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面者諷刺地解釋道。還是說你要再找另外一個第九層地獄的妖物來幫忙?「
瑪索吉靠回椅子上,無助而且同情地搖搖頭。艾頓說得有道理。
一年以前,無面者召喚來一只冰魔,想要尋求答案。這個邪惡的家夥把整個房間冰凍起來,溫度低到在紅外線光譜下黑得發亮,還打破了一大堆價值連城的煉金術器材。如果瑪索吉沒有召喚來那只魔豹來誘開冰魔的注意力,恐怕他和艾頓都沒辦法活著逃出那房間。
「好吧,」瑪索吉只好妥協道,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叫出你的幽靈,盡管問你的問題吧。」
艾頓並沒有忽略瑪索吉袍子不由自主的一陣抖動。他瞪著那學生片刻,又回去繼續施法的准備。
隨著艾頓施法的准備慢慢完成,瑪索吉的手也下意識地伸向口袋,握著和艾頓獲取無面者身份同一天取得的瑪瑙獵豹雕像。這個小小的雕像上面附著一個強力的咒文,可以讓持有者召喚一只強壯的豬豹。瑪索吉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使用這雕像,因為他不清楚這咒文的限制和潛在的危險。「只有在別無選擇的時候。」瑪索吉提著這樣東西,靜靜地提醒自己。真奇怪,為什麼每次和艾頓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別無選擇呢?學徒忍不住要想。
艾頓雖然表面看起來十分勇敢,但他內心其實和馬索吉一樣擔心。亡者的靈魂雖然不會和冥界的妖物一樣擁有強大的破壞力;但是,在他們受盡折磨的日子裏,他們可能更為殘酷、更為狡詐。
不過,艾頓還是需要答案。在過去的十五年中,艾頓透過了所有可能的管道,詢問過大師和學生們一切有關迪佛家族被滅門的消息;當然,都是利用迂回的方式。許多人知道那晚的謠傳,有些人甚至對當晚敵對家族所使用的戰術知之甚詳。
不過,沒有人會指明是那個家族的手。在魔索布萊城中,即使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實,但是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控之下,沒有人會指名道姓地說出是那個家族下的幹。如果有如山的鐵證可以逼迫執政議會采取行動,執行他們殘酷的正義,那麼動手的家族就被消滅了。
但是在對迪佛家族這樣成功的攻擊之下,指控對方的人可能反而會受到蛇鞭毫不留情的懲罰。
「不要造成眾人的尷尬」,也許是黑暗精靈城市中比任何形式的榮譽都要重要的指導原則,他們的正義與公理,都是照著這樣的規範在運作的。
艾頓現在只好用其它的方法來解決問題。開始他試著向冥界尋求答案,而冰魔給他帶來了毀滅性的結局。現在,艾頓手中擁有一樣可以結束他挫折的東西:那是一本由地表的法師所撰寫的秘法。在黑暗精靈的社會中,只有羅絲女神的牧師可以和亡者的領域打交道。
艾頓從術士學校的圖書館中找到這本書,並且,他相信自己已經翻譯了足夠的內容,可以進行一次和靈界的溝通。
他揉搓著雙手,小心地打開做好記號的那一頁,再把那段咒文讀了最後一次。「你准備好了嗎?」他問瑪索吉說。
「沒有。」
艾頓不管那家夥永無止盡的冷嘲熱諷,將手平放在桌上。他慢慢地陷入最深沉的祈禱冥想狀態中。
「費。陰拿……」他一不小心發錯了音,只好停下來清清喉嚨。雖然瑪索吉沒有仔細地研讀那段咒語,但是他也聽得出其中的錯誤。
「費。陰暖德。敵冥……」另外一次暫停。
「天哪,」瑪索吉壓低聲音抱怨道。
艾頓的眼睛圓睜,瞪著那惱人的學生。「這是翻譯,」他皺眉道。
「是從人類法師的奇怪語言翻譯過來的!」
「垃圾,」瑪索吉不屑地說。
「我面前擺著的是地表世界中一名法師的專用法術書,」艾頓耐心地說。「根據那名把法術書偷出來,賣給我們的半獸人保證這是一名大法師的。」他恢複鎮定,搖搖秀掉的腦袋,試圖回到原先的冥想狀態。
「一個單純、愚蠢的半獸人可以從大法師手上偷走法術書,」瑪索吉輕蔑地覆頌,讓這誇張的描述說明自身的荒唐之處。
「那法師已經死了!」艾頓大吼道。「這本書是真的!」
「是誰翻譯的?」瑪索吉冷靜地回答。
艾頓拒絕再和他爭辯。他不理馬索吉臉上促狹的表情,再度開始吟唱咒語。
「費。陰暖德。敵冥。敵蘇。敵卡。」
瑪索吉無聊得快要昏倒,正試著複習剛上的課程,希望自己的笑聲不會幹擾到艾頓。他一點也不認為艾頓的嘗試會成功,但是他可不想要打斷這白癡出洋相的機會,免得要從頭再聽一遍那奇怪的咒語。
一段時間之後,當瑪索吉聽見艾頓興奮的低語:「吉娜菲主母?」
他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所發生的情況。
的確,一陣不尋常的綠煙出現在蠟燭的火焰上,慢慢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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