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雷肖-帕滕森先生表示贊成這個意見。
「那啥時候動身呢?……」帕滕森夫人問,沒有任何反對的話可說了。
「六月三十日。五天之後我們必須到達科克港,在那兒我們將搭乘機靈號客輪……因此要抓緊時間。從今天起,我們開始作准備……」
「不用你管,我全包了,霍雷肖。」帕滕森夫人說。
「你可什麼都不能忘了……」
「放心吧!」
「准備幾件薄衣服,因為我們應邀遊覽熱帶地區,那地方熱,驕陽似火……」
「薄衣裳會准備的。」
「但要是黑色的,因為穿花裏胡哨的遊客衣服,既不符合我的身份,也不符合我的性格……」
「相信我吧,帕滕森先生,我也忘不了韋嘉爾防暈船的藥方以及藥方建議使用的藥量……」
「啊!暈什麼船!」帕滕森先生輕蔑地說。
「不暈不要緊,謹慎為好。」帕滕森夫人說,「就這麼講了,只是兩個半月的旅遊……」
「兩個半月,十到十一周,帕滕夫人……在這短短的十幾周裏,真有可能發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如一個聖人所雲,不知道何時動身,就不知道何時回來……」
「關鍵是回來。」帕滕森夫人一針見血地指出,「不要嚇唬我,霍雷腎……到這次海上旅遊,我毫無怨言地就忍受兩個月的寂寞……我知道旅遊有風險……我有理由相信,你向來辦事謹慎,能夠逢凶化吉……但別給我留下旅遊可能會延期的糟糕印象……」
「我認為這是我應該說明的事。」帕滕森先生一面不讓自己的舉止超越允許的範圍,一面反駁說,「這些說明無意在你心裏制造混亂,帕滕森夫人……我只希望你在我的歸期推遲的情況下不要忐忑不安,更不必庸人自擾……」
「可以,帕滕森先生,但這可是出去兩個半月,我希望不要超過此期限……」
「我也希望如此。」帕滕森先生回答說。「那到底是何性質的旅遊呢?……是去一個美妙的地方的徒步旅行,是穿越西印度群島的遠足……當我們僅於半月後返回歐洲時……」
「不會,霍雷肖。」賢惠的夫人說,她比平時固執。
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帕滕森先生也固執起來了——他以前幾乎不這樣——引起帕滕森夫人的不安對他有好處嗎?……
可以肯定的是,他仍然而且堅決堅持認為任何旅遊都有危險,尤其是遠渡重洋的旅遊。在帕滕森夫人不肯接受這些危險時,他卻振振有辭,手舞足蹈地說:
「我不要求你看見危險,只要求你預見危險。既然是預防萬一,那我得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什麼必要措施,霍雷肖?……」
「首先,帕滕森夫人,我打算把我的遺囑立了……」
「你的遺囑……」
「是的……合乎法律手續……」
「你這不是成心叫我心裏難受嘛!……」帕滕森夫人大喊大叫,開始從可怕的角度去考慮此次旅遊了。
「別這樣,帕滕森夫人,你別這樣!……我只想謹慎明哲行事。我是臨上火車前認為有必要做最後准備的那號人,尤其是當去煙波浩淼的海洋上冒險時。」
他就是這樣的人,可能會死扣遺囑的條文?也許會想的更多?……無論如何,這是為了高度感動帕滕森夫人,讓她想著她丈夫要解決向來十分棘手的繼承問題,意識到橫渡大西洋的風險:撞船、擱淺、沉船、漂泊到哪個島上任憑食人肉者擺布……
帕滕森先生感覺他可能太過分了,於是就拿出他格外圓滑的話來給帕滕森夫人寬心,畢竟這是他自己的一半,或者是這種複式生活關系所謂的結婚。他終於向她證明,過分謹慎小心從來不會產生有害或者令人遺憾的後果,而以防萬一,這並不是向生活的樂趣道訣別……
「這句金玉良言,」他又說,「奧維德讓俄耳普斯說的,當俄耳普斯再度失去他親愛的妻子歐律狄刻時。」
不!帕滕森夫人不想失去帕滕森先生,甚至第一次都不幹。但細心的帕滕森一心想把所有問題都解決。他不會打消立遺囑的念頭。當天,他就准備去找公證人,依然法律擬好公證書,以便在需要啟封公證書時,不會引起任何含糊的解釋。
在此之後,大家很容易會想到帕滕森先生已經采取了種種可能的措施,假如命運之神想要機靈號在茫茫大海上連人帶船全部遇難,人們永遠放棄收集船員和乘客的消息。
第8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