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天邊燈塔

 儒勒 凡爾納 作品,第2頁 / 共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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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會看到島上還是好好的,」法司奎士回答;他搓搓手,把煙鬥抽了一大口,一陣依煙將他裹著,「你知道,老弟,我們這時並不是在船上,隨便給暴風東吹西吹地到處吹;或者即便是一條船的話,這條船也是緊緊系在美洲的尾巴上,決不會把它的錨拖起來。我承認,這兒一帶的海很凶惡。合恩角的名氣很壞,這話絲毫不差!我也承認,司達登島上撞沉的船只沒法數得清,而且海盜要發橫財,再沒有一處比司達登島更好的了。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要改變了,菲力普!在司達登島這兒有了一座燈塔;任何颶風,即使同時從四面八方吹過來,也不會吹滅它的燈光!那些船會及時指望它找到方向,靠著它的燈光取路前進,便是在最黑的黑夜裏,也決不至於撞上聖劍恩角,或者地愛果角,或者法羅司角的礁石。都因為有你我和毛理斯來照應這盞燈,而且要好好照應它!」

法司奎士滿懷著歡快的信心談著,果然使他的同伴也高興起來。拿菲力普來說,在這座冷清的島上住上幾個月,連跟親友通信的機會都沒有,一直要等到有人來替換他們三個人的那一天才算數,這在他大約決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法司奎士最後又說:

「你知道,老弟、四十年來我都是東跑西跑的,老世界和新世界的那些海洋我都去過,從侍應生、學徒、水手一直做到船副。哎,現在我已經快到退休年齡了,再沒有比當一名燈塔看守員更加合意的了;而且這是一座多麼妙的燈塔!一座天邊的燈塔啊!」

平心而論,這座燈塔建築在這座偏僻的荒島上,和一切有人類居住和可以讓人類居住的陸地都離開那樣遠,的確夠得上這樣的稱呼。

「我說,菲力普,」法司奎士又說下去,就著自己的掌心把煙鬥敲敲,「幾點鐘你跟毛理斯換班?」

「十點鐘。」

「好的;那麼我夜裏兩點鐘來換你,替你守到天亮。」

「對了,法司奎士。所以目前我們兩個人最好還是去睡吧。」

「那麼去睡吧,菲力普,去睡吧!」

法司奎士和菲力普一同回到燈塔外面的小院子裏,走進宿舍,把門帶上。

夜晚很靜,天剛亮,法司奎士就把塔上點了十二小時的燈光熄掉。

一般說來,太平洋上的潮水並不怎樣凶猛,尤其是被這片大洋沖洗的美洲和亞洲沿岸的潮水;但是大西洋這邊的潮水就非常凶猛,連麥哲倫海峽那些遼遠的海面都感到它的威力。

那大的落潮從早上六點鐘開始,信報艦要利用落潮,就應當在天亮開出去。可是船上各事還未就緒,艦長要等到傍晚才打算開船。


  

聖費號是一條載重兩百噸的軍艦,有一百五十匹馬力,隸屬於阿根廷海軍;船上由一位上校艦長指揮,另外有一位上尉軍官,和五十個船員,包括大副、二副在內,一向都用來巡邏布拉達江南部到大西洋上拉美爾海峽一帶的海岸。在本書的故事開始時,航海工程師還沒有能制造出巡洋艦、水雷船之類的高速度船只。因此聖費號至多也只能達到每小時九海裏的速度;不過用來巡邏巴塔哥尼亞和火地島一帶的海岸,這樣的速度已經足夠了,因為這一帶經常只有些漁船出沒罷了。

今年,阿根廷政府為了在拉美爾海峽的咽喉建造一座燈塔,特地派了聖費號來主持燈塔的建築事宜。所有的建築工人和建築材料都由聖費號裝了來;這項工程原是布宜諾斯艾利斯一位有才能的工程師設計的,現在已按照他的計劃勝利地完成了。

到目前為止,聖費號在愛爾高灣已經停泊了三個星期了。拉法雅艦長給看守新燈塔的人運了足夠四個月的糧食到岸上去,看見在有人來接班之前這段時期內,再不缺乏什麼了,這才放心。這下面他就准備把派遣到司達登島來的這些工人裝回去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些事先沒有料到的事情,耽擱了完工日期,聖費號在一個月前就該回到老家的港裏了。

可是拉法雅艦長停留在這座港灣裏時自始至終就沒有事情要擔心過;這座港灣完全擋得了西南北三面來的風。只有大海一面吹來的風暴會使他焦急一番,可是今年春天天氣很晴和,現在又將是夏季開始了,敢說這一路上除掉過麥哲倫海峽時會有點風浪外,再不會有什麼擔驚受怕的事情了。

這時正是早上七點鐘,拉法雅艦長和上尉黎加爾離開船尾樓自己的臥艙來到了甲板上。水手們已經把甲板洗刷幹淨,掃下來的餘水正沿著排水孔流出去。大副正下令把甲板上的東西搬開,准備及時開船。雖然下午也來得及做,篷帆已經從箱子裏取出來;水管、羅盤盒和大窗上面的白銅全都擦亮了,大劃子已經在吊柱上吊好,小劃子還放在水裏供目前使用。

太陽升起時,國旗在船上升起來了。

三刻鐘後,船首的鐘鳴了四下,巡邏的換班了。

兩位長官一同吃了早飯,又上了船尾樓,望望天色;陸上來的風已經把天上的雲差不多吹光了;兩人就命令大副把他們劃上岸去。

艦長打算在早上作一次最後的巡視,看看燈塔和附近地區、燈塔人員的宿舍、食品和燃料的儲倉,最後還想檢查一下那些機器是不是完好,這樣才算放心。


  

他踏上岸,就由上尉陪同他向燈塔外面的那個小院子走去。

兩個對要留在司達登島過孤寂生活的三個燈塔人員很有點依依不舍。

「實在遺憾得很,」艦長說,「不過我們得記著,這些朋友一直都過著艱苦生活,多數是多年的水手。在他們看來,在燈塔上服務已經相當舒服了。」

「的確,」黎加爾回答,「不過看守海邊的一座燈培,岸上經常有人來往,和陸地很容易保持接觸是一回事;住在一座荒島上,連船只都僅僅只能望得見,而且遠得不能再遠,卻是另一回事呢。」

「我同意你的話,黎加爾。可是三個月後就有人來換班了。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看守的這頭三個月,是天氣最平和的時候了。」

「這倒是的,艦長;他們總不至挨受合恩角那種可怕的冬季。」

「的確可怕!」艦長同意他的話,「幾年前,我們有一次穿過海峽,上火地島和荒涼島去,經處女角到天柱角;自從那一次之後,我對於風浪的滋味可嘗夠了。可是反正我們這些燈塔人員總還有座堅固的建築是風暴摧毀不了的,他們的糧食和煤的供應都不會缺乏,便是額外再拖上兩個月也成,我們離開他們時,他們是平安元恙,我們回來時,將會看見他們仍然是平安無恙;就算這裏的空氣寒冷,它至少是新鮮的,因為就在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口子上啊。而且,黎加爾,還有一點可以說,等到海軍部號召部屬來看守這座大邊燈塔時,可挑選的人那就大多啦。」

兩位長官正走近那座院子,法司奎士和他的夥伴就在這兒等他們。大門已經開著,兩人對法司奎士等行的軍禮還禮之後。就站下來。

拉法雅艦長先把他們從下到上檢視一遍,看見他們腳上穿的是很大的航海靴,頭上戴著油布帽,然後跟他們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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