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這將對您相當有益。」
「太有益了,勃雷蒂紐!」
「啊,您將沒有狗!」
「哦!用不著,既然在我的獵槍上有著一個①!……這將起雙重作用!」
①指槍機的機尾,在法語中,和狗為同一個詞。
朋友勃雷蒂紐以半喜半怒的神情看著我。他這個人不喜歡人家對打獵的事這樣開玩笑。那是神聖的,那件事!
然而,他的眉毛展開了。
「好吧,您來不來?」他問。
「如果您堅持這麼做!……」我毫無熱情地回答。
「那當然……那當然!……應該經歷一下這種事,至少一生中有一次。我們星期六晚上出發。我相信您會來。」
這就是我怎麼介入這件冒險,那些令人沮喪的回憶至今無法忘卻。
但我承認,那些准備工作我根本未去關心。我從未因之少睡一個小時。然而,如果必須全面地說,好奇這個精靈對我多少有點刺激。一個狩獵期的開始是否真的這麼有趣?我對自己說,不管怎樣,如果不去打獵,至少可在打獵時好奇地觀察那些獵手。雖然我同意受一件武器的拖累,那是為了在那些南羅人中間不致顯得過於差勁,我的朋友勃雷蒂紐就是邀請我去欣賞他們的戰功的。
盡管如此,我必須說,如果勃雷蒂紐借給我一支獵槍,一個火藥壺,一袋鉛彈,那算不上是個小獵袋。我得因此購買這件大部分獵人完全可以省去的工具。我尋找一件便宜貨。沒找到。小獵袋漲了價。全部被搶購了。我不得不買一個新的,但講明了條件,以後再把它讓給別人——損失百分之五十,——如果他不是第一個使用。
那個商人看著我,笑了,同意了。
這個微笑並不使我覺得是個好兆頭。
「畢竟,」我想,「誰知道呢?」
啊!虛榮心!
第三章
三
在約定的日子,打獵期開始的前一天,晚上6點鐘,我如約來到勃雷蒂紐約我的貝利高爾廣場上。在那兒,我第8個,不算那些狗,登上了公共馬車的後車廂。
勃雷蒂紐和他那些打獵夥伴——我仍不敢把自己算在他們中間——驕傲地穿著傳統的獵裝。那是群出色的人,令人好奇地想看:一些人嚴肅地等著次日的到來,另一些人,快快活活,喋喋不休,已經在用語言蹂躪艾利沙的公社的禁獵區了。
在那兒有半打庇卡底首府的最高貴的獵槍手。我不太認識他們。因此我的朋友勃雷蒂紐不得不根據他們的外形向我作介紹。
首先是向馬克西蒙,一個又高又瘦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是個最溫和的男人,但腋下一挾著一把獵槍就凶惡了——是那種人們所說的寧可殺死一個夥伴也不願空手而歸的獵人。他,馬克西蒙,不說話:沉浸在他那高貴的思想中。
在這個重要人物身邊坐著杜伏歇爾。什麼樣的對照啊!杜伏歇爾又胖又矮,年紀在55歲到60歲之間,聾得聽不見他的武器的槍聲,但他只是狂怒地要求槍槍必中。因此,人家不止一次地讓他用一把未上膛的槍打一只已經死了的野兔,——獵手們那種騙局之一,它在6個月裏為那些聚會的人或吃客飯的人提供了輕松活潑的談話。
我還不得不忍受瑪蒂法強有力的手勁,這是個狩獵戰功的偉大的講述者。他從不說別的事。多少個感歎詞!多少個象聲詞!小山鶉的叫聲,狗的吠聲,槍的響聲!砰!砰!砰!——一把兩響獵槍響了三聲「砰」!——然後,什麼樣的手勢啊!手做著一種S形滑行動作以模仿獵物的曲折而行,屈著雙腿,弓著背,以更好地保證射擊,左臂伸直,右臂彎到胸前以表示將武器抵在肩上!有多少個野兔在突然竄出時被擊中了!他一個也沒漏掉!——甚至我在我那個角落裏也差點被他一個這樣的手勢擊中了。
瑪蒂法正在和他的朋友蓬克魯埃說著話,兩人親如手足——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毫不客氣地互相攻擊,例如一個稍微侵入了另一個的禁獵地。
「去年我擊中了多少野兔,」瑪蒂法說,其時顛簸的馬車正向艾利沙駛去,「是的,我擊中的野兔都無法計數!」
「瞧!這跟我一樣!」我心想。
「而我,瑪蒂法,」蓬克魯埃答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去阿格佛打獵嗎?嗯!那些小山鶉!」
「我還記得那第一只正好被我的鉛彈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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