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碧凝的師父應該就能做到。不過,」徐沫影緊皺著眉頭,抬起頭看了看柳微雲,「我忽然想起屍靈子曾說過的一句話。」
柳微雲略一思索,便開口問道:「你是指,他在長松山撕毀《卜易天書》時說的那句話?」
柳微雲當時也在場,那時夜色寧靜,她聽得一清二楚。屍靈子把書撕毀之後,將碎紙屑拋在地上,說道「我可用這本書殺了不少人啊」。
徐沫影點了點頭:「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我猜有兩個。一個是說人都是他殺的,與那本書有關;另一個意思是說,人是他的傳人殺的,而他的傳人用來殺人的手段都出自於那本書。」
柳微雲淡淡地說道:「我看過書,那書沒有問題。」
「那照他話裏的意思,問題一定出在他的傳人身上!」
話音剛落,狂風乍起。柳微雲的長裙在風中飛揚飄擺,獵獵有聲。街上揚起的塵土霎時間便吹得行人滿頭滿臉。白楊樹的葉子不斷地被風卷落下來,旋轉著打在兩人的臉上。
徐沫影伸手拿下落在自己頭上的一片樹葉,仰起臉看了看天。天色陰沉,烏雲如墨,正預示著暴雨即將來臨。
這真是個多雨的夏天。
兩人加緊向前趕路,徐沫影繼續問道:「微雲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師父到底是什麼人?他應該是屍靈子的傳人之一吧?」
「他不會殺人的。」柳微雲側頭看了他一眼,其時,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幾縷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頰,竟在她清麗脫俗的臉上描畫出幾分誘惑。
「不要這樣早就下結論。人心難測!」
兩個人不再說話,只顧向前趕路。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豆大的雨點終於在狂風中抖落。徐沫影一把抓住柳微雲的手,向樓門口快步跑去。
柳微雲怔了怔,便任由他拉著自己,一路穿過狂風急雨,跑進樓門。
那一刻,徐沫影轉身望向柳微雲,目光不禁為之一滯。剛才想事情想得迷糊,竟把柳微雲看作了藍靈,習慣性地拉著她的手在雨中飛奔。
原來有些記憶終究是抹不掉的,有些人在你生命中的痕跡永遠都那麼清新。
一想到藍靈,徐沫影不禁心下黯然。滿頭紛亂的思緒馬上進行了一次一百八十度的大回旋,他想到柯少雪,想到碧凝,想到被自己逃避了一整天的愛情。
該回去了。徐沫影歎息了一聲,對柳微雲說道:「你自己上樓吧,我回家去了。」
說完,他不敢再看柳微雲,一轉身一低頭,飛快地沒入了雨中。
走進家門的時候,徐沫影已經衣衫半濕。一只乳黃色的小狗迎面跑過來,在自己濕漉漉的腳邊舔來舔去,他這才想起柯少雪那只可憐的狗還在自己家裏。它已經被自己成功複活了,模樣也發生了改變。原本的小蝴蝶犬竟變成了邊境牧羊犬的樣子,眼睛烏溜溜放光,十分漂亮。
這也是一個五行純靈,是徐沫影第一次嘗試使用化氣的傑作,當然,它同樣是一只怪物,擁有不為人知的本領。
這只狗已經餓了一整天。徐沫影趕緊去廚房找了半塊饅頭扔給它,看著它趴在地上大啃大嚼,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他轉身回臥室換衣服准備洗澡,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緊跟著,是一個女孩甜美的聲音:「嬸嬸,嬸嬸!」
徐沫影立刻猜到,是柯少雪來找她的狗了。因為他對她說過,狗複活後會迷路,有可能會去鄰居家裏。
實際上,在他躲出去這一整天的時間裏,他的門已經被柯少雪敲打了不下一千次。
徐沫影迅速地換了件襯衫奔回客廳。在開門之前,他先伸手把電燈關滅了。
借著黑暗的掩飾,徐沫影輕輕地打開房門,卻見柯少雪穿一身雪白的長裙側身站在門前,像一朵素淨的水仙花,濃密的黑發披落在肩上,襯得雪玉晶瑩的皮膚光潔耀眼。典雅的面孔帶著淡淡地羞澀,一雙眸子像秋天裏溫潤的湖水,湖面上都是波瀾不驚的溫柔。
多少人為之瘋狂的女孩就這樣楚楚生姿地站在自己面前,而她,還是自己的戀人。徐沫影一想到這裏,心裏突然便產生了一股異樣的情愫,真想一直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看她像一朵花在自己的生命中無聲地綻放著春天。
人生如此美妙。有些花一直在為你開放著,只等你嗅到它的芬芳,只等你走進它的視野,只等你伸手采擷。她有時嬌媚,有時明麗,有時淡雅,有時素潔。她千種風情、萬般姿態,開在村前舍後,開在柳暗花明,開在山窮水盡處,等著你,盼著你,她卻不知道自己等的盼的就是你。
此時,樓道裏的燈光照進門裏,讓徐沫影沒有時間多看多想,他趕緊把自己的身子藏在門後黑暗處。
柯少雪正要轉身回屋,發現門竟忽然打開,驚喜立時飛上了眉梢。她向前走了一步,探頭問了一聲:「嬸嬸,我家的狗狗在您這裏嗎?」
「嬸嬸」是個啞巴,徐沫影知道。他躲在門後一聲不吭,只盼著那只小狗少留戀一會兒那硬梆梆的白面饅頭,自己走出來應對它的主人。但那小東西似乎在廚房裏吃得正酣,就是不肯出來。
柯少雪緩緩地邁進門來,向裏面走了兩步,疑惑地問道:「這麼黑,怎麼不開燈呢嬸嬸?」說著,她伸手去摸牆上的電燈開關,徐沫影趕緊閃過去將開關擋在身後,一面擺手一面學啞巴「啊啊」地叫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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