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少雪。」
「哦。」如果柯少雪做這些,倒不奇怪。一股愧疚感自徐沫影心底油然升起。
柳微雲淡淡地問道:「你又要去找碧凝嗎?」
「對。我總覺得心裏惴惴不安的,想再去見一見她,把事情搞清楚。」
柳微雲看了他一眼,轉身輕輕走向樓門,一面說道:「那你去吧,我也要上樓去休息了。」
徐沫影急著去找碧凝,也不再說什麼,便匆匆忙忙地出了小區,打了出租車,向碧凝的住處趕過去。
上次並不知道碧凝的實際住址,因此才會在計算她住址的時候受到別人的迷惑,而這次,他卻是直接沖向碧凝的家。天這麼晚了,碧凝家裏應該有人吧?他祈禱自己遭遇的不再是那扇冰冷的鐵門。然而坐在出租車裏,除了見到碧凝前的些許躁動和緊張,他心裏竟越發感到不安。他側頭望向窗外飛逝而過的琉璃燈火,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恍恍惚惚。
他不禁皺了皺眉,轉頭去看那司機,卻見那位經驗豐富的出租車老師傅正伸手拭去額上的汗水,面色間充滿了焦灼。
「怎麼了,師傅?」徐沫影詫異地問道。
一見他發問,老師傅便猛踩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收錢了,你下車吧!」
「為什麼?」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迷路了。」老師傅一臉的尷尬,「在北京跑出租二十年,這是第二次迷路。第一次是在西直門橋那裏,那橋設計得大有問題,可這海澱區的路是沒問題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徐沫影心想,或許是老師傅年紀大了,有了些忘性吧。他笑了笑說道:「師傅您盡管開車,我來幫您指路,這路我很熟的!」
要說對這條路的熟悉程度,徐沫影無論如何比不過一個老司機,但是多多少少他總還認識。其實從他住的地方到阜成門,路程很短,也不複雜。
老師傅樂得他這樣說,到手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他一踩油門,車便再次在若明若暗的大街上開始飛馳。
徐沫影仔細地注視著窗外的一切。街上的路燈把路邊的指示牌照得一清二楚,薊門橋,明光橋,西直門橋,整條路直來直去,對北京稍有了解的人就知道,一直往前走便是阜成門了。他很納悶老師傅為什麼會迷路,向前面伸手一指,說道:「順著路一直往前開吧!」
往前開。窗外,一座座高樓飛快地從眼底掠過,徐沫影卻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兒。車又開了十幾分鐘,目的地卻遲遲不到。他側頭望了望窗外,那路牌上的字讓他禁不住大吃一驚:那上面竟清清楚楚地寫著,薊門橋,前方200米!
向前開了半天,竟然又回來了!
這無疑是司機的噩夢。老師傅也發現了這一點,折騰了半天,竟然只是在原地打轉。他泄氣地把車停在路邊,臉上滿是訝異和沮喪:「我想我是遇到鬼了,死活開不出這條街。你還是下去吧小夥子!」
徐沫影覺得這一定是某種幻覺,有人在迷惑他們,說不定就是碧凝的師父,這是為了阻止他去看碧凝所施的手段。可他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呢?徐沫影想不出什麼可信的理由,他渴望見到碧凝的心反而越來越熾烈。
既然對方用幻覺迷惑自己的眼睛,那就不再用眼睛。徐沫影再次催促老師傅說道:「開車吧師傅!這次我保證能把路指對。」
老師傅無奈地搖了搖頭:「咱們說好了,這次再找不到路,走到哪你就從哪下去,我一刻也不想多載你了。」
常有些鬼故事,說人遇到鬼搭車的,想來是這位老師傅真的對徐沫影產生了懷疑。
徐沫影沒有心思多想,他仰身靠在椅子背上,閉上眼睛,腦中開始閃過一幅幅八卦圖。指路的人做閉目養神狀,開車的人自然既驚訝又氣憤。就在老師傅開口質疑之前,徐沫影忽然說道:「左拐!」
老師傅極不情願地猛打方向盤,一面問道:「小夥子你可別玩我啊,閉著眼睛指路,我還是第一次見!」
徐沫影睜開眼睛,向老師傅淡然一笑:「您就相信我吧,沒問題的。前面二百米向右拐!」
其實徐沫影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自己。車行駛的時間越長,他的信心便越小。五分鐘後他已經相信,自己最終算到的目的地不可能是碧凝所在的小區,是哪裏,只有天知道。但好奇心讓他很想知道潛伏在暗中的高人到底要把自己引向什麼地方,因此他仍然不斷地指路。
望著窗外漸漸模糊的一切,老師傅終於對徐沫影完全失去了信任。他把車停在路邊,死活不再載他向前行駛一步。徐沫影無奈,掏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遞給他,推門下了車。
他這才發現,難怪司機不敢再走,因為這地方漆黑一片。他不知道這究竟是到了哪。除了天上投下來的點點微弱的星光,便再也沒了光亮。周圍靜謐而詭異,他很想要求司機再帶他回去,但是一轉身間,那車便已經迅速地開走,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那司機回去一定會四處散播,說他遇到鬼了。
徐沫影這才發現對手過於強大,而自己又過於固執和自信。上次被牽引到廢樓,還有些許莽撞和沖動在裏面,而這次,則多是由於自己的剛愎自用。這鬼地方,說不定已經是荒郊野外了。
徐沫影定了定心神,開始打量周圍的情況。暗淡的星光下面,睜大眼睛努力地察看,還是可以看到些什麼的,而他模模糊糊看到了半面斷裂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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