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沫影沉默。沒有誰是錯的,今天的局面不能怪他們任何一人,碧凝自然也沒有錯,一個生死都不能自主的人才最可憐。
「淺月死了,她變成了碧凝。」碧凝的語氣輕柔舒緩,似乎在自言自語,「師父她真的在設計一個陰謀嗎?」
徐沫影忽然停下來,兩只手拉住她的手,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而後一聲不吭地把她摟在懷裏。女孩也順從地把頭伏在他的胸前,手臂緩緩從他背後繞過,摟上了他的脖子。良久,她聽到他在耳邊溫柔地說道:「月,明天我會讓你找回記憶。」
月?這個稱呼很親切,很舒服。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摟著他的胳膊情不自禁地收緊了一些。
出租車剛到,徐沫影腰間的手機便發出一串喧鬧的鈴聲。他一面牽著碧凝的手上車一面掏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出乎意料地,他立刻聽到了柯少雪甜美而緊張的聲音:「沫影你在哪?你可千萬不要回家來,很多人守在你的家門口!」
徐沫影愣了一下。從手機裏面他能聽到劇烈的敲門聲、砰砰的砸牆聲,還有男人們嘈雜的叫罵聲。可以想見柯少雪的房門外、自己的房門前是多麼熱鬧的情景,藍靈的親友們未免鬧得過分了點,這哪裏是守株待兔,分明就是在抄家。
可是,柯少雪什麼時候回來了?
「我知道了。」徐沫影應了一聲,問道:「你演出結束了?」
「結束了。我今天特意趕回來的,因為……」她說了一半,欲言又止,「總之你不要回家來,這邊鬧得很凶!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好的。」
徐沫影掛斷了電話,吩咐司機開車。碧凝好奇地問道:「怎麼了?是誰來的電話?」
「柯少雪。她說我家門被圍困了,回不去了。」
不用問,是因為今天中途停止的婚禮。碧凝低下頭,輕輕地說道:「都怪我。」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你的師父。她故意開車撞死你又複活你,隱著瞞著不讓我們相認,這才導致今天的局面。」
碧凝怔怔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不再說話,似乎在考慮自己師父的問題。
汽車停在碧凝樓下。兩人付賬下了車,牽著手走向樓門。碧凝忽然說道:「其實我也覺得,師父她很神秘,不喜歡說話,也沒見她笑過。這次她離開之前還非常古怪地瞧了我一會兒,問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徐沫影連忙問道:「什麼問題?」
「她問我,怕不怕打雷。」
「打雷?」
徐沫影一聽,立刻便想起了天媛的歌謠。歌謠的第二段有這樣的詞句:「在那個雷鳴電閃的村莊/匍匐著單腿的野狼。」只怕天媛這個問題,與她在歌裏所提到的村莊密切相關。難道是在暗示他們要去那個村莊?
碧凝住在四層。兩人上了樓,開門進屋,徐沫影開始仔細打量房中的一切。
兩室一廳的房間,雖然舊了點,但是經過粉刷也不比新房子差多少。客廳裏放著茶幾沙發,只此兩件家具,空空蕩蕩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徐沫影瞟過幾眼之後便把目光對准了其中一間臥室。因為他似乎嗅到臥室裏飄出一陣奇怪的氣息。他伸手向臥室方向指了指問道:「那個房間是你師父的?」
碧凝點了點頭:「對,那是師父的臥室。」
「我進去看看。」
碧凝知道徐沫影來這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查到詛咒的線索,如果進不去師父的房間,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只好輕輕地應了一聲,走過去推開了那間臥室的房門。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徐沫影聞到一股濃烈的香火的味道。他禁不住一愣。
掀開門簾走進屋子,看清楚房間裏的布置,他更是吃驚非小,嘴巴張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攏。
房間不大,不過十幾平米,除了一張單人床之外竟然擺了兩個香案,迎門的香案上擺著一尊觀音菩薩的木質雕像,雕像前的香爐裏全是厚厚的香灰。對著窗子的香案上擺的是釋迦牟尼的雕像,同樣在像前放著一個香爐,爐旁還有幾根未曾點過的香燭。
小床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是在床頭上掛了一把黑色的六弦琴。床邊的小櫃子上面,放著一個水杯,杯子裏還有半杯喝剩下的清水。除了這些,便再沒有別的東西。
「你師父信佛?」徐沫影不解地問道。
「嗯,她一直供奉佛像,早晚上香。」
徐沫影沒想到天媛竟然會信奉佛教。一個因為詛咒殺過十幾個人的女人,怎麼會在家裏燒香拜佛?他有點懷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他走到香案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尊菩薩像,發現手感並沒有絲毫異常之處,頓了一下,他又伸手去摸那香爐,忽然,他猛地轉過頭,神色肅然地向女孩問道:「你經常替你師父上香嗎?」
碧凝答道:「不,師父根本不讓我碰她的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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