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說:「還沒。我說的是,屍體的旁邊沒有衣服。」
我點點頭,對林濤說:「你們勘查得怎麼樣?」
林濤說:「什麼足跡都沒有發現。」
「啊?」陳詩羽叫道,「怎麼會呢?我剛才聽偵查員說,這條小路的一頭連接大路,另一頭是死路。花圃沒有踩踏的痕跡,小路上沒有足跡,那凶手是飛出去的?」
「你的思路不對。」林濤糾正陳詩羽的觀點,「現場勘查的原則,就是發現什麼,然後驗證什麼;而不是根據一些簡單的案情就判斷一定能發現什麼。比如,這條小路雖然是土路,但是因為很久沒有下雨,灌溉也灌溉不到路上,所以土質很堅硬。我們都知道,在光滑的地面上,可以尋找到灰塵加層足跡,在土路上只能找到立體足跡。那麼在不可能有凹陷的土路上,灰塵加層足跡和立體足跡都找不到,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陳詩羽轉了轉黑黑的大眼珠,仿佛沒聽懂。
林濤微微一笑,溫柔地說:「有空我再細細教你。」
「現場啥也沒有,我們是不是要去屍檢了?」陳詩羽問道。
我搖搖頭,說:「現場勘查結束的標准是能勘查的地方都勘查完畢了,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疑點。這個現場遠遠達不到現場勘查結束的標准,因為死者的衣服和一只鞋子還沒有找到。」
「那要怎麼辦?」陳詩羽接著問。
我轉頭對身後一言未發的年支隊長說:「年支隊長,你可以通知殯儀館來車了,把屍體先運去解剖室吧。這具屍體周圍確實沒有什麼好尋找發現的了。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是配合你們汀棠市的刑警同事,對外圍現場進行搜尋。」
年支隊長話少內向,只是微微點頭,便去一旁拿出手機布置工作了。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套上的泥土,說:「我們順著小路走,一邊賞花,一邊進行外圍搜索。搜索的重點是死者可能丟棄在花圃中的衣物,還有就是花圃中可能存在的踩踏痕跡。」
幾個人點點頭,順著這條可以通過一輛汽車的道路,向西邊一望無際的花圃深處走去。
我們幾個技術員一邊走一邊仔細尋找花圃中的可疑跡象,陳詩羽一個人捏著一朵花,低頭漫步。
大寶用胳膊肘捅了捅林濤,說:「看見沒,她捏的那朵花,是剛才韓亮給她的。」
林濤回頭看了一眼,瞪了瞪大寶說:「你真是跟娘兒們似的,八卦,變態,死變態!」
大寶哈哈大笑,說:「你別朝我撒氣啊。」
我正色道:「認真找,別分心。」
才走出一百米,我們就發現小路的南側,在一堆拆下來、疊整齊的大棚塑料布的中央,有些深色的東西。
「找到了!」我欣喜道,「我看見了一只運動鞋!」
衣服並不是刻意地隱藏在塑料布的中央,而是淩亂地散落在這裏。不過,塑料布堆起來有半人高,而且面積不小,所以,散落在這裏的衣服並沒有被初步勘查的民警所發現。
大寶蹲在路邊,撿起離路邊最近的一條內褲,左右看了看。
我從勘查箱裏拿出幾個物證袋,說:「先別看,照相固定好,然後放進物證袋裏,回去慢慢看,別在這裏給泥土汙染了。」
林濤從勘查箱裏拿出一遝號碼牌,對塑料布堆中散落的衣物進行編號;陳詩羽則抄起相機,對衣物進行拍照。經過了幾起案件的磨煉,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
很快,衣物都被拍照固定,然後被提取到物證袋中。
「我繼續往前走走看。」林濤說,「小羽毛,你和我一起吧。」
我點點頭,仍然蹲在塑料布的旁邊,看著地面泥土的情況。
大寶說:「衣服周圍的鮮花沒有踩踏的痕跡,泥土上也沒有足跡。」
我說:「是啊,我也是在看這些問題。現在問題就來了:死者為什麼在這裏脫衣服,而且脫到一絲不掛,然後又死在一百米開外呢?從死者脫落一只運動鞋的跡象看,她脫衣服的時候應該很慌張,而不是很從容。脫衣服導致了鞋子的脫落,另一只鞋子又沒脫,脫落的鞋子又沒有穿上。關鍵是,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任何抵抗、打鬥的痕跡。是什麼力量,讓一個女孩子在荒郊野外,乖乖地脫掉了衣服呢?」
我和大寶都沒有吱聲,蹲在塑料布堆旁邊發愣。
突然,遠處傳來林濤的一聲叫喊,打斷了我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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