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不周之山前的平野上是一幅很壯觀的圖畫。
禺強、鯀、羿三名大神,像是山一樣的巍然聳立在大地之上,不遠處的不周之山山腰上的折痕依然隱隱可見,天空、山腰補滿了五色的巨石,有些地方還冒出濃濃的熱氣白煙。
地面上,那只燒炙得泛出灰白色澤的巨大神龜龜甲,碩大無朋地翻倒在地,四周則是散置一地的灼熱五色巨石。
在這些景物之中,最鮮明的當然就是力盡而死的大神女媧留下的身軀,此時她的人首和蛇身都已經完全失去光澤,像是泥土一樣地不住剝落崩垮,因為她的身形實在太過巨大,有些剝落處落下的高度極高,碎落地面時還發出砰然巨響,激起一地的塵煙。
但是在這附近的平野之上,放眼望去,仍然可處處看見她留下的青翠花草,生命痕跡。
原先貧瘠的女媧之野,這時候已經長滿許多美麗的青草和野花。
第四章 神人永絕
天空和不周之山的五色石上依然發出陣陣的濃煙,像是絕望的災難預兆。雖然大神女媧犧牲了自己,勉強將這片受損的天地補好,但是那種災難將至的氣息,卻仍然隱隱流散在空氣之中。
因為即使不周之山附近的天界已然補好,但是這幾日來在天地間的災難已經形成,就像姚笙說過的,雖然最震撼的第一波災害已經過去,但是等待在前方的,卻是因為災變而衍生的更大變故。
大神鯀怒吼一聲,便大踏步往天庭的昆侖山方向走去。
大神羿一個箭步走過,將他拉住。
「去什麼地方?」
「去天庭!」鯀大聲道:「我要去稟告天帝凡間發生的大事。」
「你那兒出了什麼事?」
「洪水泛濫,大水成災,我那兒的子民幾乎全淹在水中,沒逃成的都淹死了,逃得成的,也只剩半條命,」鯀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要上天帝那兒,要他還咱們子民一個公道!」
禺強也走了過來,黑黝黝的大臉不再笑嘻嘻的,也同樣有著極深的憂慮。
「你的領地呢?」這句話,是對著大神羿問的,「你那片土地是大夥兒屬地之中最精華的地方,大水也到了你那兒嗎?」
「到了,而且我兒郎們的部落災情也非常的慘重,處處是洪水,而且山林的怪獸猛禽都跑了出來,見人就吃,我們那兒的兒郎也死了許多……」
不讓他說完,鯀便大聲叫道,須眉皆張,彷佛有著極大的怒氣和怨氣。
「所以我說到天帝那兒去,要他給咱們子民一個公道,至少救救他們!就這麼簡單,你還拉住我幹什麼?」
「只是,天帝能怎麼還我們公道呢?」禺強搖搖頭,「再說,他也沒有召見我們,這樣貿然上去,不會有事嗎?」
「你的那些水族子民不怕大水,當然不痛不癢!」鯀咆哮說道:「但是我們那兒的人可是隨時命在旦夕!」
「誰說我的水族就沒事的?」禺強怒道:「那一道道的大浪打過來,我的子民們被掃到的非死即傷,而且海水中成天冒著泡泡,不小心遊到那兒就要氣絕而死,誰說我的水族沒有事的?」
「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找天帝!」
「去就去!」
大神鯀轉頭望向大神羿。
「你呢?你的兒郎也出了事,你去不去?」
大神羿沉吟不語。
「去不去啊?」鯀急躁地說道:「不去的話,我就自己上去了。」
「我不是不去,只是見到了天帝,又能夠做什麼昵?」羿的神情顯然遠比鯀輕松,「遇上這樣的大洪水,我們又能怎麼樣?」
「息壤!」鯀大聲說道:「我要天帝把息壤借給我們,來止息大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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