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風刮得更加猛烈了。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暴風,而是那種摧毀最大船只的無法抵禦的颶風了。船只在這時候如果沒有回旋的餘地,那就是說,如果被風卷著朝岸上刮,很少不觸礁的。
「那些畜生不把燈塔點起來廠法司奎士叫道,「那船在找燈塔,可是找不到!它不會知道前面只有幾海裏就是岸了。風把它一直向岸上卷過來,准會撞上礁石沉掉!」
的確,這船准會失事,這都是康加和他的手下人一手造成的。他們在燈塔上面准已經望見這船沒法停留,只能在一片怒海上被颶風卷著走。它的船長正在找尋一盞引路的燈光,可是找不到;這一來,肯定它繞不過桑裘安角,開進拉美爾海峽,或者繞過賽弗拉爾角駛往司達登島的南面去。在短短半小時之內。它就會撞在愛爾高灣口外的礁石上,連覺察都來不及,因為晚上沒法望得見前面的陸地。
風勢現在已經大到極點。這一夜可不是好過的,而且一夜過去,第二天也是一樣,因為這次颶風看上去斷斷不是二十四小時就可以過去的。
法司奎士根本沒有想到回洞,一雙眼睛盡盯著海裏望。雖然那條船現在包圍在元邊的黑暗中,使他沒法辨認出來,但當它忽左忽右東闖西撞的時候,船上的燈光有時卻能被他瞧見。照它目前這種狼狽情況看來,它已經沒法控制行駛的方向:也許已經無法掌舵了;甚至於船身已經失去行駛的能力,一部分帆索吹斷了。總之,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船上的帆篷已經全部卸下了。當這種宇宙間暴力會戰的時候,一條船要掛得上什麼帆篷的話,那簡直是休想。
法司奎士只望見船上的紅綠燈,所以斷定得了是條帆船,如果是汽船的話,船首支柱上就會掛上白燈。因此在和颶風的搏鬥中,它沒有什麼引擎可以倚靠。
法司奎士在海灘上來回踱著,發現自己無法阻止這條船觸礁,感到非常失望。這時最迫切的要求,就是燈塔能在黑暗中亮起來。法司奎士轉身向愛爾高灣走去,向燈塔揮著拳頭,可是毫無辦法。兩個月來,燈塔上的燈光從來就沒有亮過,今天晚上也同樣不會亮;這條船是注定要撞在桑裘安角的礁石上,船員准會全數遇難。
後來法司奎士忽然有了一個念頭。這條船只要能知道前面有陸地,也許還來得及躲開。就算它沒法停下來,說不定可以改變一下自己航行的方向,避免撞上陸地,因為從桑襲安角到賽弗拉爾角一帶海岸不過八海裏多一點,不一定不可以避開。只要開過這一段,前面就是大海了。
海灘上有的是木材、漂棄物和碎髑髏骨。他能不能把這些東西拿一點到角地盡頭,堆成一堆,再放上幾把海草,升一個營火,讓風力把火焰扇起來呢?這堆營火不是會被船上人望見嗎?便是它離海岸只有半海裏路,它可能還來得及避免撞上。
法司奎士立刻動起手來。他找到幾塊木頭,搬到角地的盡頭。地上幹海草很多,因為風勢雖然猛烈異常,卻還沒有下雨。他等到把木頭和海草堆好,就預備點火。
已經來不及了!黑暗中現出一個龐然大物。山嶽似的巨浪把它抬起來,又重重地摔了下去。法司奎士還沒有來得及抬一下手時,那船已經像一片決口的洪水一樣沖到一排礁石上去了。
一陣可怕的撞擊聲,幾聲危急的叫喊,接著就是一片沉寂。這下面,除掉風聲的呼嘯和海水打到岸上的怒吼外,什麼都聽不見了。
第十章 失事以後
第二天太陽出來時,颶風的威力仍然沒有絲毫減退。
海上是白浪滔天。在角地這邊,洶湧的巨浪高達十五英尺到二十英尺,浪花隨風一直濺到山崖上面。退落的潮水和海上的颶風在愛爾高灣人口處憤怒地搏鬥著。沒有一條船能夠進得了灣,也沒有一條船能夠出得去。天色仍然是那樣愁容慘淡,看上去這次風暴總還有好幾天才能過去。
顯然,二桅船今天早上是沒法離開了。
當法司奎士在天亮起身,面對著腳下那片回旋的濁流時,他體會到的就是這樣。
下面就是他看見的景象!
離角地北面兩百碼遠的海中,也就是說在愛爾高灣外面,歪著那條失事的船。是一條載重約五百噸的三桅船,桅杆全已折斷,只剩下和甲板差不多齊的三段木頭,可能是船長下令砍掉的,不然就是在觸礁時撞倒的。水面上並不看見有什麼漂棄物浮著,不過大風可能把那些夾七夾八的東西都卷進愛爾高灣裏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時候康加該已知道有一條船撞沉在桑裘安角的礁石上了。
這一來,法司奎士可得當心了,所以他先弄清楚灣口的確還沒有盜党出現,然後才走了出去。
幾分鐘內他就走到出事的地點。由於潮水已經退去,使他得以在這條擱淺的破船周圍走了一圈,在船尾一塊板上看到「世紀號,摩比爾」幾個字。
原來是條美國帆船,從合眾國南部墨西哥灣阿拉巴馬州首郡開來的。
這條世紀號上所有的船員都淹死了。眼前找不到一個從這次失事中逃出來的人,船身也只剩下一具撞得不成樣子的殘骸。在撞上礁石時,船殼就裂成兩半。海浪把貨物全部卷走了。這時候風勢雖然瘋狂,礁石仍舊露出水面;破碎的木板、船肋、檣桁、帆衍在礁石上散得到處都是。沿著角地和海岸滿是箱子、桶子和包裹。
由於船身露在水外,而且幹燥,法司奎士總算進了船內。
船內破壞得非常徹底,什麼東西都被風浪粉碎了。他走進艙底,可是找不到一具死屍。那些不幸的船員可能全數被海浪卷走了,否則就是在船只觸礁時,全部淹死了。
法司奎士又回到海灘上,看見康加並沒有向失事的地點趕來,其餘的人也沒有,這才重又放下心來,接著冒著狂風走到桑裘安角的盡頭。
「也許世紀號上還有個把人活著呢,」他想,「那樣我就可以救他。」
他找了半天,可是沒有找到。他又走下沙灘,在那些被海浪丟下的各式各樣的漂棄物中間尋找起來。
「說不定找得到幾箱吃的,」他想,」讓我活上兩三個星期呢。」
在短短的時間內,果然被他找到一只木桶,一只箱子,都是被潮水帶來塞在礁石中間的。箱桶外面都寫得明明白白。箱子裏裝的餅幹,桶裏是鹹牛肉。這足夠兩個月食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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