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滿腹狐疑地測覽著家庭圖書館中一套滑稽故事,這套藏書名叫《默德卡五-書架之經典》。朱厄爾-弗賴特慢慢翻開一本《白鯨》,發現裏面講什麼臥室裏的頭顱開花,令人毛骨悚然的海上遇難,為了烘托高潮,還描述了海怪生吞活剝吃掉一個阿哈卜人。「一定還不止這些。」他輕輕地說。
彭伯頓牧師趕緊放下手中的《漢姆雷特》,把身子倚靠著牆。他感到神志模糊,要胡言亂語。他連忙祈禱,過了一會兒,才覺得好一些。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看那些經典著作了。
格雷夫斯夫人輕蔑地看著這裏鋪張的陳設,還有那張照片,一個暴凸眼、扁塌鼻子、醜陋不堪的男人,下面標著一行字:默德卡,精選出的純而又純的滌罪者。這裏有兩張桌子,簡直蠢透了。誰需要兩張桌子?她仔細一看,原來其中一張是血跡斑斑的老虎凳,她頓時心頭一緊。那銘牌上寫著:懲罰刑具公司,型號6,年齡10-14。老天有眼,她的確不止一次打過孩子,因為他們不合她心意;可是,當她看到這些斑斑血跡以後,她對隔壁房間內犯弑父罪的那堆骸骨不由得產生一種熱乎乎的同情。
索爾塔船沃說:「我們必須組織起來。誰知道他們中有沒有人留下來?」
「我看不會,」格雷夫斯夫人說,「那種人活不長,整個世界都得打掃幹淨。他們相互殘殺,但這並不重要。這對夫婦有一個孩子,10至14歲。他們的房間好像就是為一個孩子造的。我們應該再走幾個房間,看看一個孩子的家庭是否普遍。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可以認為他們完了。或者基本上完了。」她興奮地杜撰了一個詞兒:「這叫民族自殺。」
「其中的計算頗有道理,」索爾塔說,「如果除了獨子因素之外沒有別的因素起作用,20億人口在100年5代人以後將減為1億2千5百萬;再過一個世紀,人口為4百萬,再過一個世紀,12萬2千;到第32代人時,那最初20億人剩下的最後一對男女將生下一個孩子,那麼,末日到了。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還有些人自願放棄生兒育女。」說到這裏,他的眼睛避開朱厄爾-弗賴特「我們在樓梯上,走廊裏,一套套的公寓中都看見了嘛。」
「那答案有了,」格雷夫斯夫人說,一巴掌拍在那齷齪桌子上,她自己也忘記了那是什麼東西。「我們把船開上海灘,船上所有的人都開上陸地,我們來清掃,我們學著幹」她忽然停住,搖了搖頭,又憂鬱地說:「對不起,我盡說些昏話。」
牧師理解她,但是他說:「陸地只不過是許多宅第中的另外一個。當然,他們可以從頭學起!」
「這在政治上不大可行,」索爾塔說,「不能采用現在這種形式。」他想到應該把這建議提交給議會審議,刻著契約的大桅的陰影正籠罩在人們心頭。他的頭搖動了一下,表示一種不自覺的否定。
「有一個辦法是可行的。」朱厄爾-弗賴特說。
正在這時,布勞內爾人突然闖入,向他們撲過來。18個布勞內爾人,從他們登陸起,就一直偷偷地尾隨在後面。9個女人,穿著筒裙,帶著窄邊小圓帽,9個男人,穿著苦行僧似的黑衫。他們從半開的門魚貫而入,一個個手持長矛,把海上人團團圍住。其他因素果然在起作用,而且,第32代絕種的時刻也還沒有到來。
布勞內爾人的一個男首領得意地說:「正好在我們需要新鮮血液的時候。」索爾塔明白他並不是在談論遺傳學。
那些饒舌的女人尖刻地叫罵著:「准是些不幹好事的家夥;露胳臂露腿的不知害臊,那淫欲大殿的柱子都爛了,還不要臉地顯賣呢。他們從海上來,那是罪惡的淵藪,他們來引誘我們放棄正派規矩的生活。」
那男首領說:「我們知道如何對待女人。」其他人頓時隨聲附和起來。
「我們把他們打翻在地。」
「讓他們四腳朝天。」
「揪住一只胳臂捆起來。」
「再揪住另一只胳臂捆起來。」
「揪住一條腿捆起來。」
「再揪住另一條腿捆起來。」
「然後」
「我們將他們活活打死,默德卡就微笑了。」
彭伯頓牧師困惑不解地凝視著。「你們應該看看自己的良心,」他心平氣和地說,「你們好好看看,你們會發現你們錯了。人不應該這樣,你們一定被人哄騙了,聽我說」
「褻瀆神聖,」女首領說,她的長矛刷地一下刺進牧師的下腹,寒光閃閃的矛尖把他挑倒在地。朱厄爾-弗賴特撲跪在他身旁,聽他的心跳和呼吸。他還活著。
「起來,」男首領喝道,「對我們顯露、出賣你們的肉體,那是無用的。我們的心都是純潔的。」
一個男孩奔到門口,「瓦格納人!」他尖叫一聲,「20個瓦格納人上樓來了!」
他的父親朝他大喝一聲:「站定了說清楚!」他抓著長矛沖出門外,矛柄搗了小孩的胸口一下。可是,等到這心地純潔的18個人跑到樓梯口以後,男孩咧嘴笑了出來。
他吹了一聲口哨,響徹整個走廊,海上人的注意力從出血不止的牧師身上移開,呆呆地抬起頭來。聽見口哨聲,6扇門砰地打開,男人和女人們擁出來,他們的長矛直刺布勞內爾人的脊背,布勞內爾人只好聚攏過來,守住樓梯。「多謝了,波普!」男孩不斷高喊著,心地純潔的瓦格納人正向心地純潔的布勞內爾人的殘部蜂擁過去。結果,男孩的叫喊使一個瓦格納人心煩意亂,他一矛過去把他捅死了。
朱厄爾-弗賴特說:「我實在看夠了。船長,把牧師帶著,我們走吧。」
「他們會把我們殺死的。」
「你把牧師抱著,:』格雷夫斯夫人說,「等一會兒。」她一個箭步沖進臥室,帶著那付金屬護指套出來了。
「嗯,也許,」姑娘說,一面將自己的長罩衫的前排鈕扣一個一個解開,她一聳肩膀,脫掉了罩衫,接著她又解開內衣,也脫掉了。她將衣服搭在手臂上,沿著走廊向樓梯走去,目瞪口呆的船長和檢查長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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