被群山環繞的樂園,一個優美潔淨的白人社會共同體。
首先要保持低調一到兩周,接著艾隆斯大概就會注意到我遞交出的優秀的報告書以及完美的射擊能力吧。這樣一來,他就會讓我接手整個案件,我就可以展開詳細的調查——然後就會發現其他人沒有發現的東西,固定的犯罪模式、關系到複數被害者的動機……甚至有可能解釋目擊者報告中的錯誤之處。就這樣,我作為一名從警察學校剛剛畢業的新人警官閃亮登場了。抓住案件的線索,然後再……
有什麼東西在吉普車前面一晃而過。
「媽的!」
裏昂猛地一踩刹車,車子發出了尖利刺耳的聲音,隨即失去了控制朝路旁陰暗的樹林沖去——在沖上路崖後,車傾斜著停了下來。
裏昂只感到心髒像打鼓似的砰砰跳,腸胃縮成一團。他搖下車窗將頭伸出窗外,尋找那只無意中闖進高速公路的動物。雖然沒有撞上,但真的很危險。好像是一條狗,但是又沒看清楚——不過作為狗來說有點兒太大了,大概是牧羊犬之類的大型犬。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地方很奇怪,即便是只看到一眼,但是那個東西的眼睛散發著紅光,纖細的身體好像狼一樣。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好像滑溜溜的?不,可能是光線的原因吧,也許是自己受到驚嚇看錯了。我沒受傷,還好沒有撞上那個東西。
「混賬。」這次裏昂鬆了一口氣,用平靜的聲音說道。由於腎上腺素的原因,心中湧上來一股怒氣。那個出來遛狗卻讓狗四處亂跑的家夥真是個混蛋—一對方也許想說讓寵物獲得自由,不過當寵物被汽車壓死之後他們大概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吉普停在距離寫有「浣熊市」的路牌幾英尺的地方,由反光材料做成的路牌即便在黑暗中也清晰辯。裏昂低頭看了看手表,要花費三十分鐘才能到達警署,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不知為什麼,裏昂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涼爽的夜風中帶著一股松樹的香味,輕輕地吹在他的臉上。空曠的公路上安靜得有些不自然,好像所有的景色都屏息不語,靜靜地等待著什麼。雖然心跳慢慢地平靜下來,但是對於剛才那驚魂的一幕,他的思緒還久久無法平息,甚至有些不安。
在浣熊市發生的凶殺案中,很多人都被動物襲擊而身亡。是野狗嗎?不管怎麼說都應該不是被人馴養的狗。
更令裏昂感到不安的是,他忽然有一種感覺——剛才那條狗好像就潛藏在附近的樹叢中看著自己。
歡迎來到浣熊市,肯尼迪警官。小心點兒,也許有什麼東西在監視你……「不要考慮那些奇怪的事情。」裏昂自言自語道,自己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令他感覺稍微有些安心。
我的想象力太過於豐富了,成天幻想著逮捕惡人,還有搜索潛入森林中的殺人怪物,真像個孩子一樣——裏昂,想一些與年齡相仿的事情吧。拜托,你是一名警官,而且是成年人……
裏昂發動引擎將車子開回公路,努力去無視那些莫名的不安。在這個發展中的小城市,有一份新工作和完美的公寓。自己有能力、頭腦聰明,長得也不賴。只要克制一下想象力,一切都會非常順利。
「另外,我現在正在路上。」裏昂對自己這樣說著,忽然感到有必要保持心情的平靜,不過現在想這些好像有點兒不合時宜。自己在前往浣熊市的途中,將來還是有希望的。
沒什麼值得不安的,什麼都沒有……
克萊爾此刻已經身心俱疲,可是她並沒有注意到屁股從幾個小時之前就開始疼了。哈雷摩托的引擎聲好像已經深入到她的骨髓中,而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對身體產生了影響——當然,最難受的還是又疼又熱的屁股。另外,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自己又稀裏糊塗地沒有穿皮夾克。如果哥哥克裏斯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吧。
即使會被不分青紅皂白地斥責,也沒關系。啊,克裏斯,如果你在那裏的話,就算是叫我大傻瓜也沒關系。
哈雷摩托在陰暗的公路上疾馳,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在山丘與樹林中回響。從剛才開始克萊爾就一邊小心翼翼地轉著彎,一邊注意到這條彎曲的高速公路實在有些清淨。即便是在這裏摔個四腳朝天,也只能等到有人恰巧路過才會得救吧。
等待是毫無意義的。在沒有穿戴任何防護裝備的情況下摔倒,結果一定是橫死在這條柏油馬路上
真是個傻瓜。雖然知道自己沒有穿夾克就驚慌失措地跑出來是一種愚蠢的行為,但是在克裏斯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還涉及到整個浣熊市。哥哥身陷險境的這種懷疑在最近幾周裏逐漸變得強烈,最後終於令她深信不疑,尤其是打過今早的那通電話後。
任何人都不在家。每幢房子裏都沒有人,就好像是浣熊市的全體市民忽然一起搬走了似的。
雖然克萊爾很討厭浣熊市這個地方,但是這種狀況真的讓人感到害怕。她十分擔心克裏斯。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降臨在哥哥身上的話……
無法設想那種事情,也不想去想。克萊爾只有克裏斯這麼一個親人,在他們兩個小時候,父親遭遇事故死在建築工地現場,母親在三年後也死於一場車禍,從此哥哥克裏斯代替父母照顧她。雖然克裏斯只比妹妹年長幾歲,可是無論在什麼事情上都會幫助妹妹。父母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保險金,但克裏斯卻對她說:「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哥哥每個月都會送來錢,而且還會像鐘表一樣准時地每兩周給她打一次電話。
但是,他已經有一個半月沒給自己打電話了,甚至也沒有接過電話。雖然也曾努力想說服自己——也許是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喜歡的女人。不然的話,也許是停止活動的S.T.A.R.S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但是,她寄了三封信都沒有回複,在連續幾天都守在電話旁後,她終於在今天下午撥通了浣熊市警察總部的電話。她本來還抱著也許會有人知道些什麼的期望,可是話筒中只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錄音。
一邊聽著這毫無感情的機械聲一邊坐在宿舍的房間裏,克萊爾真的開始有些擔心了。雖說浣熊市是個小城市,但也有著可以在野外使用的語音信息系統.所以這樣的狀態實在是很奇怪。克萊爾腦海中理性的部分還在說,打不通電話也沒什麼可怕的,不要害怕。但是,感性的部分卻發出了叫聲。她用顫抖著的手翻開了通信錄,哥哥曾經說過如果他不在,有事的話可以給他的朋友們打電話——巴瑞·波頓、食堂的艾米斯、還有那個從未見過的名叫戴維·福特的警官。她甚至還給數月前就已經失蹤了的比爾·拉彼得森打去了電話。雖然撥通了福特的電話。可是他的留言機已經裝滿信息,無法再留言,其他的電話都是在通話中的狀態。
在放下聽筒的那一刻,克萊爾的擔心已經變成了恐慌。從自己所在的大學到浣熊市只需要花費六個半小時。機車是從室友那裏借來的,她和她的男朋友騎著新摩托出去了,雖然室友借給她一個備用的頭盔,但由於克萊爾過於著急和驚慌,結果忘了將它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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