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偷所以我不會承認,我爸追問了我好幾遍說只要讓我把錢拿了出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我一直都說我沒拿,就把我爸給惹急了,又連著甩了我好幾個嘴巴子,打的我鼻青臉腫,嘴角都流血了才放過我。
而我和我爸的關系也因此僵化!
為了躲避爸爸,我甚至一天都不和他照面,他回來我就睡覺,他還沒醒,我就出門去上學。
因為我的倔強,我又被爸爸暴打了一頓,不止是鼻血被打了出來,甚至身上還被爸爸吐了痰。
那一刻,我是恨爸爸的!
我恨他的無情,恨他的殘忍。
所以我沒哭,我拿著一雙自己穿了一年多,破的都露出腳趾頭的的球鞋朝著自己的嘴巴子就狠狠的抽了起來。。
一邊抽一邊笑,我還一遍遍的問他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嗎?
我爸可能是被我嚇到了,再也沒有打過我,但是偷錢的事情也沒結束,但凡我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我爸就會把我罵的狗血淋頭,還不讓我吃飯。
後來我奶的錢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他對我好了一點,當我卻因為偷錢的事情耿耿於懷,怎麼都不肯和他和好。
那大概是我爸出事前的一個月,那天下午我正在寫作業,我爸突然回來和我聊天,說的話很奇怪,就說他有幾個存折,折子上有多少錢,還有最近每天能掙多少錢,一個月的收入能有多少。
我奇怪他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個,但是也沒當回事,畢竟當時心裏是有恨的!
接下來的一個月爸爸都很奇怪,每天說的話也很奇怪,有天早晨,爸爸還在睡覺,我要去上學,他要給我錢讓我買早點。
我固執的不要,然後就和他吵了起來,後來爸爸就哭了,我也哭了,我記得我當時說了一句特別狠的話: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絕對不會認我的奶奶,和我的小姑。
爸爸當時說了一句:如果可以,原諒他們。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說的特別的堅決:「就算死,我也不可能做到。」
那年七月一號,下午我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癲狂煩躁的狀態,腦海裏一直有什麼聲音不停的嗡嗡叫著,然後眼前不停的晃著之前看過的髒東西。
一直到下午六點,這種癲狂的狀態才結束。
我媽晚上十點多接到我另一個姑姑打來的電話,說我爸出了意外,我姑父來家裏把我媽接走去,我一個人留在家裏,迷迷糊糊的就給睡著了。
睡夢中我夢見了我爸,而且是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他們都躺在殯儀館裏的冰箱裏,一個說我去你還有老婆孩子,你走了他們怎麼辦!另一個猶豫了半天,最終說還是我去吧,這是我的命!
整個晚上我的夢裏都在重複著這兩個人的話,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醒來,我才知道知道我爸因為意外去世了。而且正好是下午六點去世,後來我才明白為什麼我那天會一直狂躁,而且那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因為我感覺到有人要出事,但是卻不知道是誰,會出什麼事情。
我爸因外意外去世,第二天早晨就被醫院的就會車送到了殯儀館。
殯儀館永遠都是髒東西最多最不幹淨的,而我再一次看見髒東西也是在這裏。
第3章 殯儀館
七月的豔陽天裏,明晃晃的太陽刺得幾乎都睜不開眼睛,就連出來過來的風都夾雜著滾燙的溫度。
雙眼空洞,一瞬不瞬的站在殯儀館的門口的我,卻覺得陰風陣陣。
一陣暖風吹了過來,啪的一聲,我的臉上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抬手摸了過去,臉上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起風了!
原本豔陽高照的晴天忽然變了臉色,翻滾的黑雲頃刻間便卷了過來。
乍起的陰風就像是我爸曾經手裏的那根柳條一樣,一下一下的抽在我的身上,生疼生疼。
看著眼前的人影,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一下眼睛,眼睛合上又睜開,殯儀館門口的確站著我爸,我爸的手裏還拉著一個約莫三歲穿著紅棉襖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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