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友山哆哆嗦嗦地從身上掏出香煙,點了無數次,終於點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道:「小羅,我們回去怎麼交代這件事情?」
我心有餘悸地望著那片危機四伏的冰面道:「還能怎麼辦,回去寫報告說清楚這件事情吧。」
我們三個就這麼坐在冰天雪地裏良久,直到都快變成冰坨了,才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往村子走去。
因為我們攜帶的一切物品全部在剛才的事故裏丟失了,只剩下身上的一些錢,大家湊了湊,去敲開一個村民的屋子,想買杯水喝。
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因為冬天沒有農活,所以一家人都在,滿滿當當七八口人。她一看我們的樣子,趕緊將我們讓進屋子,給我們煮了姜末蛋花湯驅寒,戶主看我們端著碗的手抖個不停,問道:「你們幾個是不是去過江邊了?」
他居然知道這件事情,我立刻點點頭道:「大叔,你知道那裏不能去?」
戶主皺著眉頭道:「還好你們命大都回來了,看樣子你們是城裏來的娃娃,到這裏幹什麼來了?」
我道:「我們來是進行一次科考活動,但是沒想到這個江裏面」
戶主歎了口氣道:「你看到了?看到就行了,我們村子裏的人從來不去那地方的,那玩意兒真要人命啊,過去聽我姥爺說日本鬼子的炮艇在那裏不知道翻了多少艘,鬼子用炮彈炸都沒用,你們幾個娃娃也不來打聽個情況,虧得命大。」
何月略帶哭腔地道:「我們死了一個人,被那個怪物給吃了。」
戶主聽了擺擺手道:「不說了,你們報告當地政府吧,我們說了也沒啥用。」
雖然當時通信手段已經多樣化,但是這裏還是比較落後的,我們休息了一天,老鄉用牛車將我們送到了生產大隊,那裏原來是一個建設兵團,後來改為政府辦公場所,隊長聽完我們的敘述,思索了良久才道:「你們是國家搞科研,這件事也就是被你們看見了我才敢說,要不然非說我制造謠言不可,搞不好就要再受一次批鬥。」
此時我們的情緒都平穩了許多,馬友山道:「這是新社會了,哪裏還有批鬥這回事,況且真實存在的情況任何人都不應該回避。」
隊長道:「你說得很對,這件事情其實我們這兒人人都知道,靠近江邊的村子從來沒有人敢下水,而且早在幾十年前這裏就有人做過匯報,不過算了,說這個就扯遠了。你們說的水怪,吃虧最多的還是日本人,當年他們企圖在水上設封鎖線,但是那些重型設備總是莫名其妙地被破壞,甚至失蹤,日本人就派巡邏隊在江面上搜尋,那些船也被打翻了好幾艘,落到水裏的鬼子沒有一個上過岸,咱這裏的老百姓都認為是老天爺派下來的神獸,懲罰日本人的。後來抗日戰爭結束,我們這裏有人匯報過這件事情,但是受到了處分,之後就不了了之。這麼多年過去,沒想到你們幾個居然會摸到那個地方做考察。」
我們這次調研屬於高度機密,所以細節是不能透露的,從隊長口中得到這些消息也就足夠了。下午省裏派了車子將我們送上了回去的火車,回到家裏我怕家人擔心,並沒有說這件事情,收拾完後立刻回單位報到。
陳團長的恐怖遭遇
因為這次出了人命,所以必須接受調查,我們三個面對一堆人的提問,分別做了回答,他們又是錄音又是做筆錄的足足折騰了六七天,我們才算證明自己沒有做凶手的可能,終於可以太太平平上班了,不過我只要一看暗房心裏就難受,畢竟對老翟是有感情的,他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心裏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我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平淡,而且經過那次事件以後我變得非常珍惜這樣的生活,因為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一天我正在對比照相機的聚焦,科長把我叫了過去,只見他辦公室坐著一個軍人,看樣子四十來歲,皮膚黝黑,目光剛毅,一看就是個上過戰場的人。
他很客氣地道:「小羅啊,你好,我是軍事研究院的陳少奇,今天特地來拜訪你的。」
看他肩膀的軍階是團長,一個領導專程來拜訪我,估計又是來搞調查的,我很客氣但是也懷有戒心地和他打了招呼,這時我們科長道:「你們先聊,我出去辦點事情。」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陳團長將帽子摘下,放在桌面上道:「聽說過你們這次的事情了,你有什麼意見?」
果然是軍人,沒有一點彎彎繞子,上來就直奔主題,我道:「那片流域有水怪,這是事實,村子裏的人可以為我們作證,翟老師的死是意外,與我們沒有關系。」
陳團長點點頭道:「你不用誤會,我來找你不是搞調查,老翟是我十幾年的同事,他出事我也很難過,今天來我只是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我道:「我沒看法,我只是希望有人去了解一下真相,並且將真相公布出去,當然如果能解決這些事情那就更好了。」
陳團長道:「小夥子,如果你真的覺得這是一次探尋真相的機會,你願意和我們再做一次實地考察嗎?」
我一愣道:「什麼,我和你們去做調查?」
陳團長道:「沒錯,在你之前我已經聯系過你的那兩位同伴了,但是他們寧可不上班也不願意再去,不過我真的需要至少你們中的一個人幫助,所以今天特地來拜訪你,也希望你以大局為重,可以克服困難,幫助我們一次。」
我遲疑了起來,好不容易回來了我有再回去的必要嗎?陳團長看我良久不做聲說道:「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畢竟年輕人見得少,受這樣的刺激,一時間肯定難以恢複,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參加我們的行動,也沒有關系。」
我道:「陳團長,不是我膽子小,而是當時的場面你沒看見,那個水怪我估計」
陳團長擺手打斷我的話道:「你說的我都相信,那麼我也給你說個故事,你看是不是能夠接受。」
我道:「您說。」
陳團長道:「那是在1983年吧,好像是這個年份,我那時候和你現在差不多大,剛剛調入我們部門工作。當時是6月份,第一次知道部門職能,我根本不相信,只覺得設立這個部門的人簡直是腦子有毛病,所以有了抵觸情緒,頭兒怎麼做工作都不行。後來沒過幾天頭召集我們開會,布置任務,我被分配和一個老同志配合,去了靠近通州的一個村子執行任務,進去後就有群眾反映說池塘邊鬧鬼,我狠狠批評了他們,老同志只是笑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然後我們就在招待所住了下來,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有起來,老同志就進我房間說道:小陳,我告訴你幾句話,如果你真覺得道理都在自己這邊,那你就在淩晨4點左右,一個人去小池塘邊,如果看到有人在那裏洗頭,把我告訴你的三句話問他一遍那就行了。然後老同志就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在洗頭啊?你為什麼要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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